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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你相信轮回吗?午夜的时候,我们依偎着看窗外的烟花,看烟花那一瞬间的灿烂,幽宁发问。我只是微笑,微笑,然后捕捉到彼此燃烧在喉咙的瞬间二字。原来只是刹那芳华。
我忽然想问幽宁,她和颜晓之间怎么了。
她回头说,湛蓝,你是个好女孩。
肖曾说过同样感觉的话,湛蓝,你确定韩东是个好男孩。
她很认真,我坏坏地笑,他会是个好男人。
男孩与男人我一向分得很清楚,看到肖甜蜜地挽着韩东的胳膊时,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迷乱,这是一个男人看见湛蓝时都会出现的惑然。
颜晓依然在周末的时候会来看我,有时带着幽宁,有时不带,问起时,他似乎不愿意回答。而幽宁却总是在提起颜晓时像个孩子,也许,她原本就是个孩子。或者在爱面前,我们都孩子般的懵懂。
爱情真的是个迷惑人的东西,甚至是只陀螺,不停地旋转着,不转的最后没有人知道它的定位。
韩东约我去看电影,我斜着眼看他,这样对肖不公平。
他不说话,霸道地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没有拒绝,我说,湛蓝,你天生就是贱人,顺从地跟着韩东走。
潮湿而暧昧,电影院没有几个人,有的只是躲藏在黑暗中的肮脏,时不时因为影片里女主人公虚假的呻吟声,引得下面零散的窃笑和咒骂,不是恶毒的,是最土的那种陕西方言,明显有着龌龊成分。
韩东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游移着,他急促的心跳压迫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我试图挪开他的手,等到触到他灼热的手掌时,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力量去阻止,甚至我潜意识里还在渴望着,等待着。
他几乎要贴在我胸口说话,湛蓝,那天在土门我就迷恋上你了。
我没有说话,头脑很清醒,这不过是男人骗女人上床的伎俩,可是他的手在我身体上游动着,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上升,包括他不匀称的鼻息也影响了我,我听到有个放荡的声音在飘荡,韩,带我离开。
就在这里,不需要离开。
我若有若无地挣扎,也许更像是诱惑,他的手在慢慢下探,不停地说一些含糊灼热的话,零散的座位上和我们一样疯狂的男女在窃笑,呻吟,宽大的屏幕上是不堪的画面,没有人真正注视,听在耳里的也是通过影院四周那夸张的播音器透出的男欢女爱。
他粗鲁吻我,抱我,抚摸我,搓揉我激发我的欲望。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非常紧张,皮肤开始发汗,肌肤紧绷,心跳加快,控制不住自己,我敏锐的神经经过这样的调情燃烧起来,沉浸在兴奋的神色中,韩东,我要你。
韩东的手在我的身上冲撞着,他说,湛蓝,你是个彻底的女孩。我的思维已经混乱,我只是需要,需要。颜晓的痴迷,安的冷漠,幽宁的无助,云姨的苍白,在韩东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电影开始放映。我飘离了自己,灵魂在注视着自己的戏,我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自己和韩东的纠缠。
口哨声,呻吟声,浪笑声,女人的推就,男人的粗鲁。肮脏的,邪恶的,龌龊的,没有灵魂的对白。
我们疯狂地纠缠,疯狂地撕裂,疯狂地吻着对方,感应着对方,直到激情地宣泄。我依偎在韩东怀里,流泪,没有原因。
是的,我对男孩和男人分得很清楚,我知道韩东会是个好男人,包括他能让一个女人快乐。
韩东说,湛蓝,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没有怀疑,正如我没有怀疑韩东对于我的冲击力不亚于安,我对他的确是有欲望的,仅仅欲望,我哭泣,我失去爱的能力。只能在他们带来的性的感觉中去品味那个真实的,幻想的,暧昧的渴望的安。
之于颜,之于韩。
肖问我,背叛是什么?
窗台上的矿泉水瓶子被窗缝里透进的风吹得叮叮当当作响,我说,肖,看它像不像风中的我。
她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解释。
电话响了,是韩的,肖抱着电话在哭泣,我也在哭泣,同样的流泪,不同的心境。
从一开始不过是一场游戏,有爱的,无爱的,又有什么分别,她爱他,他爱我,我爱的人又是谁?
肖不知道,她问我,那个女孩是谁。我问她,重要吗?知道了又能如何。回忆重要还是身边的人重要,辗转无眠,反复思索着韩的话,我不能自已,一直以来,我在努力地寻找着,重要对于我早已没有概念,我要的是需要。
肖安静地睡去了,我悄悄打电话,给韩。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无聊地翻着《百年孤独》,我在思索,沉迷着,这样的开始总会让我想起,一句话:许多年以后,湛蓝站在安的面前,仍会想起13岁在他怀里吹灭蜡烛的时刻。
延续,延续是一种悲剧,也是一种必然。
我喜欢这个精巧神奇的开场白,在这不动声色的叙述中隐藏着一种深沉的悲凉和无可奈何的宿命感,却又凭借着巧妙的时空交错形成了巨大的悬疑。仿如我的爱情从第一眼间就很明了预兆着我的寂寞,然后我飞速地在寂寞中糜烂着,疯狂与我的孤独在茫然的岁月里就那样平行着,互不抵触,互不干扰。
我再一次在纸上重重地写下,我是一个严重的有精神分裂症患者,我是湛蓝,深幻的,清澈的,蓝。
马尔克斯那冷静沉着的笔调描绘出一个魔幻般的拉丁美洲,刻画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孤独者们,让我在悒郁中又带着一点点讶异,同他们热烈地交谈,慢慢感到幸运和渴望,慢慢感受悲怆和荒凉,在酷烈的悲剧力的撞击下,灵魂战栗不止。
反复思索着我的故事,我的孤独,肖在上铺安静地呼吸着,爱情给她带来的苦恼远远没有周公带给她的吸引大,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尽管她已经18岁。
应该是快到中秋了,窗外,皎洁的月,站在窗前,俯下身子,从不太高的6楼看下去,地面上的东西仍是显得小了很多,莫名的有些冲动,我企图使自己陷入进去混沌状态,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会是什么样子,残废,粉身碎骨是不可能的,最好是刚好让我变成植物人,或者失忆。
失忆,有人说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强迫症,我想也是。
钟爱玻璃,不是因为玻璃的透明,而是因为它的易碎。我幻想着,楼下那个人影是安,于是他真的变成了安,摇摇欲坠,在风中月下颤抖着,柳阴,柳笛,血红色睡衣,我眼前的东西开始混乱,不停地旋转,安在楼下招手,湛蓝,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不要,我大叫,瞬即爬上窗台准备跳下去。
湛蓝,你在干吗,一声尖厉的声音划破我的耳膜,然后身体被拉回床铺,我看到肖眼里的惶恐,她的手冰凉,贴在我额头,傻瓜,又出现幻觉了,知道你这几天烧得糊涂。
肖惊恐的瞳仁里有个小小的女子,呆滞的,迷茫的,绝望的,无助的,那是我吗?我怀疑,湛蓝,她应该是一个叛逆的,倔强的,坚强的,只是此刻我分明看到她脆弱的身体轻飘飘地游弋在空气里,任所有坚硬的因子不客气的刈割着,血瞬间弥漫了视线所及的范围,我再一次游荡在时空隧道里。
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尽管遇到了那么多人,仍然是孤独。
夜里,我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身体,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
花瓣轻轻从细腻而平滑的手臂上抚过,渐渐抖落,浮在水面上。又慢慢聚拢,飘飘悠悠,花香也溢满了整个浴室。
良久,乳白色的浴缸里冒出一朵血红血红的玫瑰花,花茎老长老长,一直触到天花板,又垂下来,血从花蕊中涌出,流过那莲藕一样的玉臂,浸向身体的每个部位,开始腐烂,化为血水融进浴缸……
夜,还是那样沉寂,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向阳台,看天上的星星,不是因为睡不着,而是为了找回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
我病了,病得很厉害,几乎辨不清身边的所有事物。身体的疼痛和心口的疼痛联合起来折磨着我,我有些思想混乱。
节气中的小雪天,按说还没到,可那天的确很冷。我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不能动身,不能开口,甚至不能呼吸。似乎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我能做的也就是让大脑不停地运转,试图找出记忆里一些完整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