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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买个绸子花结扎在头上。那是女孩子打扮得最漂亮的日子。那时候就有了到庙会上看漂亮女孩子的念头在心头蠢蠢欲动。最难得的是大人能够高兴了给买一个花脸脸谱面具,或者买一把宝剑,大刀之类的如戏曲舞台上那样的木制的兵器。有时候要盼几个年才能满足其中的一个要求。
“往里面瞧,往里面观。里面的光景真好看!”在庙会上,拉洋片的这种唱卖声最能吸引人,可是我始终也没有能够看到那洋片里的光景。不知道是因为贵,还是里面的光景,大人不喜欢让看。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过。因为后来,那拉洋片的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下村庙的庙会是我最熟悉的,因为我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搬到了姜沟路上学。那里只有两个班级。因为离下村庙很近,放了学我们经常到庙里玩耍。庙里有人用一个带皮子的棒槌样的东西,抡起来朝肚子上打(后来我才明白那是练气功)。每每在庙里捉迷藏,有的伙伴竟然敢藏到那些神像或小鬼的塑像后面,可我却不敢。我害怕那些小鬼。因为暑假里,在小街上,听过很多鬼的故事。我们都喜欢坐在黑影里讲鬼怪的故事,往往都是你讲一个我讲一个,一个比一个吓人,直到很晚了,怕连家都不敢回了,才肯罢休。就是那些故事,使我对庙里的小鬼特别害怕。虽然是这样,我们在庙里玩的还是很愉快的。记得我们还在一块石碑前“研究”过许久呢。因为那时候认得的字不多,勉勉强强能够看明白是记录着某年某月多少人捐款修了那个庙。可惜的是后来的“*”把整个的庙宇都给砸了,那石碑自然就难以幸免了。如今每年虽然都有“萝卜会”,可无论怎么折腾,“萝卜会”也比不了“糖球会”。可是,在五十年代却不是这样。那“萝卜会”并不需要怎么宣传,而且那个时代也不懂得或者不允许宣传庙会。可“萝卜会”总是那样盛大,有的时候庙门前的人都要被挤倒。原因就是有那样一个实实在在的“下村庙”存在。我不知道那庙的来历,可我感觉:如果能够把“下村庙”复原的话,那么“萝卜会”恐怕又将是“糖球会”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可以说,绿岛的乡土文化,必将更加绚丽多彩。当然,这不过是一家之言。未必正确。
(2)
10●瓜蒂●香烟●搓衣板
到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对自己的家都还不太了解。那时,不仅还不知道妈的底细,而且也还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妈。
应当说;我的淘气大都是家庭造成的。因为正当我最需要父爱的时候,父亲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暗暗的妻室,他的心思都在那里。无心管教孩子。而且父亲对孩子也从来都是不管教的。一个无人管教;更谈不上母爱和父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乖呢?我的淘气的确很出格,而且是出乎人意料的出格。比如,隔壁曾有个点心铺。门口常有空点心箱子。里面偶或有剩余的点心渣。那个年代,点心可以算很不平常的礼品了。人们轻易不肯买点心的,都是出门走亲戚或看朋友,才肯买点心的。有一次,我和小伙伴们玩耍,大家都争着到空点心箱里用手粘点心渣吃。其实也没有什么点心渣了,都是恶作剧,甚至夸张地表示自己在箱子里粘到多少点心渣,而且要表现出吃得多么津津有味,以馋别的同伴。恰恰我的哥哥看到我在这样夸张的表演。哥哥比我大八岁,我们从来不一起玩耍。他一向是受妈宠爱的。因为当初她是带着哥哥单独来到绿岛的。那是因为家乡人瞧不起她这个插足于我母亲与父亲之间的女人,又不肯离开我父亲不得已带我哥哥闯绿岛港的。自然是父亲给了她钱的,但这一点她从来不提及。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些底细;都是后来才明白的。受宠的哥哥不是制止我的胡闹,而是回家报告了妈。妈就以此为炮弹提供给父亲。父亲很恼火,当然是打了我。因为父亲当时还算有钱人家。他刚刚买了房子,又正与别人开了个铁器铺子,怎么能容忍我在外面为他丢脸呢?我说,那箱子里没有点心渣了,是闹玩的,无论我怎么解释,没有人相信我的话。那是我能够记得的父亲的第一次惩罚;也是父亲的第一次专横。惩罚并没有使我改过。不多久,我又干出了为父亲抹黑的事情。那是跟伙伴上山玩耍回来,人家买了烤地瓜分给我一半。这都是很正常的。可吃完了地瓜,有伙伴*我,你敢拿地瓜巴叫烤地瓜的烤吗?我本来就很好胜,常被人拿着当枪使唤,何况又吃了人家给的地瓜。于是,毫不犹豫地表演了。好在烤地瓜的很和善,没有生气。伙伴们也都一笑而了之。可晚饭后,父亲忽然审问我,为何出去要地瓜巴儿吃?那又是被哥哥看见,打了小报告的结果。我照常解释,依旧没有人相信。因为事实俱在,我的解释大人自然不理解。所以,又挨了一顿冤屈的揍。父亲惩罚都是照屁股打,他们以为是打了很疼又不容易伤害孩子的地方。我想;我的劣迹一定使父亲很讨厌我,父亲的眼光从来都是很严厉的,他不肯轻易地笑。不知道是我眼睛看不清楚,还是父亲当时就讨厌我,我总感觉从父亲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儿…后来我明白了能够证明是爱抚的神情。因为我后来终于明白: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儿子的道理。
哥哥的个性很象父亲,我很少看到他笑过,而且他也从来不开玩笑,更谈不上与我谈心或玩耍了。他不仅担负着监督我的任务,甚至于还想充当教训我的角色。据说当年他上小学的时候手被戒尺打得像个小馒头,父亲也从来不指责老师,因为那是解放前,教师用戒尺打学生是“正当”的。也许他的循规蹈矩就是戒尺打出来的,所以他也想在我身上试验一下。有一次,家里人让我和哥哥去父亲与人合开的铁匠铺代替父亲值夜班。他终于得到了自己试验的机会。
那是夏天,正穿短裤。他先让我洗脚,像个小家长似地摆布我。然后,拿来柜上的尺子,命令我坐在他的对面,开始审问我。把我的劣迹都询问了一遍。只要我说的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就用尺子打我的腿。也许他以为打腿更疼,或者他自己体验打手不如打腿好,反正他在我的腿上完全造就了他当年手上的“馒头”。当然,我乖乖地向他承认了所有的劣迹。他分明知道自己是“非法”的,还威胁我不许跟家长说。我老老实实地答应,也照办了。可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父亲就发现了我腿上的“肉馒头”。父亲问怎么会事情,我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父亲听说是哥哥干的很生气,当场就惩罚了哥哥,而且严厉地训斥他说,你没有这个权利,今后你再动小俊儿(我的小名)一指头,看我打断你的腿。谁都知道父亲是说话算话的,他的权威在家里是至高无上的。果然哥哥再也没有敢于充当“越位”的角色。而且他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他没有考上高中,被分配到国营橡胶厂当工人了。他住在工厂宿舍,很少回家。
由于我有了前面所说的一些劣迹,很难被家长信任。不多久,因为买香烟,我也挨过一次不清不白的惩罚。那时,邻居有个茶炉。妈有时让我去茶炉拿香烟。大都是零钱不方便,或者有人在家里不方便,就让茶炉记帐。因为过后也是我给送去,大都是一盒的烟钱。那时普遍抽的是“鹿驼牌”,大概是两角柒分一盒。后来茶炉跟妈说有一次没有给钱。于是,妈又把“炮弹”送给了父亲。父亲审问我,逼迫我承认错。在几次惩罚后,我也得出结论:与父亲坚持,只会屁股更痛。因为父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我只好乱编买了什么东西吃了。可编的自然不对,父亲也不相信,直到追问出比较合理的口供,才算结束。实际上,父亲从这一次审问当中竟感觉到我的被冤屈。因为我编的口供远远不是两毛钱能够买到的。父亲很明白,但是父亲什么也不说。过了些时候,终于茶炉自己查出是他们搞错了。我估计是父亲又去查问过。可正因为此,家里人也再不让我到茶炉买烟了。妈又派我到不远处的百货公司去买烟。那是人和路,水龙池子对面的一个二层楼。那天,我正手拿着钱去买烟,在楼梯口遇到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小孩儿。我的手里同时拿着烟牌。他问我干什么去,我说了买烟。他问买什么烟,我也说了。他说,合作社有新出的民安牌烟,跟鹿驼一样钱,要领我去买。我竟随他去了。快到合作社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