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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徐长卿在哪里时,一个白色人影已出现在石洞深处。景天心里那个激动,他虽然一直不待见这个做任何事都中规中矩的蜀山大弟子,但是在这个神秘莫测的永寂之地,能有个本事高强的同伴总好过一个人独自闯荡。
景天尚未出声,洞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之极的轰鸣声,徐长卿的眼神也登时大变。接着,洞外也响起了霹雳巨响,整个石洞也在剧烈晃动,洞外的天空无数惊光掠过,地底深处响起了闷然轰鸣,宛如史前巨兽在咆哮怒吼。
徐长卿二话没说,冲了过来一把拽起景天,跌跌撞撞地向石洞外冲去。景天挣扎了回头喊:“还有一个人在洞里面没出来,徐长卿你不是蜀山大侠么,怎么做事这么没义气。”然而山崩地裂中,景天的声音很快被巨啸声湮没,徐长卿连拖带拉的把他拽到了洞外,祭起飞剑御剑而去。
闻得耳畔风声呼啸,眼前霹雳闪电纵横,景天这次总算是争足了面子,没有再昏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眼前黑沉沉的天骤然间撕破一道裂痕,徐长卿御剑疾驰,骤然间冲破了那最后的屏障。景天只觉得眼前一亮,水花四溅,景天徐长卿从半空坠下径直落入湖水之中。
当景天从冰冷刺骨的湖低开始往水面浮的时候,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谢天谢地我景天终于能再次看见太阳了。老子活了十九年,从来没觉得这太阳这般的重要过。所以我能理解夸父为啥要追日了,这小子估计也是长年呆在那种鬼地方看不见阳光,所以才是发傻了似的去追赶日头,最后活活累死。
然而当他真的浮上水面,迫不及待迎接日光的慰藉之时,一阵剧痛传来,景天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比夸父还要蠢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徐长卿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
然而,他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他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他能够感受到清冽的风拂过脸庞,能感受到空气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甚至还夹杂了一丝他熟悉的檀木香火之气,他可以听到周围传来凌碎杂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声……可是,他就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眼前只有铺天盖地的黑暗。
登时,一种曾经感受过的、并不陌生的,伴随着黑暗而产生的恐惧,顷刻间击垮了他的意志,攫取了他的灵魂与意识……他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的东西,周围的一切嘈杂而混乱!
景天正在花园内陪着管家在聊天,闻听丫鬟们匆匆来报,说客人好像在发疯的消息,惊得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厢房。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唯一的感觉就是,“白豆腐疯了!肯定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徐长卿。蜀山的徐长卿从来就是“不动如山,如渊之默”,纵便是泰山崩于前,犹自岿然不动,可眼前的徐长卿明显就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景天不假思索地伸臂箍住了徐长卿,想制住怀里人疯狂发泄的动作。
然而,徐长卿非但没有停下来,却反抗得更加剧烈。“你是谁?”那种隐匿于黑暗中的粗暴狂怒,那种淫靡的气氛……一点一滴清晰地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往事。
景天一遍一遍的喊着:“白豆腐,你不认识我了么?别乱动!我是景天,景天!”
“不是……你不是那个人!”徐长卿嘶声道:“你到底是谁?”
抓起徐长卿的左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景天急促道:“我知道你现在看不到,但是你没有失明,我只是怕你被日光刺伤,所以才蒙住你的眼睛。你摸摸,我是景天……是我,是我!”徐长卿的手抖索着,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景天的脸,感受着他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
他喃喃自语着:“对!是……景天!”这是种极度不确定的语调,带着一丝惊悸过后的颤栗。
“对啊!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是景天……”徐长卿的声音慢慢恢复了冷静。
景天心中一喜,道:“当然是我!”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啪”一声脆响,左脸已被重重捆了记耳光。徐长卿武功之高,出手之快,绝非景天目前的功力所能闪避,景天措手不及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记掌捆。并且,这耳光力道委实太重,虽非余音绕梁,也可谓响彻房内。
景天被打懵了,他只顾着去感受徐长卿那片刻的温存,哪里会想到对方瞬间变脸成了只豹子,而且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于是,他只能顶着乌青的脸,流血的唇,长流的鼻血,还有半颗脱落的牙,呆在那里。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呸”一声吐出嘴里的碎牙,怒喝道:“徐长卿,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敢打老子!我……”他右手扬起,本想回敬对方一记霹雳掌捆,然而下一秒,左手却不听大脑使唤的揽住了徐长卿坠落下去的身子。
——徐长卿晕了过去!
“妈的,别给老子装死,起来!”
徐长卿确实没装死,他是真的晕了过去,他现在躺在景天怀里,晕得彻彻底底舒舒服服。
“好好的你发什么疯,还发飙打我,打老子……”景天脸上火辣辣的发烧,鼻血长流不止,痛得龇牙咧嘴,却不得不把徐长卿背回床上。
第09章 上 涤尘山庄
过去的三天里,景天打听到不少消息。
这处位于飞凤山下山清水秀碧水环绕的庄园,名曰“涤尘山庄”。
据闻此间主人姓萧,祖上五代十国时期,乃是富商巨贾之家,不过萧家人丁单薄,等到了唐初便只剩下萧映寒这一根独苗。萧映寒虽家中万贯天资聪颖却自小不好经商,等到萧老爷子两腿一翘,他便斥资在这飞凤山下建起一座宅子,从此不问世事,日日与山水花鸟美人姬妾为伴,自娱自乐倒也逍遥自在。可惜,景天从三日前入庄到现在,还没拜见过着萧映寒,据老管家萧福所言,萧庄主出门访友未归。
这山庄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华美异常,长长的游廊上,随处可见衣着鲜艳的侍女家丁来来往往穿堂入室,好不热闹。而飞凤山上的灰汤温泉被萧映寒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巧妙的引入庄子里,故而这“涤尘山庄”内因了温泉水之故,一年四季水气蔼蔼云雾缭绕。尤其是清晨之际,诺大的庄园内碧水绕墙,一片云蒸霞蔚,景色如梦如幻。
此时,后院中的碧水清池边,站了位青衣人,面容英秀却又神色凝重,右手折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嘴里喃喃低语着,谁也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他前面是一片轰鸣阵阵的假山瀑布,无数的水珠飞花碎玉般飞溅在他的衣裳,转眼便已湿透,但是他似乎浑然不觉。此人便是涤尘山庄的庄主萧映寒,眼见他伸手凌空虚写几笔,那假山的水幕上边出现了几个大字:“蜀……山……弟……子?”字迹潦草难辨,显见主人心神不定。
远处的老管家见了,心下忐忑不安,他跟随了多年的主人,素来便是游戏人间狂放不羁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不相干的小事而忧心忡忡劳神挂怀。
夕阳已经西下,萧映寒缓缓走到西厢房,透过那扇窗棂,隐约可见里面躺着的白衣之人。那人呼吸吐纳之间,带着一股九天之巅的清新之气,这是早已久违了气息。多年来,只在梦中回味过的气息。多年来平静的生活,今日却被一位懵懵懂懂的傻小子打破。当那个叫景天的人,背着同伴来投靠“涤尘山庄”之时,当自己给他昏迷的同伴把脉之时,那微弱却熟悉的周天之气,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曾经,蜀山离自己如此之远;而现在,蜀山离自己如此之近。
不,是蜀山弟子离自己如此之近。
面对床上的白衣人,他差一点便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但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徐长卿已经醒来,非常安静的醒来。
景天这次再也不敢贸然地用黑布去蒙徐长卿的眼睛,刚才的意外让他明白,一个人一旦面临失明的威胁时,精神上会产生巨大的恐惧情绪。谁知道徐长卿发起疯来,还会做出什么古里古怪的举措,我景天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给你糟蹋!所以景天请求“涤尘山庄”的管家把他安排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室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火。于是徐长卿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随同景天走出了这间暗室。走出暗室进入院中的时候,景天很细心的牵着徐长卿的手,嘴里唠叨着,“这是门槛这是石柱,你要小心……”
徐长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可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混沌模糊,让他分辨不出这是真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