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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川那边了。”
在截杀猎物之前,先不动声色地断掉他的外援。
倒像是迹部景吾行事的作风。
有季只抬了抬唇角:“这潭水被你这么一搅,恐怕要乱上一阵了。”
“浑水才好摸鱼。”迹部不置可否,隔了一会却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声,低下头来,下颔轻轻扣在她的肩头,“该讨回来的债,本大爷从不会忘记。”
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等她回头捕捉时,男子眼底犀利的冷色锋芒,已经倏忽掐灭在深邃的瞳眸里。
心底微微一动,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
只缓缓地回转身来,低头把玩他胸前紫红色的领带,唇线抿紧,修长的指尖顺着精致的纹理漫无目地游走,神情却是专注,额前的碎发未干,零星散落下来,潮湿的气息若有若无。
迹部一时出神,静默了片刻,终于抬手制止她的动作,欺身过去,覆上她的唇尖,怀中的女子只来得及嘤咛一声,便由他不容很间隙渐次辗转。
沐浴乳的芬芳一时充斥了周遭。
终于她逮住一丝清明,挣扎着推开他来。
“景吾?”
“嗯?”
“那一次住院的时候。”她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医生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了吗?”
迹部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然后收紧了臂弯,将她圈在怀中,落下绵密的吻来,一时变得灼热的呼吸如风拂过,额头,眼角,唇边,及至修长的侧颈。
腰间的束带不知何时散开,白色的浴袍如约滑落,墙角的落地灯投落昏黄暗淡的光束,一派浅黄色迷离的色彩。
“按常理来说头一胎没有保住,以后受孕也会受到影响,她本人体质又偏寒,再要怀孕的话可能会有困难。”
“没有挽救的办法吗?”
“我只是从概率上来说,并不是绝对。如果调养地好,也是会有转机的,何况现在治疗不孕的方法也有很多。”
午夜梦回的时候,迹部仅披着单衣倚在床头,眼底的情潮渐次褪去,在淡白的天光里显得甚是清明,想起某日病房外和四宫医师的低语,目光如水般穿透深夜的黑色在怀中女子精致的睡颜上缓缓淌过,终究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线。
终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抬起手来,轻轻抚过女子凌乱的鬓发,指尖触及她的脸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怕惊扰了她撤了回来。
身侧案头的手机突然开始剧烈的振动,这男人皱了皱眉头,定定看了这午夜时分的来电许久,叹息了一声,按下接听键,悄然下床,踱到窗户边上,方才低低地开口:“什么事?”
早春的夜寒意渗骨,房间里还打着舒适的暖气,宽大的落地窗前,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将深浓的夜色遮的严严实实,电话那头秋山拓麻的声线并不是很高,但是急促,不含温度。
“出什么事了吗?”
有季的睡眠原是极浅,从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中醒来,拉起被褥坐起来,只看到他颀长的背影,在窗帘上投落一道修长的影子。
“华尔街的消息。”迹部缓缓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未及阖上,只略略侧过头来,军刀色的眼底一片阴霾,隔了许久,方才缓缓地道:“连续一周股市一路狂跌,RM投行已经申请破产保护。”
与GS投行同为美国华尔街几大投资银行之一的RM,拥有百年历史,在全球金融界享誉盛名,一夕之间大厦倾颓,不复存在。
有季坐直了身子,惊骇之间已然无法维系淡漠的神情。
脑海中闪过那日寺岛京介轻描淡写的言语,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远隔万里的大洋彼岸,股市狂跌,金融巨子破产倒闭,海啸终于来临。
华尔街这场风暴,突如其来,却并非毫无征兆可循,美国房屋次级贷款的泡沫早愈演愈烈的趋势,此前也有各家投行名下的基金陆续关闭,而直到百年RM轰然坍塌,沉醉在歌舞升平的假象中的人们方才蓦然惊醒,而此时,危机已然向全美境内疯狂蔓延。公司倒闭,工人失业,股民破产,往日的繁华顿时化作泡沫和虚无。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东京、香港、上海、伦敦,全球各大金融中心亦开始剧烈振荡,原本一路看涨的股市一路狂跌,人心惶惶。
次日清晨东京股市一开盘便如洪水般一路狂泻,惊惶和恐惧寻在银座蔓延。
几天后日本RM宣告破产,继而便有数十家企业和金融机构纷纷步其后尘,失去工作无法生存的上班族,因为股价狂跌而倾家荡产的股民,充斥了整个银座的街道。
因为对生存感到绝望,从高楼跳下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正是早春时分,天气渐次转暖,整个东京银座却诚然一片冰天雪地的肃杀光景,宛如寒冬。
迹部景吾开始变得异常忙碌。
一次次召开紧急会议布置最新应急方案,一次次奔波于各种公开或私人的场合,与政府高层会面,与商业伙伴谈判,甚至还要于咄咄逼人的媒体大众巧妙周旋,整个人便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般,不眠不休,高速运转。
这段时间他甚少回家,起居几乎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度过,睡眠亦是少得可怜,累时便伏在案头打个盹,好在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背后再怎么折腾,人前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摸样,多少还是叫底下一帮茫然无措的高管们定了定神。
忍足侑士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造访他的办公室时,讶异地看到迹部财阀的总裁缓缓从成堆的文件背后抬起头来,眼神迷离,仿佛刚打了盹的样子。
“看来这一次还真是耗得够呛。”
忍足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像,迹部只淡淡哼了一声,立起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你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啊咧咧,几只医药股跌的一塌糊涂,那些个不争气的分院院长几乎每天都在老爷子面前痛哭流涕,还有几家医药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干脆连生产线都停了。”忍足不停地摇头,“现在老头子那里也是人仰马翻,不过还好,危机还没有波及到实体,经济在衰退,人总要看病吃饭,我们医疗这一行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倒是你,这一次可是要抗住了。”
“之前早就觉得泡沫过剩,可是还是没有泡沫崩溃的这一天回来得这样快。”迹部绕过书案,负手站在落地窗前,头顶是午夜时分黑色荒芜的天空,脚下是灯火通明的银座夜景,垂直几十米的高度,宛如深渊,“人类的贪婪和欲望,终于自食恶果。”
比较起来,日本的企业家们在这场金融浩劫中所遭受的损失要少于其他国家的投资者,这得益于日本人异常谨慎的投资态度。事实上早在年前迹部景吾也早已授意逐步收回在海外和国内的各项投资,而以迹部财阀的实力和基础,要度过这场危机显然比其他的同行要容易得多。
然而,就连百年来雄踞华尔街的RM都能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又何况是在战后刚刚起家的迹部财阀呢?
紫灰色头发的年轻人微皱了下眉,自嘲地笑了一声。
忍足从玻璃窗的倒影上捕捉到他嘴角的嘲讽,耸了耸肩,摊手。
“横谷家和长谷川那里如何了?”片刻,他懒懒地弯起嘴角,“怕是打击不轻吧?”
“横谷英司已经自顾不暇,至于长谷川枢。”迹部冷笑一下,缓缓地踱了几步,“狡兔三窟,恐怕不止这点斤两。”
“其实,你一开始也是想趁乱收拾了吧?”
忍足的笑容懒散,迹部扫了他一眼,嘴角只略勾起一个弧度。
“不过话说回来。”短暂的沉默之后,迹部抽身走回书案,“这个节骨眼你还有心情到本大爷这里来晃荡,啊恩?”
“老爷子让我尽快回大阪一趟,恐怕要呆上几天。”忍足的笑容散漫,“临走之前,来看看迹部大少爷焦头烂额的样子。”
“真不好意思,叫你遗憾了。”
迹部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冷笑。
忍足便不再久留,心情甚好摊手告辞。
迹部没有送他,挥了挥手,便自顾回到自己的沙发椅上,随手便抄起一份文件,却有突如其来的晕眩闪电般地袭来,瞬间消失,胸口却有隐约的绞痛电击般地沿着神经蔓延开来。
“怎么了,迹部?”
刚走到门边的忍足马上折了回来,却见这男人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牙关咬紧,眉峰皱了许久,方才缓缓舒展开去。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迹部摆手,忍足却是皱紧了眉,俯身下来撑住桌子,细细看他并不算好看的脸色。
“你不正常,迹部。”他道,“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