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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识流。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拜访,我们陆续被师姐放回宿舍。有些在她们面前表现出个性的被多留了一阵。她们说:“留下来,我们再玩会儿。”好像我们是个宠物似的。她们把我们放回
来无异于放虎归山,我们睡前的时间都在对师姐进行讽刺、反击。当然,这都是我们为了寻求心理平衡私底下说的了,当着她们的时候,都装作心甘情愿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样子。
我们声讨师姐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陈睿一直没回来,直到第二天早晨五点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把我们吵醒时,我们才意识到她昨晚是不在的。陈睿长得细眉细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犯上作乱的人。难不成师姐们还吃柿子拣软的捏,挑个最老实的整治啊!陈睿的眼泪倾泻而出,跟卡通片里的小孩哭似的,眼泪源源不断。
“怎么了?师姐留你到这么晚?”沈眉问。
“简直毫无道理。就因为我和其中一个同名,她们就不愿意了,让我在那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什么节目啊?”罗米原来的一脸同情立刻转化成了满面好奇。
“她们说陈睿师姐专业很好,要看看我的专业怎么样,让我朗诵《再别康桥》。我读完了,她们挑出一堆毛病,让我再读一遍。我又读,然后,她们说我没改,让我自己练。还让我加手势,我不好意思,没做。她们还挺不高兴的。后来又来了些师姐,她们说没看到我表演就又让我读了好几遍。反正一晚上没少折腾我。”
“她们把你留那么长时间,她们不困啊?”夕平说。
“你操那么多心不累呀,这时候还替她们操心啊!”罗米说。
“我算是倒大霉了,重个名,被折腾了一晚上。”陈睿继续愤愤不平。
“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地方就这样。我以前听说的比这些狠多了。让两个人比赛吃苹果,谁吃得慢就要表演节目。还有吹磁带、拍瘪皮球,多了,一个着比一个着损。”沈眉大概是在安慰陈睿。我理解她的意思基本是说,“你好歹还留个全尸呢,死得比你惨的有的是。”
第二天陈睿被留了一夜的消息就被添油加醋传了出去,最后的版本大概好像是说她被罚站了一夜还写了检查。没说师姐用烧红的烙铁在她身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大概是因为那些传话的人想像力还不够丰富。晚上,我们的李雷老师就又来宿舍开班会了。他安抚了大家,说拜师哥师姐是A大多年的习惯了。他上学的时候也这样,慢慢就会觉得没什么了。师哥师姐都没有恶意,只是沟通交流而已。但是,他强调,陈睿的事应该算是恶性事件了,学校会严肃处理。然后他要我们尊重师哥师姐,但不要怕他们。如果他们欺负我们,他不会轻易罢休,学校也会出面干涉的。还公布了手机号码,说自己会二十四小时开机,要我们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他,不要忍气吞声。最后,他挥舞着手机说了句“有事打电话,我就是你们的110”。这几句话让我们立马找到了被保护的感觉,立刻从被侮辱被损害的情绪中跑了出来。
后来听说那个把陈睿留了一夜的师姐被处分了,陈睿还多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好像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那个人招来了处分。后来时间长了,我们经常会拿这件事调侃,跟陈睿说:“瞧你那个大俗名,刚开学就险些招来杀身之祸。”
后来跟其他专业的同学交流,发现播音系的师哥师姐还是很温和的,除了要求我们主动打招呼,基本没有什么非分的要求。有的专业“整新”的花样翻新是闻所未闻的,整到最后都形成了良好的互动,据说一些新生险些变成受虐狂,不挨师哥师姐骂就浑身不自在。
开学并不意味着开始上课,学校首先要安排新生军训。每人发一身迷彩服,军帽、肩章、领章也一应俱全。还有背包带、马扎和军事理论教材,简直就是“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弄得真跟出征似的。一想到我高中的军训,估计大学的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走走步,跑跑步,再和教官拉拉关系。看到发的这些装备,不禁慨叹大
学的煞有介事。校领导在操场上做军训动员的时候,我们在底下一个个都嬉皮笑脸,没觉得军训也算个事。
我被分在了八连二排六班,听起来跟南京路上好八连差不多。
播音系的全被分在了八连的各个班,我们宿舍在六班的只有我和丁小悠。
当天晚上,不少师姐结伴到我们宿舍来探访,很是友好的样子。大概是因为陈睿的事受了批评,她们也收敛了起来。
据她们自己说,她们是来告诉我们注意事项的。一个师姐说:“军训的条件简直是非人的,半个月每天都汗流浃背,但只让洗两次澡,一次就十五分钟。吃的也不好,睡的床也硬。各种高强度训练,累得直想死。”
“不光这样,那地方白天热,晚上冷。得带毛衣,也得带短袖。”另一个师姐补充道
我听她那意思,学校可能是要把我们送到九寨沟去,我一个地理盲,就知道那地方早晚温差大。
听了师姐的话,再想起白天班主任说那里没手机信号,让我们别带手机,我头脑中的军训目的地是一片穷山恶水,要是再弄几个刁民训练我们就更精彩了。
师姐强调那里吃的极其不好,要我们多带些牛肉干、巧克力、火腿肠之类可以充饥的食品。
我们感恩戴德地跑到宿舍楼下的超市抢购食品,心中充满了对军训的恐惧。
第二天,几辆大客把我们送到了位于北京郊区的军事基地。整理内务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训练。傍晚时分,女生就哭了一半了。说实话,条件确实比较艰苦,八个人一个屋,没褥子、枕头,铺上自己带的床单就是床了。被子要叠成豆腐块,牙刷、毛巾、拖鞋都要按规定摆好。六点出操,十点熄灯,一切都和我想像中的监狱十分相似,井然有序却毫无意义。白天在烈日下不停地训练,晚上还要自带马扎听军事理论讲座,一切都严格得难以置信。头三天大家都难过得哭爹喊娘,过了三天大部分人继续哭爹喊娘,像我和丁小悠这样没心没肺的少部分人就适应了。罗米、陈睿、夕平相继发烧、浮肿,沈眉虽没病却基本已经快疯了。
我们是播音系,按照A大的传统要承担军训期间播音的任务。每天中午一男一女,晚上一男一女,播新闻和编导专业送来的稿件。每天的中午和傍晚,喇叭都会传来“A大广播台,这里是军训之声广播”,弄得跟战场播音似的。其实,这两个时段大家正在吃饭,根本没有工夫听这些。大家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改善伙食。这里的伙食实在不好,所有的菜都拿醋炒,酸气扑鼻地装在大盆里,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罗米和陈睿基本不吃,靠那里惟一的小卖铺出售的高价方便面维持生活。我和丁小悠则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我甚至觉得非让我在那里待一辈子,我也不会绝望。军训过半的时候,竟然吃了一次鸡腿。中午唱完那些军旅歌曲,跑步进食堂的时候,大部分人眼睛都放光,因为看见了久违了的鸡腿。没多一会儿,桌子上就只剩下骨头,没一个人还能保持住淑女的样子,都狼吞虎咽起来。我抹着满嘴油的时候,看见夕平愁眉苦脸地过来。原来她转身整理了一下军帽,再回头就发现应该是她的那个鸡腿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谁这么迅速吃完了自己的,连她那个也给包办了。按说,这鸡腿一人一个,不该有人拿别人的啊,可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饿蒙了呢?
“谁让你整理军帽呢,这时候你装什么斯文呢?”我看着夕平委屈的脸,竟幸灾乐祸地说。
估计再饿上一阵子,我也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了。
对我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吃不好,而是太晒了。我每天往脸上抹一两防晒霜,还是眼见着脸变得跟锅底似的。一笑一嘴白牙,看起来特朴实。再加上后来的拉练、打靶、匍匐,把我折腾得跟个女游击队长差不多,能吃能睡,精力过剩,做好了爬冰卧雪的准备。十一公里的山路拉练我没觉得累,连蹦带跳地背着七斤重的被回来了;七天不能洗澡也虱子多了,不怕痒不觉得脏;打靶、匍匐,让干什么干什么,跟上了弦差不多。我觉得我再练练可以留下当教官了。有规律而劳累的生活是多么让人变得心如止水、与世无争啊,我头脑中以前常常出现的那些怪念头最近也很少光顾,我已经接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