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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皱起眉来,一时没有说话。
“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迹部。”隔了很久,他方才叹了一口气,“虽然和现在一样,很坚强,很干练,很会伪装,但至少高兴还会笑,伤心会哭。可是现在只是短短的一年,我已经很少看到她没有负担的轻松表情了。”
迹部深灰的瞳浸在淡金色的晨曦里,水波不兴。
良久他开口:“你想说这一切是本大爷造成的,嗯?”
“你错了,Tezuka。”没等他开口便自顾自说了下去,“那样的童年,那样的遭遇,你以为她这一辈子可以平平淡淡的过下去?那一次是她的弟弟,下一次谁知道会不会轮到她?一味逃避只会失去反击的力量,到最后连自保都不能够。人生的道路有很多种,她不过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一种而已,尽管这条路布满着荆棘和鲜血。”
“这算是自我辩护的理由?”
“你要这么说本大爷也没有办法。”迹部笑起来,“只是很巧我们的道路是一致的,没有人可以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包括你,Tezuka。”
末句的咬字似乎被加重了,手冢国光竟然有了一丝凉意。
“她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这样问的时候,迹部已经转身走了开去,听到这一句,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声线里带了点苍茫的色彩。
“一个人站在高处让万物都臣服于脚下,可如果没有人见证分享也会是件遗憾的事情吧……或许,就是那样的存在吧……”
他抬头看看秋日白云苍狗的天空,走出球场,抬眼便见秋山拓麻和桦地崇宏在老远的地方等着他,于是加快了脚步,深灰色的瞳里掠过几末加重的寒意。
Chapter37 道歉
早在从大阪搭乘专机起飞之前,迹部便命人开始调查事情的始末,出乎意料的是,等到秋山拓麻所谓的调查结果递到面前时,却只是简单的扫了一下,再没有任何表示。
甚至之后的几天里,迹部财阀总裁夫人事故流产的消息也出乎意料没有登上各大八卦杂志和网络新闻的头条,业界各大媒体更是一片风平浪静,这对于这个浮躁喧嚣的社会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但对于当事人来讲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在目前这段时间里寺岛有季可以安心呆在东大附属医院里调养虚弱的身体,避开外界媒体纷至沓来的打扰,除了迹部景吾执意要在病房外面安排的黑衣保镖外,总体而言是安静随意的。
在轻井泽静养的迹部景毅得知消息后亦来医院看过几次,多少有些惋惜,神情却是关切的,只说两个人都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对老爷子的宽慰,有季只能抱以礼节性的淡淡一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有时抬起头来,看到这老人投来的目光会有微微地怔然,与迹部景吾酷似的眼睛,深邃辽远,却平添广袤沧桑的感觉。
明明是在看她,却仿佛穿越了时空,审视着其他的人。
她不甚喜欢这种感觉,却无从抗拒,只能淡淡地避开,再不去理会,偶尔心血来潮时觉得疑惑,想要和迹部提起,却终究还是放弃了,或许不过是她的自己的错觉,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过早说出来的好。
而近来迹部本人似乎也有些忙碌,但不论怎样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过来陪她,晚上拥着她入眠,噩梦倒是少了很多。手冢国光和酒井音无闲暇时也会过来看她,说些律所里的琐碎事情,每天的时间便这样打发过去。
直到一周之后长谷川枢出现在她的面前。
彼时她已经能够下床随意地走动,站在窗前沐浴午后的阳光,白色的病号服与并不热烈的阳光交织在一起,显得淡漠苍凉。
“前辈,那个是……”
原本并不想见他,病房外面与保镖争执声却越来越大,于是她淡淡皱了皱下眉,拜托身边的助理去把他带进来:“请他进来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长谷川枢应该是来过好几次了,进了门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立定了看她在窗边的剪影,一时有些出神。
酒井音无打量了他们一眼,识趣地退出去。
有季侧过身来,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在等他开口,室内便沉默了许久。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看到我了。”隔了很久,枢方才自嘲的笑声,略略低头,嘴角有几分涩意。
“我是不想看到你,但你也来了好几趟,在这样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她淡淡地抬起眼睑来,“想说什么我听着,说完就走吧。”
她的冷淡是在意料中,枢依然还是沉默了很久,淡金色的阳光从对面的窗户泻进眼角,潮水般一点一点的褪去,终于叹息了一声,深深鞠下身,显得恭敬虔诚。
“这是做什么,枢?”
“抱歉,有季。”他看着病房里冰凉的地面,“但是我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对不起。”
她突然无端感到厌恶起来:“又是对不起,枢,你的对不起,我真是承受不起。”
“有季?”枢直起身来,她眼底的冷芒犀利地落进视线。
“就算不是你,是你身边的人,这样道歉我也承受不起,也不是道歉就可以抹杀一切。上一次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我有我的心机,而你有你的算计,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假惺惺的来做这些事。”
“有季你误会了,这一次,由美也是无心的,我也没有想到她会……”
“所以呢?”她反问,“要我原谅她?枢,如果这一次我腹中的胎儿是三个月而不是半个月,我可以指控她谋杀!”
“有季?”他被她眼中的寒意所摄,露出骇然的表情来。
她却是嘲讽地笑了下:“可是我现在做不到,你可以放心了。”
“有季……”
“够了,枢。如果你说完了就走吧,道歉与否是你的事,要不要原谅是我的事情。或许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谅解,你需要的只是做出这样的姿态,免得长谷川家被人说长道短,不是吗?”
枢怔怔的看了她很久,修长的手指在袖管里握了握,终于扯出几丝笑意来:“有季,一定要这样吗,你我之间仅存那层客气你都要把扯下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有季反问,脸上敛去几分犀利的寒意,却显得疏离冷漠,索性便回转身去看渐次西沉的太阳,“当然,长谷川家与迹部家,你和迹部景吾之间,要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
仿佛是疲倦了似的,她不再说话,只是专注欣赏窗外在半空里飞舞的黄叶,良久,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谅解,你需要的只是做出这样的姿态。
长谷川枢走出东大医院高耸的主楼,抬头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太阳金色的余晖从天边的云朵里穿刺出来,落进眼底,仿佛一道利刃刺痛了眼睛。
这年轻人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带着几丝嘲讽,你总是这样犀利而咄咄逼人,终于连最后一层的伪装都不屑于给予了,你我之间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西装内袋的手机振了几下,他掏出来掀开翻盖,一面便向着不远处停靠的世爵走去,母亲贵子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隐隐还有女子哭闹的杂音。
“枢,你现在在哪里?”
“我马上回来,怎么了,母亲?”
“由美这个丫头快要气死我了,好好的相亲被她弄得不欢而散,你父亲也不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的样子……”
“无妨,我会与横谷社长联系,尽量安排在下周订婚。”枢皱了皱眉,在车前停下脚步,“你想办法稳住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再惹事。”
收线,打开车门坐进去,黑色的世爵一路驰上喧嚣的东京街道,茶色的车窗外面树木与店铺飞速的倒退,他把头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微微闭起眼睛,稍许暗淡的光线遮盖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晦涩而冷漠,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自家的门口停下来,他方才睁开眼睛,推开门走出来。
“我不干!为什么突然要我跟横谷家订婚,要嫁你们去嫁好了!”
“由美!你怎么这么说话?!”
彼时日头已经很低,血色的余晖在客厅的门口洒落一地碎金,还没有进门便听到里面女子哭泣吵闹的声音,枢皱了皱眉,眼底的温文渐次褪去,最后凝成一片寒意。
“那你想怎么样?”他蓦地出声,室内的喧哗戛然而止。
“枢,你总算回来了,快劝劝她,我真是那她没办法了!”长谷川贵子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儿子拉进来,而一边的长谷川谦信只是坐在沙发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