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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煌煌气度。
钟馗一怔,他确实天不怕地不怕,连猛鬼妖孽也不在话下。就算要和徐长卿血战一场,他也绝不会皱眉分毫。可是,他毕竟出身终南山道观,若是因他一意孤行和名满天下的蜀山结怨,日后自己如何向同门交代。
而且,他还看到,徐长卿指尖已有光芒猝然凝聚,其周身也有隐隐光晕蓄势待发。那是对方浩沛真气充盈五脏六腑骨骼脉络,即将出手的前兆。
——对方凝神聚气,已在示威,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时间讷讷难言,终于后退了一步。
但,徐长卿终究还是失算了。
身为蜀山掌门弟子,他接人待物素来进退有度有礼有节,处理起大小事务亦是游刃有度。所以,只此一席话兵不刃血地解决了钟馗这一方的威胁。
然而,他不懂情。蜀山无极阁中有无数的秘笈,可以教会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但,
唯独没有“爱情”!
徐长卿不懂如何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挽回那岌岌可危的情绪。所以,他选择了最强硬的姿态和方式去对抗另一个比他更任性的男人。不,少年人!
是的,徐长卿几乎已经忘记,眼前这个男子只有十九岁。
小了自己足足八岁。
没有时光的刻痕,没有岁月的磨砺,所有的一切,对于景天而言,都是新奇的阅历。
包括——爱情!
如果徐长卿出言婉转,或许景天能够顺势而下。然而,眼见钟馗被徐长卿压住了气势,景天原本尚平静的心瞬间泛起了怒意。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干脆利落地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拔脚开溜。
“老子谁也不跟,自己走!这总行了吧!”
然而,他有心跑路,徐长卿却没有放过他。月色下,但见白影一闪,徐长卿身形微晃,眨眼间已掠至景天身边。
“走!”徐长卿一把扣住了景天的手臂。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干净利落。几个纵身起落,两人已经落定在远处的屋檐之上。
“你……你简直就是强抢良家妇男!”
徐长卿没有理会景天的负隅顽抗,也不屑和他斗嘴怄气。他微蹙着剑眉,紧抿薄唇,提着景天的后衣领,纵身飞跃在这重重屋脊之上,无边的月色之中。
第34章 上 以身相许
风,急速地掠过。
景天愤懑交加,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着,他一口气诅咒了徐长卿的祖宗十八代,也不见对方一句回嘴。而且,时间一久,他发现,自己被这夜风寒气灌得喉咙发涩胸膛发痛。
骂人,原来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转眼已到了荒郊。
徐长卿终于缓下了步伐,放开了景天。
“他妈的……”景天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倒在地破口大骂起来:“姓徐的,你当我是猪啊……这样倒提着赶路,活猪都会变成死猪。你说话就不能和气一点,做事就不能温柔一点?我景老板十九年阅人无数,这次算是看走了眼,以前还以为你……”
徐长卿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瞥了景天一眼。
“你干嘛要折磨我,不是可以御剑飞行么?御剑御剑御剑……”
“不——”徐长卿面沉如水,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我不爽!所以不想御剑。
“你,你简直就是公报私仇心胸狭窄……”
景天继续魔音穿脑,徐长卿忍无可忍。
他凌空虚点,捏了个法诀,原本是缩在他脚下正努力致力于揩油事业的胐胐浑身一抖。毛茸茸雪球状的白猫仰身嘶吼着,渐渐地周身涌起了一团雾蒙蒙的光华,随着那团光晕的扩大,宠物终于幻化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你若是觉得难受,就由胐胐驮着你赶路。”
“吼——”胐胐四蹄乱蹬虎目圆瞪,它低声怒吼着,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过来。
“哈哈,你不乐意啊,我也不乐意。正好,咱们俩谁看谁都不对眼。”
徐长卿彻底被激怒了,他不等景天把话说完,一扬手再度攫住了他的衣领,随手一拎跃上了虎背。
“胐胐,走!”
白虎飞跃在茫茫夜空。
“救命啊!蜀山掌门弟子半夜采花,□掳掠,无恶不作……”一声声哀嚎响彻云霄,一连串的脏话从景天口里喷涌而出。景天知道,以徐长卿的脾气,你纵算是骂他一天一夜,他也未必会回嘴一句。但你若是牵扯到蜀山师门清誉,他立刻就会凛然盛怒。
“一、二、三!”景天心底开始倒数。
果然,徐长卿微微皱眉,松手。
“啪”景天毫无悬念地从虎背上摔了下来,险些屁股开花。
徐长卿放下怀中的婴孩,低声嘱咐道:“小胐,别乱动!”
胐胐鼻中哼哼唧唧了几声,发泄着不满地情绪,但它既然驮着沉睡中的小婴孩,不得不安静下来。
景天躺在草地上,他看见对方白色衣袂的下摆,行云流水般从远处飘来。月光清幽,白衣人倒影在草地上的影子显得隐隐约约,淡得若有若无。
“白豆腐的影子……好奇怪……”景天的脑中闪过一丝模糊的念头。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走。”
徐长卿的脸颊虽然有着淡淡血胭之色,然而清冷的眉间却有着丝苍白的疲倦,语气透着无奈的悲懑。
景天心下忽然一痛,昔日的一幕幕,宛如画卷般在他眼前展开。他想起了蜀山飞雪的午夜山道上,那个清瘦挺拔的侧影;想起了雨雾袅袅的碧幽泉畔,那个温柔缱绻的躯体;想起了血色弥漫的涤尘山庄内,那一跃而出奋身相救的白影。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没错,
你也没错,
那么错的是……
景天的心软了,彻底软了下来。
徐长卿,老子认输了,我败给了。你要蜀山大业,我帮你,你保护那个秦王,我顺着你。
碰到了你,我只有输!
老子做不了盖世大侠,老子也做不了英雄。老子不救人了,我渝州景天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你一个人的……男人!
然而,就在此时,徐长卿倏然出手。
他二十七年来潜心修道,讲究的是清静无为,早已把当年的少年秉性磨练得波澜不惊。所谓清风盈袖,上善若水便是为人处世之道。
然而今夜,他却轻易地震怒了。
他的心——乱而急!
似乎今后人生所有待办的事宜,他恨不能一夕间处理稳妥。
景天正想起身之际,徐长卿却一把揪起了地上的他,压低了怒火冷冷道:“你给我听好!洛阳久攻不下,秦王已经打算孤注一掷,他将亲率玄甲军侧翼伏击夏王窦建德大军。此役胜负不但关系着洛阳战役的胜负,更关系这李唐大军的前途命运。夏王佣兵十万驻守虎牢关,秦王此次伏击可谓九死一生……你明不明白!”
“啪”一声脆响,响彻午夜的旷野。
景天脸上火辣辣地剧痛,他一下子懵了,神色愕然。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徐长卿忽然惨淡一笑,他的声音冷锐而急切,“人命是不分贵贱,但若洛阳围困多一日,城中难民便要多上几百,沙场上死难者便要多上几千,中州流民便要多上几万……尽快结束这场乱世浩劫才是扶助苍生的治本之法!这一掌,是替洛阳围困战中殉难的军士给你的,日后你也可以还给我。”他猛地推开景天,力道之大,令得对方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几步,再度跌倒在地。
陡然间,景天发现,徐长卿眼神透着彻骨的寒意,和平日大不相同。景天的心头如受重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接着,徐长卿的举措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嘶”!
风中响起了一声裂帛之音。
徐长卿胸前衣襟化为零碎的白袂,宛如飞蝶般随着夜风吹散开去。“这是在地宫之内,那个邪王的掌力所赐……”夜风凄冷,一个淡乌色的掌印,清清楚楚地印在徐长卿胸口。只听得他道:“你若是武功高过我,便去解救苍生。否则,就先和我去秦王营中,待我禀过掌门师尊之后,再行商议。”
景天怔怔地望着徐长卿半晌,良久没有回答。不知过去多久,他低低叹了口气,脱去自己的衣衫慢慢地走了过来,那带着淡淡体温的外裳最终披在了徐长卿□的肩背上,掩住了那个狰狞可怖的掌印。
徐长卿的神色虽然一片木然,然而眼神却慢慢地柔和下来。景天的拥抱太温暖,令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令人窒息的距离。然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