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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的面色几不可见的沉了下来,语气阴冷的问道:“是吗?勤之真那么说?”
“是啊。”沈晏心不顾沈晏卿一直在旁扯她的衣角,点点头道,“勤表哥说了,二姐姐是沈家的嫡女,心儿也是沈家的嫡女,更何况二姐姐不过是继室所出,他喜欢心儿,所以要娶心儿。”
这话一说不止是沈老夫人,就连一旁的沈二小姐的生母秦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江老夫人连连出来圆场,叫了奶娘将几个小的带了出去。
沈晏心笑嘻嘻的给所有人行了礼,就牵着小表妹江媛的手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晏心起床去早学的时候,就看到沈家的人在那儿收拾东西,等她下午放学回来,沈老夫人和秦氏都已走了,只留下沈晏卿和一帮家人婆子,想是把接沈晏心回沈府的活交给她了。
李家是沈老夫人的娘家,和沈家都有世袭的爵位,也和沈家一样已经有三代不曾出什么好的人才,也就是李家宗室的嫡幼子李勤之自小聪慧过人,十二岁的年纪就中了秀才,今年又沐了皇恩,选上了恩贡,进了国子监,算是这几代中最杰出的人才了。
所以早早的就给两家定了亲,为了培养沈家二小姐沈晏玉和李勤之的感情,趁着两人年纪小不避讳的时候,沈老夫人就时常以亲姑奶的身份将李勤之接到沈府小住,可这个李勤之从小却偏就喜欢和沈晏心亲近。
沈老夫人自认名门,一贯看不上沈晏心生母江氏商贾人家的出身,当年若不是沈府财政出现了那么大的空缺,她断不会同意江氏入门。
这些年她一直将娶江氏一事看作是自己主持沈府中馈的污点,自然也就连带着不喜欢沈晏卿与沈晏心这对姐妹。
这也是江氏死后,前两年江家出事时,沈家不但不顾念姻亲之情出手援助,更暗地里落井下石,勾结江宁府官僚,趁火打劫趁机吞没江家产业,眼看着江家从富甲一方的巨贾之家落败到今日的田地不说,更间接害死了沈晏心的舅舅江冕,让江家只留下一老两少,难以支撑偌大家业,只能变卖家宅,到乡下生活。
当然这一切,上一世沈晏心也都是到成年之后才知道的,而现在可怜江老夫人还将沈家当成是恩人,时时念记着沈家还愿意与落魄的江家来往的恩情。
而李勤之对沈晏心的亲近一直是沈老夫人心中的一根刺,不然前两年她也不会答应江家的要求将沈晏心送到江家抚养。
沈晏心这次打蛇七寸,刚好戳到了沈老夫人和秦氏的痛处。
想到沈家这几年靠着吞没江家的财产过着奢侈的日子,沈晏心心中就有一把压不下的火。
“那长姐也别走了吧。”沈晏心抱着沈晏卿的胳膊,整个人靠在她身上道,“祖母这次不过就是想借长姐的婚事救大哥哥而已。”
沈晏卿低着头不说话,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这次沈家长孙犯事,沈家疏通了多少关节都不济事。官场就是如此,任你头上顶着什么样的爵位,手上没有实权就是没用。
所以沈家才会催着她与韩家的亲事,无非是想借现在炙手可热的韩大将军府的这个势罢了。
可就算沈晏卿心里明白这些,也改变不了她与韩家的少将军韩靖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的事实。若不是韩靖有情有义,以现在的沈府还真未必攀的上这门亲事。
嫁给韩靖沈晏卿自然是愿意的,可她嫁了之后她妹妹怎么办,若是她日妹妹真被接回了沈府,她又要随着韩靖去平西关的将军府的话,山高水远,她实在不敢想象以后自己妹妹回过什么样的生活。
“长姐,我们先不要回沈府好不好?”
沈晏卿心中正难过,听到妹妹这样的请求,便不觉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现在沈家也算是有求于她,就算在江家多留一段时日,沈家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更何况这两年她无时不刻的惦记着自己的妹妹和外祖母,也确实不想这么快就与她们分开。
可沈晏心心中想的却不止这些,她望着头顶上透着点点阳光的层层绿叶,心里却想起她上一世的这一年夏末。
那是她姐姐的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夏天,随她姐姐一同被火化的还有姐姐尚未绣完的那对鸳鸯喜枕……
也是那一年冬,她代替姐姐嫁入韩府,开始了她波荡起伏,却最终人人羡颂的一生……
姐妹二人各怀心事,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有家人来叫,二人才穿好绣鞋,映着晚霞,手牵着手一同往屋里走。
第三章,少年
第二日,沈晏卿就修了书,让家人送到镇上的驿站发回沈府,告知了她打算在江家多住一段时间的事。
而沈晏心还是如常早早的起床,去乡里的女学上学。
这日下午她回来之后如常去外祖母处给她背今日学的诗,在外祖母那里拿了糕点之后,就去沈晏卿的房中了会儿姐姐做刺绣。
上一世她就不喜欢做女红,这一世也是一样,没看多久就兴趣缺缺起来,去自己屋里换了一件圆领细花松绫窄袖衣,拿了小自己的小弓箭,带着袖儿去书房寻到表哥江昱,叫他一起去庄上射箭。
江昱听了很高兴,因为他这个表妹自从上月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就和换了个人一样,原来是最喜欢野的性子,现在却变得文文静静的。
江昱一直担心她一病之后会闷坏,但作为兄长总不好教自己的妹妹不学闺秀出去玩,现在沈晏心自己提出来要去射箭,他便忙命人去禀了祖母,又叫小厮挑了一担毡条食水等物,出门上了牛车,兜兜转转到了江家庄上。
江家这一处庄园围着茶山而建,占地颇大,江府因地基有限,后花园布置虽巧,但总归不够开阔,于是在这庄上临湖围了一块平地,竖了两个亭子就当做小辈们玩耍习武的地方。
二人入园下车,随行的小厮就挑了食盒毡毯,如往常一样在湖边的一颗老槐树下铺好毡条,拿出点心茶水放好,又去牛车上搬了弓箭下来。
待摆好了靶子,江昱拿了一把双曲大弓,而沈晏心手中的却是一把精致漆绘的小梢弓。江昱先热身拉了一弓,中了个不好不坏的位置。
沈晏心没有急着射箭,而是拉了拉弓,活动了一下手脚热热身。
待二人都暖身之后,让小厮数了箭羽,你一箭我一箭的射将起来,过了一番,沈晏心玩出了些汗,便去毛毡上坐着,手上捧着袖儿沏好的茶水,边喝边看。
忽见月洞门处立了个人,沈晏心使了身边的袖儿过去看。不一会儿,袖儿就领了个人进来,沈晏心抬头去看,只见是个十二三岁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手上还捧着一捆柴薪,想来是在庄上帮忙的下人。
那少年进园见了人也不叫人,只大大方方盯着江昱手中的弓箭看,倒没有一点下人样子
沈晏心见他眉目干净朗利,气度不像一般农庄儿郎,又一直专注着江昱手中的弓箭,便开口问道:“你会射箭么?”
但少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只看着江昱射箭,直到袖儿上前提醒了,才似回过神一般,放下手中的柴火,向着沈晏心拱了拱手,挑眉道:“会。”
沈晏心不由一笑,又叫了江昱道:“昱表哥,这个人说他也会射箭,你要不要和他比一比?”
江昱回身,看了看少年,就命人再去取了一把双曲大弓过来,又让人将沈晏心方才射的箭靶子移到与江昱一样的位置。
少年接过弓箭,也不谦让,几大步上前,简简单单的和江昱行了个射礼,问道:“可要先一番轮射?”
第一番射就是习射,是射礼中的暖场,不管射中与否,都不计成绩。江昱见他懂射礼,也就对他有了几分敬重,问了少年年纪,知道他与自己同年,都是十二,便作一个揖道:“年兄若要热身,射一番也是不碍事的。”
少年笑着拉了拉弓试了手感,很是自信的说道:“那就不用了。”
于是江昱叫了小厮临时充个司射,依次射了起来。
沈晏心在旁看着,见江昱几箭有中靶心的,也有偏出些的,倒是那少年一箭一个准,箭箭都是正中红心。
到小厮喊了“左右卒射”之后,不用算也知道是少年赢了。
江昱见此不由对少年青眼相看,拉着他一起到毡毯上坐下,让人给少年沏上茶,便对沈晏心道:“不想我们庄上还有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