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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月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甩了两下袖子,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完,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望了望身后几个仆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了敲大红漆门上的两个铁环。
“我、我是来提亲的,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见开门的是个小厮,我努力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客客气气说道。
“老爷让你进去。”小厮叫来几个仆从,卑躬屈膝地接过仆役们手中的聘礼,在前面给我领着路。
林晴儿
“见过林老爷。”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慢慢走了出来,我猜一定是林晴儿她爹吧,于是赶紧作揖道。
“公子,您认错了,我是刘管家,那位才是我们老爷。”老者和蔼地笑了笑,好心地给我指了指大堂正上方那位老人。
啧啧……都瘦成这样?苍老的脸上满是褶皱,两只深凹的眼睛无神地望向下方,干瘪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一具干尸。这就是我的岳丈大人?
“见过林老爷。”我努力地挤出一个尊敬的笑容,弯下腰,作了个揖。
“来人,上茶。”苍老的声音颤抖不已,整个身子窝在宽大的坐垫上,显得极其瘦小猥琐,我皱着眉头,远远地听着他说一句话咳三下,心里还真有点替他担心。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当日小女相中之人吧,咳咳咳……”林老爷接过身旁小丫头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断断续续地声音有如断了弦的筝。
“在下正是,林老爷,您不妨慢些说。”我瞅着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大厅,怎么看都像一个没落家族,想不明白米浪怎么会说解药在这。
“咳,小糖,快去请小姐出来。”林老爷了然点了点头,抖动的双唇硬是拉出一抹病态的笑容,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这时,堂内只剩我们两人,我沉默着,时不时朝他傻傻笑几声,正愁不知如何接话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款款走来。
“晴儿见过公子。”林晴儿羞答答地低着头,缓缓走到我身边,微微屈了屈身子,一颦一笑,皆美的叫人心动。
“晴儿姑娘好。”我有些仓乱地赶紧起身,弯下腰,扶了林晴儿一把,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肌肤,两朵红霞立刻爬上林晴儿两颊,倒惹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晴儿,这位公子便是你相中的夫婿?”林老爷终于停止了咳嗽,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是的。”林晴儿走上前,娇羞地看了我一眼,在林老爷耳旁悄悄说了一些话,只见林老爷满是褶皱的脸上慢慢拉出了一丝笑容。
“请问公子贵姓?”林老爷问道,这时,林晴儿缓缓在林老爷身旁坐下,面若桃花,低着头,娇笑着。
“敝姓米,您叫我米嫣便是。”我客套地笑笑,故意省去了一个字,这也是米月特别交代的。
“米嫣?”林老爷喃喃自语,嘴里又轻轻复述了一遍。
“爹,您就别在嘀咕了,让米公子为难。”林晴儿亲热的拍拍林老爷的手,巧笑倩兮。
“好、好好,爹就依你,你带米公子到园子里随处转转吧。”林老爷了然一笑,望向林晴儿的眼,温柔无比,宠溺道。
我呆呆地坐在一旁,从小生长在山里,环境闭塞,让我有点不知如何跟都城的人打交道。
“米公子,你跟我来吧。”林晴儿跟林老爷又唠叨了几句,转身,面向我说道。
“恩,好。”我赶紧逃离那个拘谨的位子,恨不得立刻溜走。
协议
于是,我紧紧随在林晴儿身后走到了一个静谧芬芳的花园里,放眼望去,满园春色无边,各种鲜花竞相开放,时不时有几只蝴蝶蜜蜂在花丛中穿梭、流连忘返。一个三角亭阁在众花朵中,显得格外精致小巧。看来,林府也不是一般的富道人家。
“米公子,这儿美吗?”林晴儿屏退身边的小婢,在花园里开心地跑着,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
美是美,情美、景美、人美,只是我心不美!
这个该死的米月,全赖他,我有点头痛地锤了锤脑袋,忽然想起了米月千叮万嘱,让我今天想方设法留下来过夜,方便晚上行事。
恩……我瞅了瞅前边自娱自乐的林晴儿,索性装起病来。
“哎哟,我的头。”说装就装,我急忙蹲下身子,抱着头,一脸痛苦地呀呀直囔着。
林晴儿一听见我的叫声,急忙回过身,关切的搀扶起我,担心地问道:“米公子,你怎么了?”
我看了林晴儿一眼,内心暗暗窃喜着,呲牙咧嘴,五官扭曲成一团,佯装痛苦不已地叫道:“我、我自小就犯头痛的毛病,一闻牡丹香,头便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这么蹩脚的理由大概也只有我想得出来!
“那、那怎么办?”林晴儿一时慌了神,在我身边瞎转悠着,半天拿不出主意。
“呃,我、我只要躺一会儿喝点水就好了。”我连忙出声,暗自庆幸林晴儿已走入我的圈套。
“好,我扶你去房里躺着。”单纯的林晴儿立马答应,唤了几个男丁,把我扶到了房内。
现在是下午,老天,挨到晚上,那我还得装睡五个小时!一触到柔软的床,我赶紧侧过身子,撑开双眼直愣愣瞅着床幔,心里琢磨着。
想着想着,不觉把瞌睡虫给引来了,迷迷糊糊见着了周公,沉沉入了梦乡。
“公子,公子。”一个怯怯的声音把我给吵醒。
我转过身子,揉了揉眼睛,林晴儿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放大在眼前。
“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林晴儿轻轻把我搀了起来,温柔地掌起勺子,放在我嘴边,一个个动作亲切地如同家人,不禁使我心里负罪感又增加一筹。
我内心暗暗作了个决定,一定要留住林晴儿这个好心姑娘。可是,是给米浪呢,还是配给米月?!
米浪虽说成熟稳重,可是平时尽会瞎忙,说不定没时间陪晴儿。这不苦了晴儿?!不行,米月?这家伙长相倒是俊美非凡,只是这品性和嘴巴子上,有些欠缺。
左比比右看看,算来算去,还是米月吧,若他欺负晴儿,起码我还镇得住。
“米公子,你为何一直盯着人家看啊?”林晴儿手微微抖了一下,害羞地低下头。
果然是大家闺秀,这丫头,越瞧越喜欢。我喜滋滋地想象着米月和林晴儿在一块儿拜天地的情景,心里乐开了花。
失败的贼
“呵呵……没什么,我越看你越喜欢。”我直觉性的说道,一出口,心里不禁后悔起来,这话换哪个正经姑娘听起来,不觉得我是登徒子才怪!
“不是,晴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呃……我有话跟你说。”我支支吾吾地对着林晴儿,心里暗暗有了个主意。
“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林晴儿放下碗,替我拢了拢被子,善解人意地说道。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怔怔地望着林晴儿柔美的脸庞,轻轻启唇:“晴儿,你还年轻,我觉得应该有位更优秀的青年老配你,而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一口气说出心事的感觉真好,连眼前的事物也顿时开阔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林晴儿未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漂亮的眼睛瞬间湿润,小声抽噎道。
这个……我咬了咬嘴唇,有点头痛,总不能说我是姑娘家吧?!
“呃……要不这样吧,咱们来个协议。为期三年。如果你能在三年内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那么,咱们的婚约就取消。如若不能,我将履行约定。怎么样?”相信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希望晴儿能真正找到她的所爱。
林晴儿泪眼婆裟的望着我,秀美的眼眸噙满了泪珠,漂亮的眉毛纠在一起,紧抿着嘴唇,一直不语,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晴儿,早点休息吧,照顾我大半天,你也累了,我还想再睡会儿。”我看了看窗外,夜色正浓,想必快戊时了,得赶紧把林晴儿弄走才是。
这个臭米月,跟个老大似的,叮嘱了我一连串东西,也不想想我是不是力所能及!
好不容易才把林晴儿和她的婢女打发走了,我谨慎地关好门窗,心里想着米月的话,连忙把外衣给脱了,直接穿件中衣偷偷出门去。
走廊最前面向左拐第三间。我蹑手蹑脚地融入夜色之中,一面四处张望,一面琢磨着米月给我的指示。这家伙不知道开始行动了没有!
一、二、三,我边走边数着屋子,应该是这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