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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说他懒得去收拾它们,也懒得去收拾很多东西。他说,湛蓝,你不喜欢,我马上去收拾。
我想就让它们这样一直凌乱下去吧,就像我的爱情,或者我是喜欢凌乱的。他不知道,所有阴暗的,混乱的其实就是我追求的。我总是在朋友们面前将自己伪装得很阳光的样子,包括在韩面前,然而我的泪水又总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里或是黑暗中莫名其妙地涌现。我不知道我的这种脆弱是灵魂本性里的一种先天的自觉还是出于后天的一种对于生活的绝望,我也不想知道。是已沉寂在久沉的岁月中还是在流失的心灵伤痕里?是手臂上刺下的那朵血色的玫瑰还是其他?
韩终于不再询问,只是安静,安静地让我觉得有些害怕,甚至有一瞬间我在想象韩会不会突然拿起手边的琴冲着我头砸下,当时这只是我的幻觉。
韩是爱我的,正如他所说的,湛蓝,也许你爱上的是寂寞,而我不是,我爱上的是你。
还是结束,就这样结束,来得快也去得快。
夜里,我又开始失眠,一直以来很不习惯自己的这个习惯,就是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个适应的过程,我想我是很长时间没有住过宿舍的原因了。
我翻身的声音影响了肖,她蹑手蹑脚地下来,湛蓝,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说话,她也习惯了我的沉默,两个人都不再吭声。这个九月的天空很阴沉。我用红色的笔在日历里九月的末期画上重重的叉痕。我一直在幻想,这个九月会是多么的幸福。可是当九月就快结束的时候,我看到的依然只是绝望。虚幻的情感在这个并不炎热的九月开始溃烂。我知道我的命运是破碎的,只能一如既往的腐败。生命的花儿来不及开放就枯萎成欲望的碎片。
肖说,湛蓝,是不是人经历过一点事情就会变得宽容。
夜继续蔓延,我依旧不说话。她的声音在悄悄地刺痛我的心,湛蓝,我找到韩了,他告诉我他已经不再爱了,但是他以后会好好地对我。
肖已睡去,咸咸的液体渗透我的肌肤,我能感受到它浓重的味道滑过喉咙时的涩,肖给我看韩写的日记,让我分析韩爱上的那个女子。
可以想象得出我是如何地挤出那丝微笑,肖不知道,韩口中那个深爱的破碎的女子就是我,那个堕落到连堕落都厌倦的湛蓝。
许巍唱: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真想死在你怀里……
韩喜欢在激情过后静静地躺在我怀里轻轻地吮吸我,他说,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也一直是那样的,那样让他安静。
他不知道我没有那样的体会,我有的只是看花枝招展的云姨萦绕着男人群里的妩媚,而我就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冷冷地等待着……也许我们是有激情的,只是连我自己也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呻吟那么虚假那么牵强,也许我是太过于懒散了。
我已经厌倦,从一开始学会成长,要求丰富的时候,所有人对我的索取我都只是迁就,一个只是在不停拿自己做赌注的女子,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轻轻走出宿舍,坐在楼下的台阶下,然后点上烟,在昏暗的路灯下静静地读韩的日记。黄色的灯光倒映着我的影子,地下散满我的发丝。我的身体陷入彻底的黑暗。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悄无声息。他说:他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他应该学会放弃。
韩的文字很沉重,沉重得让我感到愧疚,即使在分手那一刻我也没有如此哭泣,此时,我却哭得一塌糊涂,泪水只是粉碎。
他说: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我会爱上这个破碎的女孩子。
爱上一个将贞操做了毫无意义的赌注的人。我总在强烈地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一个人的过去,可是又有哪个男孩子能够真正的做到呢。更何况对于我这样一个世俗的人。或许是因为她的过去我知道得不够彻底吧,所以我总是怀疑,总是不自觉地去猜测。就像我也怀疑自己一样,我一直没有得到过我想要的爱情。从高二开始的连手都没碰过的初恋,到后来大学里单恋的女孩子,以及纯粹游戏的一夜情。我将我的贞操给了一个疯子样的女人。只是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快感。在遇到她之前,我只算经历过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些纯麻木而欲望的付出。不知怎么搞的,很早我就不相信爱情了。我曾抱着圣经苦苦读了三个月,我以为我会有某种解脱,我以为我会过上哲学般的生活,我以为我真的能成佛。可是我太傻了。我连一点快乐都没有。每天过着麻木的生活,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城市小巷,莫名地站在街边发呆,独自一人在江边看着远方的空寂抽烟,偶尔换上球衣去大学球场踢足球。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无法停止。两年的时间没有回家,可我并不想家。这个春节我或许依然独自一人躲在城市的角落哭泣。我曾幻想的爱情,我曾幻想的理想与自由,它们像烟花一样带给我绚丽的溃烂。抚摸着彼此的肌肤,做了三次爱,可我依然感觉不到什么的存在。我的灵魂只给自己,我的快乐埋藏在了童年在农田里奔跑的汗水中。我一无所有。除了爱。在酒吧里,我一支一支地分给烂烟她抽。我想让她看到燃烧,我想让她看到我的青春其实已经熄灭,我想告诉她其实我真的很爱她。从酒吧出来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天气变得阴冷。我感觉青春开始溃败,她蜷缩着身子紧紧地跟在我的旁边。我们在霓虹灰暗的街道上一直走。路过花市,鲜艳的玫瑰散发着让我窒息的气息。我一直不太喜欢玫瑰花,就像我一直讨厌那些张扬的爱情。红色的液体挣扎着刺眼的幸福,虚假的暧昧沾染着浪漫的言语。她总是莫名的生气,让我无所适从。
在公园的时候,被人抓拍了我们的合影,凝固的微笑的时刻。她站在秋千的前面,而我在后面。我们像两条平行线一样,等待着交融的一刻。瞬间我甚至矛盾得想娶回她。我知道婚姻对于我还是那么的遥远。我在很多人的眼中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有着腼腆而羞涩的笑。后来她依偎着我的身体,我带她回家。抚摸着她被夜风吹得有些干涩的脸,她的脆弱在瞬间被柔情融化。所有所有的朋友都在醉意中微笑着告别。在学校东门,我们在夜色中拥抱。我感到了她身体的颤动。五个人坐在夜市一个小酒桌子上,她看着她为爱情在手臂上刺下的那朵鲜花,痛得蹲下身子。我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余而无助的。她在缅怀她的过去。而我不经意的一句“有些东西印在心里已经足够了,还要印在手上”再次让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现。我开始感觉其实我一直走在她的世界的边缘,我无法真正地融入她。我抚摸不了她那些伤痛留下的疤痕。
韩的文字很冷,也很真实,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往事,他的家庭。我所了解的也许只是在他干净的面容下一张愤怒的微笑。愤怒的微笑。很多人会为了我的这句话而迷茫,包括我自己,渐渐地,我还是沉睡。
我看见,我的身体里那些蝴蝶粉碎后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四处飞散,小时候那个巷子口的白胡子老头,他笑着说,孩子,我说过的,你始终逃不掉的。
不得了?了不得?
我在电话里给肖说,请你原谅,我无法原谅自己。
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似乎正在昏睡中,含含糊糊地应着,湛蓝,有什么明天再说,好累。
肖也许会在梦里看到自己和心爱的人牵着手甜蜜畅想,也许会在梦里听见韩对她说,愿意为她遗忘。也许只是也许,对于我,并不重要,我所做的只是赎罪,而蝴蝶飞过,闪动的惟有记忆,晶亮的那滴绝对不会是我的眼泪。我不想知道她能够理解,我能寻找的就是一个人的行走。
忏悔只是心底的流连,我不会徘徊,我只是退出。静静地看着肖的爱情如何灿烂,我不会忘记,在我曾经的路上有一张单纯俏丽的脸依赖着我,有一把古老的吉他始终在为我歌唱,只是离去,不再想起。
有人说:在很远的南方,曾看到安的身影。我淡淡地笑着,寻找?还是等待?选择被我延续在一枚两边都是国徽的硬币上,我说,如果是字我就去寻找。
答案可想而知,但是我还是离开了西安,走的那天,西安很冷,冷得彻骨,没有人送我,只是在列车长啸的时候,我看到颜晓拼命地追了上来,站台的远处,幽宁白色的大衣在风中飘着,看不清她的脸,能感觉到的只有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