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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
5
回到租房，一股呛人的油烟味迎面扑来，仔细一闻还是挺香的。我用正在下咽口水的喉头都能想到，我的合租的室友又在卖骚他的手艺活了，以此满足自己的胃部的欲望。当然也毫不例外的会连带满足我的嘴馋。
我走进厨房，刘强正挥舞着铁勺。我看见从老家带来的卤鸭仅留有一半的躺在木质的菜板上，一阵心疼。这是我六十多岁的祖母亲自给我做的还上了多层卤水，用她的话说刷得油光油光的，都可以照出我弟的青春痘了——长这么大，这是我听过我祖母的第一个较为时尚的词：青春痘。我纳闷怎么我祖母也有心思接受外来文化了，后来才知道，是我堂弟成天抱怨自己又长痘又长粉刺了以致我祖母也被同化，还为她的另一个孙子去买诸如冰痘爽之类的药。
我：你TMD怎么搞的，整个屋子都搞得油烟味了。
刘强：你回来了啊。习惯就好，排风扇好久没用了，今天我开的时候坏了。
我：那你他妈不会把厨房门关上啊。
刘强：你还有完没完了，老子辛辛苦苦在这摆弄手艺让你小子解馋你还有抱怨了。行行行，待会儿你别吃。
我：靠，你好意思说，你傻X儿子的今天是不是又跑我房间去翻东西了。
刘强：翻东西又怎么了，这么好的卤鸭不再不吃就发霉了，还好我聪明。
……
刘强：你说吧，这东西就是要老用才能好用，看这排风扇，我不就半个多月没做饭没用它了么，这下就坏了。你那卤鸭也是，搁置久了不吃也算报废了。
我：你妈啰嗦那么多干嘛，做好你的菜。我饿了。
刘强：我妈没啰嗦，我妈在这就好了，哪还留的着我自己饿了找吃的去啊。她是不会让她儿子饿着的。你说，这厨房的烟味就是这样，如果不把它放出去那就惨了，比如说我假使把门关上烟又排不出，那我就很难受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便秘的坏处了，如果不及时排除…。。
我：你TM恶心不恶心，闭上你鸟嘴。你去吧，我来炒。
刘强：就你了解我。
我：你那鸟样，你说什么话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了。
我走到电磁炉旁，鼓捣铁勺乱翻腾着。说实话，比起刘强，炒菜我确实差太多。
刘强也算个富二代。但小的时候家里极穷，别人手里捧着当时流行的棒冰时，他总为饿着的肚子叫嚷着要他妈杀鸡宰鸭的，可以说自小就爱吃。十年前其家境好转，说是好转，无非就是其父当时结交了众多外面混的人，干了几票大的后改邪归正办起了加工厂，这个工厂就在我们租房附近，随着其父的愈发精明也由起初的不到两百平米拓展到共三层合计两千平米，用其父的话说，就是实现了一年一百平米的跨越，是有目标的。至于刘强，在十年前家境好转之后唯一的变化就是由之前是为饿肚子而吃过渡到为嘴馋而吃，追求也愈发的高品质。可怜这小子成天的吃就是长不胖，让其手下的女员工嫉妒不已。
此人当下在其父厂里做事，属于挂职位领工资的，其父的本意是希望他待在身边学点东西，逐步接手自己的生意。无奈此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好吃，对于其他事情含糊不想踏步前行。其父感觉孺子不可教，每月就给他开四千工资，想上班就上不上随你鬼混，其母扬言要再生一子继承家业，否则留在他手上必定连养老费用都败光。对此刘强表现中华民族强大品德，漠视。还放言，我今年都二十一了，我看你还有脸给我生个弟弟，还不如我讨个老婆生个孙子继承的好，你倒是想生，就算你行恐怕我爸也不行了。此话传到其母耳中，当下气得脸都绿了。至于他爸是否还行的问题上，在不久后得到验证，他爸不只还行，且非常行——都说女人有当侦探的天赋，其母也不例外，在某次将其父将衣服丢洗衣机的时候发现可疑线索，红色的唇印，之后大哭大闹的拉出已经熟睡的丈夫逼问缘由，丈夫闷头陈述事实说与一女发生关系，但只是业务往来并无大碍。其母见夫如此大胆且毫无悔改之意便使用女人N大绝招哭闹上吊等，鉴于世界太美丽其母还想多过几天好日子，都适可而止，嚷嚷累了便沉沉睡去。此事其母表现一个女人超常的大度，从此不再提夫外遇之事，只是思想发生重大变化，一切都为儿子惦记盘算。她的本意就是，你老子已经靠不住了，现在我再不给你算计下，将来指不定哪天有女人领着野种上门来分家产了。
我同刘强的相识是在厕所里。那会我高一，而他已经是上第二个高三的老油条了。某次早餐后，我从一女生那讨来一包纸直奔厕所，可能是我们那学校的人普遍都抱有贯彻排毒养颜祛痘思想所以随吃随拉，厕所毫无例外的爆满——当时我们学校的人大半都有过要在厕所门前弄个柜台收钱的想法，按照我们的思维不过一年肯定暴富。
在当天爆满的情况下，我看见一仁兄悠闲的叼着烟，及其享受的扫视着和我一样因没找到坑位而满头大汗的人。俗话说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可恶的，以此类推，拉完屎还占着坑的人是可恶加龌龊的。我盯着他，估计是我的眼光如放大镜般有焦距，不过三分钟他被我的目光灼伤。也盯着我，还故作潇洒的吐了个烟圈，很明显的带有挑衅。对于这样的挑衅，我怒火中烧，但忍住了，理智告诉我自己还是一个人孤孤单的在这学校里，大意不得，指不准哪天竖着出校门横着进来了。我打算去寻找其他目标，就在返身要走的时候听到那厮传来声音。
同学，有没纸。
我当下高兴得即将癫狂，想你个狗太阳的，刚才还那么叫嚣的给老子吐烟圈呢。现在看你怎么牛。我笑着走过去，说：没有。
他说：你就别耍我了哥们，你不是来大便的？
我说：是啊。怎么了。
他说：那你怎么可能没纸呢？
我说：那你怎么也没纸呢？难不成你不是大便。
他说：我忘了。
我说：我也忘带了。
他说：我知道了，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占不到茅坑说茅坑臭呢？
我说：难不成你家茅坑还是香的。
他说：哥们我今天告诉你，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占着这位子。看你怎么着。
我说：小心脚抽筋掉里面去了，蹲死你。
他说：憋死你。
经过一翻心理斗争，我决定还是给他纸。毕竟一坑难求，跟中国当下房子一样，而占着不住的人又太多。我委曲求全的将纸分了一半给他，待他一切完毕操好裤子出来我立即挺身站进去，因为旁边二人察觉能力极强已经盯向这里且其中一人迅速奔发这边。我刚要解裤子，走出茅坑那厮给我递了根烟，说谢啦哥们，抽根就没那么大臭味了。
我没接，说：我不抽烟。
他说：这烟不错，你也别嫌弃了，芙蓉王的。
我说：我真不抽烟。
他说：哎哟你还是好人了，奶奶的看你刚才瞪着我凶神恶煞的我刚还在冒冷汗呢，我以为我是不是又搞了哪个老婆了。
我说：这厕所你很喜欢是不，拉完就走哪那么多废话我还要拉呢。
他说：行，我走。拉完就走，泄完就溜还不给钱。厕所啊。
就这样，我给刘强算是认识了，以后每次走在路上遇见的时候他都跟我打个招呼，很多时候热情得让别人以为他是我哥。至于我跟他关系发展到真哥们完全是因为打篮球，说实话我打篮球相当差劲，无奈这龟孙子比我还差，那天中午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了总之投篮一扔一个准。他在旁看了几场之后要跟我单挑，我欣然应战。结果是我给了他几个火锅，他倒也男人大丈夫服输不丢人，当晚请我去笑笑后面的夜宵街吃火锅去了——这人简直没法沟通，那时才六七月份，在我们那早就不吃火锅，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