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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他说话,神情凝重,隔了会,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
“手冢?”
“该回去了,明天还要继续讨论官司的事情。”年轻的律师披上外套,推开门,脚步略顿了一顿,“忍足?”
“唔?”
“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保证能够挽救所有的患者,但是对于患者而言,他们便是希望。”手冢国光只略略侧了眸,声音清冷,吐字明晰,“如果现在需要奇迹的话,便试着去创造奇迹吧。”
如果只有神才能拯救一切,那么,便化身为神。
忍足侑士怔忡了许久,蓦地勾了勾唇角,向他举了举手里已经空荡荡的酒杯,暗淡的灯下,笑容散漫。
迹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彼时拂晓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病房,在室内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女子伏在床头,微阖着眼,大半的睡颜埋进白色的被褥,青丝散乱的铺陈。
男人略略怔了一下,淡淡勾了下唇角,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她柔软的头发。
于是她便从浅眠中惊醒,脸上依稀带着几分倦意,望着他张了张口,一时竟也没有说话。
“把你吵醒了?”他被她看得有些无辜,扯了扯嘴角,脸色尚有些虚弱。
她怔了一下,慌忙摇了摇头:“你醒了便好,我去叫忍足过来。”
说着便要站起身来,却被他牵住手:“不急这一时的。”
有季站住,看着他皱了皱眉,却是没在说什么。
隔了很久,方才开口:“昨天父亲来过了,财团的事暂时请他出面坐镇,官司的事我会和高木律师商量着办,你就放心吧。”
迹部沉默了许久,脸色阴晴不定,只低低地道了句,声音沉闷:“你都知道了?”
只简单的一句,有季听着眉峰却是益发皱紧,像是竭力隐忍什么情绪般地,咬着唇,甩开他的手来:“如果不是昨天意外,你打算还瞒到什么时候?!”
迹部皱了下眉,抬头看她恨恨的表情,一时无言。
“迹部景吾,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没错,你是财团总裁,是日本商界的王者,可你也是肉体凡胎的人,不是神!就算形势再严峻,财团还有其他人在,你一定要用自己的命去拼吗?!”
她的声线终于不可控制抬高,便是迹部也诧异于她的失态。
他试着坐起身来,探出手去,触碰她的眼角,有温热濡湿的感觉,竟然,哭了么?
她仿佛是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却被他拉近坐在床沿。
“竟然有一天,你也会为本大爷流泪,啊嗯?”
他的指腹游走在她冰凉的双颊,拭去隐约的泪痕,这男人竟是勾了勾嘴角,薄薄的晨曦之下,甚是好看。
“抱歉,并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他看着她,竟然有些无辜,“本来是打算安排好一切便接受忍足安排的治疗,谁知道第二天地检便找上门,诸事缠身便拖了下来……”
有季定定地看他,心底酸楚,却不知如何言语,终究是叹息了一声,挣开他的手来:“谁要管你的死活!”
说罢站起身来,推门出去,迹部默默地看她的背影,只得苦笑了一声。
“迹部夫人?”
早上查房的浅野莉磨抱着病历站在楼道口看着匆匆推门出来的女子,留意到她眼底泛起的微红,不禁微微怔了一下。
有季听得她的轻呼,脚下止步,抬起头的时候下意识收拾了下脸上的表情,声线平缓:“已经醒了,麻烦叫忍足医师过来吧。”
忍足很快带着人过来查房,作进一步诊断,有季却没有时间多留,确定了情况稳定之后,便匆匆赶往财团总部,秋山拓麻等一干幕僚已在那里等候了多时,而手冢国光与酒井音无也差不多在同时赶了过去。
“下一次的庭审还有一周时间,总裁看样子是不能出席了,需要向法庭申请延期吗?”
高木秋实律师刚刚接到法庭的通知,正好征求她的意见,而有季只思忖了片刻。
“控方起诉的是整个财团,而不是迹部景吾个人,只要财团方面有代表出席便可以了,不过是否延期,还是证据搜集的情况吧。”她淡淡道,忽而抬起头来看他,“高木律师,您是司法界的前辈,这一次理事长拜托我负责案件进展,还要麻烦您多多协助。”
“夫人言重了。”
高木秋实低了低头,眼前这位迹部家的少夫人,之前虽然行事低调,但连日来杀伐决断的表现却已然显露出毫不逊色的一面,有她坐镇一方,想必事态的发展还不至于太过糟糕。
“多谢。”有季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秋山拓麻,“秋山君,从现在起,请将你所掌握的线索从头到尾替我理一遍。”
“是,夫人。”
秋山拓麻肃立应声,眼前的女子端坐在办公桌后,一袭精干的黑色西装外套,胸前一枚金黄色的律师标记,在早上明媚的阳光下,泛起灼灼的光彩来。
Chapter52 吊唁
“市川圭是警方破获龙崎组巢穴的时候被发现的,当时胸口已经中弹,整个人昏迷不醒,只差了最后一口气,最终也没有抢救过来。之前他身为副总裁生前的秘书,在副总裁去世之后便向人事部递交了辞呈,但是在东京地检对财团进行强制搜查的几天后便突然失踪,财团和警署方面都出动了相当的人力,进行搜索,但是直到昨天才发现他的下落。”
“是重要的人证么?”
“副总裁在任期间所有的私密交易和有关事项都是由他经手的,手中掌握着大量资金流向和账务往来的记录,事发之后我奉命找他调查事项原委,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他被灭口?”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紧闭,上午的阳光洒进宽大的落地窗,在褐色光洁的地板上铺上一层淡淡的暖色锋芒,有季靠在椅背上翻着秋山拓麻递过来的资料,指尖屈起轻轻扣了扣雪白的纸张:“可是,他既然跟随副总裁多年,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想我们提供情报?”
“这个……”秋山拓麻迎上女子锐利的视线,并没有多做隐瞒,“景吾少爷曾经命人调查他的北京,市川圭年轻的时候曾经误伤人命,一度亡命他乡后来才被副总裁收留。”
“原来如此。”有季便大抵明了了。
不愧是迹部景吾的行事作风,早早便捏住了猎物的软肋,将他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必要时候则一击即中。
只是这番算计却在最后出了差错。
法庭上检方出示的私密账簿,连迹部景吾都没有找到,又有谁会将这一秘密透露给地检?
掌握着重要证据的市川圭本是最有可能出卖财团的人,却又极其诡异地死在这个重要关头?
有季皱着眉,在心中细细的盘算。
“对于市川圭被害的事故调查,警方有什么说法吗?”
“搜查一课这一次是突袭龙崎组,没想到在那里发现了市川秘书。日吉私下跟我透露,龙崎组在账务上跟一些大公司都有来往,不过具体的名单还要进行确认,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我会进一步跟日吉联系。”凤长太郎这样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好像市川圭的追悼会就是在今天下午。”
有季微怔了一下,低了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继续跟警方保持联络,必要时务必取得他们的支持。”良久,方道,“”另外,准备一下花篮,市川秘书无辜遇害总要去看望一下。”
市川圭的追悼会,看上去实在有些仓促,场面和规模也很小,前往吊唁亲朋也并不多,大概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便差不多都已经陆续告辞离去了。
市川圭的妻子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个温和娴雅的传统女主妇,因为多年操持家务的缘故已经有了些许皱纹,但依稀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姣好的面容。
这女人一身黑色的和服,佩着白色胸花,神情哀伤悲恸,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失声痛哭出来。
有季一袭黑色套装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眼前痛失夫婿的妇人,心底怆然叹息了一声。
“市川秘书生前也曾为财团出力,遭遇这样这样的不测,实在是让人痛心。”她的开场白低缓深沉,略略向前伏了一伏,“逝者已逝,市川夫人还请节哀。”
“夫人言重了。”这不幸的妇人略略显得局促,只客套地低了低头。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有季打量着她,未动声色,“我会尽力而为。”
妇人却是沉默着没有答话,低着头看不脸上的表情。
有季等了许久,轻声问她:“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