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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我发毒誓——”
“好!你发誓!”
景天望着徐长卿那带着几分隐然薄怒的脸色,一咬牙狠心道:“今后,我渝州景天定会处事冷静,应对诸般事宜,绝不胡乱迁怒他人。若有违逆——”
“若有违逆,就罚蜀山徐长卿不得好死,生生世世轮回永不相见。”
“白豆腐……”
“你是不敢拿我发誓?还是根本就做不到处事冷静,谨言慎行?”徐长卿容色淡淡,丝毫不见暖意。
“不,我,我只是觉得这个毒誓没必要。要不,咱们换个毒誓,比如让我天打雷劈,让我生生世世守在你身边,每日端茶倒水举案齐眉,早上三叩首晚上一炷香……”
“不准插科打诨,发誓!”
“……”景天唧唧歪歪地发完了毒誓,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今晚的白豆腐很怪,呃,不对,很任性。他似乎很想找自己吵架,还无缘无故的生气。”
“白豆腐,毒誓也发了,你该消气了吧?”发完了毒誓的景天,神色有点幽怨地望着徐长卿。
“没完!”徐长卿眸中依旧不见暖意。
然而,下一刻,景天却见他从骨节修长的食指上,褪下了那枚从不离身的须弥戒指。
月光下,黝黑的须弥戒指上面雕刻着形状古朴、雅致的花纹,毫不起眼。然而,稍稍旋转一个角度,便可见月光折射下,戒环内有八字箴言骤然一闪,锐意十足。就如同徐长卿这个人,素来神色淡淡,却暗蕴了七分清气,三分傲气。
“你戴着它,就如同我在身边。”
景天心下暗忖道:“戒骄?戒躁?成!戒什么都成!只要不戒色。”难以自抑的欣喜染上了他清透的黑眸,“白豆腐,你这算是送了定情信物给我了,对不对?”
徐长卿闻言一怔,心下竟然有了些微地慌乱。他平静了心绪,淡淡道:“随你怎么想。总之,你记得今晚发过的誓就行。”
“我当然记得!还有,你送的东西断断不能收回。”
“本来就是送给了你,当然不会收回。”
“你送了我信物,可我手头又没什么好东西给你。”
“长卿什么也不需要。”
月色疏淡,
桃花树下的青衫、紫衣并肩而坐。
“男人说过的话,当然是要算数的。白豆腐,再过几天,便是我弱冠之年了,那时候我就成了真正的男人!”
“我差点忘了今年是甲已年,你出生于乙卯年三月,若按虚岁便是弱冠之年。”
“是啊。”景天拾起了身下的桃花碎瓣,无意识地揉捏着,慢慢地道:“所以说,很多事情我能帮你一臂之力。白豆腐,你不用事事躬身亲为一力承担,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隐瞒我什么,不能再躲着我,不准回避我,咱们不准有什么秘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商量着办。”
徐长卿转过了头,打量了眼前之人:连日的奔波,让景天不及整理仪容,他那下颌原本微微青色的胡茬,已经蓬勃如杂草,身上青衫染满征尘,稍稍微动便扑簌簌落了一地尘埃。
他原本是那繁华渝州永安当的掌柜,守着店铺伴着好友,过着那波澜不惊的安乐日子。然而,自己下了一趟蜀山,却把他卷入了这风云诡谲的天下之争。一路行来,无论如何的艰难险阻,他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分一毫,也没有抱怨过蜀山对他的威逼利诱。
三百两银子?
他真是为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纹银能让一个男人抛下所有家当,出生入死辗转奔波?
——徐长卿心里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可是,景天想要的,自己却给不起,也给不了。
“蜀山……未来掌门……”
是啊,只要回到蜀山,这就是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自己和他的面前。
明知道自己给不起,给不了,却任由他羁绊在自己身边,看着他越陷越深无可自拔。徐长卿,你,委实太自私。
如果我们的故事到洛阳便结束,所有的一切至此画上一个休止。
那么,
我的一生,便能够给了你。
月下,二人并肩而坐,碎碎叨叨地闲聊在继续。
“我一直在等你回去。”
“秦王有事,我不得不陪。”
“明白。你营帐的桌上有碗药,记得喝,我去秦王营帐找你,便是为了此事。”
“嗯。”
“那我走了?”
“好。”
——平静的对话就此结束,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景天起身,恋恋不舍地走了几步,忽然回身,望定月下飞舞的桃花碎雨。
“白豆腐,桃花和你很配,我是说桃花很漂亮。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却没有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
徐长卿英挺的眉目含着一丝淡然笑意,他主动伸手搭在了景天的肩膀之上,轻轻拂去了那飘落于肩窝的桃花碎瓣。
他的掌下,是一位十九岁少年正在成长的铮铮铁骨。经过这番岁月与战争的洗礼,不消多时,这位昔日的渝州小混混就能成长为臂揽风云,热血担当的英雄好汉,成长为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五行尊者。
“你不明白,我真的很想……”景天嘴里嘟哝着,略带抱怨的语丝中含着些微地任性与执拗。
徐长卿释然地微笑着:“我明白……”他修长的五指自景天肩胛开始,缓缓下滑。
景天能清楚地感应到,徐长卿指尖蹭过自己单薄的青衣,最后准确无误地停驻在自己的心口。这种温柔轻软的触觉,教他的灵魂深处也起了颤抖。
他十九岁的人生,从未像此刻悲喜交替、患得患失,就像……碧幽泉的那个夜晚。
“我明白!”这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句迟到的誓言。
景天眸子登时一亮,他缓缓伸手抚上了对方那紧蹙的眉峰。清淡的月光,就那么洒落在徐长卿莹然通透的眸里,他如碧水寒潭般的眸底盛满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刻,没有蜀山、没有家国、没有天下。
这一刻,
我在你的眼里。
你在我的心里。
我们都在彼此的眉间、指尖、心间……
不知不觉,景天已经深陷进对方那波光潋滟的深眸之中,越靠越近,危险的讯息提醒着神智尚存的徐长卿。
“我比你大……”
“知道,那有什么关系。前世轮回时,本来我们约好了,要同时来到这个人世。可你太急着去普度众生拯救苍生,提前钻进了娘亲的肚子里,比我早了几年光阴。所以,这辈子我们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手牵手喊一二三,这样谁也不能丢下谁。”
“我这个人很没意思,又不会说话……”
“谁要你会说话了?情话都被你说完了,我景大爷干嘛去啊?以后情话都让我说,行侠仗义的事情都让你去做,这样总行了吧。”
“我没——”
“哦,是啊,你在蜀山的地位比我高,不过没关系,我个子比你高,扯平了。”
“我又不懂……”
“你不懂啊,没关系,我景大爷很耐心的,可以慢慢教你……别说话,别动……”
“景——”
“办正事的时候,不要说话。”
“景……兄……弟,你,明天,该……刮胡子了……”
“好,明天刮了胡子,我们再试试感觉如何……”
“……”
落红满地,桃花蹁跹。
风如此的静谧,一切都这般的安宁。
桃花林中,花雨霏霏,漫天星斗,月华如练。青衫、紫袂纠结缠绕,终其一生也不得解脱。
诸天静寂。
——此吻,细久绵长!
——此生唯你,足矣!
夜,那般的多情。
连彼此细碎的呼吸,激情的喘息,也带着股芳馨、甜蜜之气。
“夜深了,回去吧。”
“好。”
景天的允诺声虽然干脆,却带着一丝依依不舍的鼻音。
徐长卿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小心思,但,此时此刻,只能选择性失明。他推开了景天,正色道:“我明日要出镇,然后和秦王一起犒赏三军将士。”
“知道了。”
就在徐长卿转身的瞬间,背后景天的叮咛声响起:“我不在身边,你要事事小心。”后面还有句话,景天没有说出来,“你在意他,我却只在意你。”
“嗯!”
“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孩子,被照顾得很稳妥,你不必担心。”
“嗯!”
“喝了药就老老实实地睡觉,不准再跑去和秦王商议什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