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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予深,他怎么来了?
“说啊,”见我只管发呆,他用肩膀顶了我一下,靠过来,性感的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黑灯瞎火的,你上房揭瓦,是不是在这里藏了宝贝?”
“走开啦!”不惯他如此亲昵,我大力推他。“呀,你企图谋杀皇亲国戚啊?”他嘴里大惊失色地低嚷,身子却灵活地后仰,轻松地避开。
我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平衡,差点滚下瓦面:“啊~”
他伸手轻松地扣住我的腰,把我带入怀中,俯身瞅着我,低低地调笑:“哇,好一个投怀送抱~”
“放开我!”我凛容,冷冷低叱。
“喂,玩笑而已,何必认真?”杨予深被我的冷厉吓到,讪讪地放开手。
我余怒未息,冷着脸赶他走:“屋顶脏滑,恐会污了王爷的衣服,还是请速离开吧。”
万一被人看到,传到夏洁的耳里,他到无所谓,我平白惹一身腥。
他低头向烟囱里瞄了一眼:“这个掉得太深,你手短够不着,我帮你吧?”
“奴婢可不敢,”我淡淡地拒绝,打算下去找工具。
哪知他把袖子一挽,伏在瓦面上,探手进去,极轻松地捞了出来,取过头顶得意洋洋地秀给我看:“怎样?不废吹灰之力吧?”
他唇角微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是颊边却沾着一片乌黑的烟灰,冲淡了他脸上的邪魅之气,凭添了几分稚气与可爱。
只是手长一点,他表现得象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我强忍住笑,道:“是啊,的确是不用吹~灰~之力。”
“我脸上有什么?”他反应不慢,微眯起眼,狐疑地看着我,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反而把烟灰抹开,黑了半边脸。
“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他叉着腰,鼓着颊骂:“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本王好心帮忙,你竟敢恶意嘲笑?”
可是,他瞅着我的眼神却很温柔,漾了丝愉快的笑意。
我心一震,忙敛起笑容,淡淡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快走吧。”
“夏漓!”杨予深被我一再拒绝和驱赶,崩不住终于恼了:“别不识好歹!”
我转身,顺着屋脊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奴婢哪有这个资格?”
“等一下!”他抢到我的身前。
“王爷,”我叹气:“就算你不来添乱,我也活得够艰难,拜托你放过我,好吗?”
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要做什么没有人干涉得了,事后也可一走了之。
我却要为了他的一时兴之所致,受尽排挤与冷眼。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似乎努力在控制脾气。
“好吧,”我只好退一步:“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以为,他一定会追问我上次为何要失约,心中打好腹稿。
“你为什么讨厌我?”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忽地迸出一句。
这算什么问题?
我有些想笑,为他的天真。
他以为贵为王爷就应该全天下人都争相讨好,无条件喜欢他?
“王爷,”我肃着容,一本正经地答:“奴婢哪有资格讨厌你?”
“有没有资格和讨厌是两码事。”他并没有被我给绕过去。
“你错了,”我苦笑,看来不给答案,他是不会死心了:“我并不讨厌王爷,我只是讨厌麻烦。”
这话不算是说谎,不论是他还是杨予溱,与之扯上关系,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眼睛一亮,声音里透着些掩不住的喜悦:“假如我不是王爷,你就会喜欢我?”
呃,这是哪一国的理论?不讨厌就代表喜欢?
“王爷,”我微微一笑:“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夏漓!”他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漓儿,”娘困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跟谁说话~”
我一惊,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没有谁来,是一只猫,跑到屋上捉老鼠呢。”
贩卖王爷章节内容:烟囱
赵姨娘
赵姨娘杨予深大为不满,用力瞪我:居然把本王比成野猫?
我冲他扮了个鬼脸,顺着梯子下了房。123“梯子怎么不收起来?”娘隔着窗房,狐疑地问。
“烟囱上的顶瓦碎了,我得重新找一块砌上去。”我随口答了一句,绕到后院,拿瓢舀了水,示意他下来洗脸。
杨予深这才重新高兴起来,轻轻一跃,自屋顶上飘然下地。
他倒也知道分寸,不愿被娘看到,却也不想就此离去,悄然净了手脸,沉默地站在井边。
我弯了腰在杂屋里翻找合适的瓦片,想先凑和着盖着,免得晚上下雨,灌水进来。
不理他,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走开。
“夏桓从安阳回来了。”他站在矮小的杂屋门外,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
“哦,是吗?”我手下没停。
最近忙晕头,倒是把这个碴给忘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难怪姓杨的会出现在夏府,原来夏桓迫不及待地开庆功宴了。
“夏大人很高兴。”
那是当然,儿子出息了,赚大钱了,马上要发达了,能不开心吗?
“呃,”杨予深见我一直不吭声,自知无趣,讪讪地转了话题:“这些事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做?”
嗯,这块不错,比较完整,看上去也还结实,就是它了。.等下回我上街,弄块琉璃瓦再换下来。
我弯腰钻出来:“麻烦让让。”
“以后别做了,让那些下人们干吧,万一摔下来,不是好玩的。”他皱了皱眉,不情愿地让到一旁。
哈,真是不知人间忧愁啊。
在这夏府的一角,能够丰衣足食,身体健康,没有人来找麻烦,寻上门来欺侮我们母女二人就阿弥陀佛了,难道还奢望有人服侍不成?
“本王有说错么?”他被我笑得恼了:“怎么说,你也是夏家九小姐。”
“王爷教训得是,”我叹口气,不想跟他夹缠不清下去:“下次我会注意。”
“给我吧~”他上前一步,从我手里夺过瓦片,几个起落蹿上了屋顶,把瓦片放好,还细心地把碎了的半块瓦给压在上面。
“芸娘~”前院传来一声尖叫:“啊,我的天哪~”
“赵姨娘?”娘惊讶的搭腔。
我一惊,忙示意他闪人,自己迅速穿过厨房,跑到前院,抢在娘前面:“哎呀,赵姨娘来了,真是稀客,快请进~”
她性子还真急,就几条手帕,说了明天给她送过去,这都等不急,巴巴地跑来取。
“那,那~”赵姨娘站在院子里,惊诧地指着屋顶:“那不是瑾王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姨娘看错了,瑾王怎么可能到我家来?”我抬眼一瞧,屋顶上早已没了人影,于是定下心来,亲热地挽着她的臂,把她拖进屋。
“那,刚才在屋顶上的男人是谁?”赵姨娘不肯信。
“烟囱坏了,”我微微一笑:“我上去修了一下,哪有什么男人?再说了,瑾王哪是会做这种粗活的人?”
“这倒是,”赵姨娘摸着后颈,半信半疑:“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这个院子里已有十几年没有来过客人,娘显得有些局促,搓着手把赵姨娘往上坐让:“别站着,坐下说话,漓儿,给赵姨娘泡杯茶吧。”
“哎~”我应了一声,回到厨房,偷偷打开后门张望,外面寂静无声,想必是乘乱走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烧开水,泡了茶,又拿了些干果之类的零食进去。
赵姨娘不停地左右张望,眼睛里又是好奇又是鄙夷,似乎还夹了些同情:“啧啧,大姐也真心狠。怎么说,你也服侍了她二十几年……”
“是我的错。”娘垂着头,颊上泛起红云。
“对了,”我忙从抽屉里取出丝帕,叉开话题:“这是我娘绣的,姨娘看看喜不喜欢?”
“呀,这真的是你绣的?瞧瞧这花,都带着香味,要是春天,怕真的要引来蜜蜂了~“赵姨娘摸摸这条,又看看那条,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老了,眼睛不管用了,手也笨了。”娘很少被人夸,这下脸更红了。
“赵姨娘要是喜欢的话,都拿去吧。”
“真的?”赵姨娘笑逐颜开地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哪里的话,”娘羞涩地微笑:“芸娘手艺粗浅,姐姐能不嫌弃,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