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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坚定地摇摇头,她就是要让自己的伤势严重,这样才能逼得燕空城放过自己。
远远的,有乐声飘了过来,声色淡淡,带着一些悲凉和落寞,像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走在空山,望着新雨的时候,难免寥落。
琴声又让千羽想起了倦夜,在铁笼中孤独地承受世人的厌弃,不得不漠然地对待外面的世界,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千羽心里一阵巨痛,只觉嘴里一甜,猛地涌出一大口鲜血,喷出去好远,飞溅到那盆沁血兰花上……
“千羽姑娘!”小白惊吓地扶住千羽,惶然地叫:“你不可以这样了!”
小小白也是着急得不行:“千羽姑娘,求求你了,你就把罗桔吃了吧。”
千羽抹去嘴角的鲜血,淡淡地笑:“我不能吃。”
小白看着千羽苍白翕弱的面孔,再看看手中的罗桔,眼中突然现出一抹坚定:“千羽姑娘,如果你吃下罗桔,我就答应帮你见到倦夜。我在元海见到了他和他的师傅。”
千羽惊喜地叫:“真的吗?你真的见到倦夜了?”
小小白吃惊地叫:“小白,你疯了,我们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
一直文静羞涩的小白这时候却倔强得出奇:“如果只为了主人的命令,就任由千羽伤重而死,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相信主人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再一次将罗桔递到千羽嘴边,眼中写着承诺,“吃下它,我送你去找倦夜。”
小小白发觉情形不对,慌忙跑去禀告燕空城。
千羽毫不犹豫地吃下了罗桔,脸色也奇迹般地红润起来,显得神采奕奕。
小白看着千羽顷刻之间的变化,更加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千羽抓住小白的手:“现在,可以吗?”
小白点头,带着千羽走到院里,千羽却又犹豫了:“小白,你这样做,燕子会不会很生气,然后责罚你呢?”
小白轻轻摇头:“你真以为主人那么狠心吗?我跟在他身边十年了,即便做了错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顶多抄几本经文而已。况且看你现在这样,他的心也一定不好受,否则也不会奏那么哀伤的曲子了?”
他突然指向天空,“白鹤来了,它会送你去的。”
千羽抬头,并没见到白鹤,正疑惑的时候,一声清晰的鹤鸣却响在了身后,千羽回头,正看见一只白鹤飞落地面。
千羽高兴地叫:“原来你在这里,小白……”千羽转头,才发现小白不见了,四处都不见他的身影。
白鹤拍拍翅膀,示意千羽坐上来,千羽听话地坐了上去。
白鹤挥翅,带着千羽直飞云空,向着南方去了。
随着白鹤远去,燕空城却出现在千羽房间的窗前,望着遥远的云天。
一股淡雅的馨香恍若就在身边,燕空城疑惑地转身,目光陡然凝注。
床前不远,沾了千羽鲜血的沁血兰,正在缓慢地绽开花瓣,怒放的沁血兰花鲜红夺目,美艳得惊人。
刹那间,像是起了一阵狂风,燕空城的青衣猛地扬飞而起,周围的一切也如同陷入了急流旋涡中,簌簌震动。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残酷冰寒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字一字地说:“他——没——死——”
他,没,死——
只这三个字,又将掀起多少滔天巨浪,腥风血雨?
羽散
感觉到地面越来越热,似乎有热气在不断地钻出地孔,周围的热度也在增加,地面上甚至隆起一个个的小包,热力在下面拥挤动荡。
倦夜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地面的变化,即便他明知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火山口的中心,即便他知道周围温度不断上升,澎湃的热潮在脚下汹涌,这些都预示着这座活火山即将喷发,将酝酿了千百年的熔浆与热量在那一瞬间爆发。但他却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千羽,心里猛得一痛,不!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乱媚儿遥遥注意着倦夜的一举一动,她站在倦夜的左上方,也就是环形火山的山边上,距离倦夜有千尺远近。这个位置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以乱媚儿的功力都足以让她安然退去。
周围更热了,地下甚至传出了隆隆的巨响,倦夜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儿,却很快又被周围的热力烘干。
就在这时,倦夜的耳边听到了乱媚儿的声音:“注意了,气沉紫府,提聚真力!你一定要赶在火山喷发的的时候吸收尽可能多的热量,让你的《天火集》修为达到极至。”
倦夜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注视着乱媚儿:“如果我吸收完热量之后,却来不及退身呢?”
乱媚儿似乎在笑:“夜,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另外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与火山争斗后的状况或伤势,只要你有一口气在,目的就达到了!”
乱媚儿的嘴边现出了得意的冷笑,她根本不在乎倦夜是死是活,只要倦夜能够尽可能地积聚热能,练成《天火集》,她就可以吸纳他的《天火集》神功了。她不远千里,来到元海的这座火山,就是为了这一刻。到那时,倦夜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若不是为了这个,她早让倦夜为那个月夕陪葬了。
倦夜垂下了头,唇边浮现出一丝苦涩与痛恨,他哪能不了解师傅的用意?但如今的他根本别无选择,这一次,倦夜已经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要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声呼唤传来:“倦夜,倦夜!”
倦夜身体一震,他竟然听到了千羽的呼唤,是幻觉吗?他茫然地转头,却看到海天之间一只白鹤遥遥飞来,向着自己的方向。
白鹤越飞越近,呼唤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倦夜,倦夜!”
倦夜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望着白鹤上的人,那个他明明不敢想,却又想得快发疯的女孩——千羽!
倦夜激动地跨步上前,迎着白鹤:“千羽,千羽!”
乱媚儿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会见到千羽,可是她绝不能让任何人扰乱了自己的计划,尤其是千羽,这个该死一万次的臭丫头!
乱媚儿冷笑,火光闪耀中,一把由火焰围成的弓出现在她的左手,右手搭弓,随着动作,一支燃烧的火箭已被搁于弦上。
乱媚儿抬头举弓,瞄准了千羽,“嗖”的一声,火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了白鹤背上的千羽。
火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千羽,然后透胸而过。千羽的身体被那一箭的力量带飞,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高高抛向半空,伴着白鹤的哀鸣,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无力。
倦夜惊骇欲绝地大叫:“千羽!”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大缝,一股炽热的火山流窜起,挡住倦夜的路,也挡住了坠落入海的千羽……
一个大浪卷过,淹没了千羽苍白而美丽的面孔……
白鹤哀哀长鸣,在海面徘徊不去……
倦夜神色空茫,缓缓跪于山顶,头垂得低低的……
他失去了千羽,一切抗争都不再有意义……
白鹤突然向着乱媚儿飞去,翅膀振动之时竟隐约带着呼啸的风声,也带着它的愤怒与仇恨。可是乱媚儿看也不看,右手一动,三支火箭已经搭上弓弦,声势惊人地射向白鹤。
白鹤迅速闪避,却只躲过前两支箭,最后一支火箭穿过了它的翅膀,它哀叫一声,坠落海面,身体随着海水起伏。
乱媚儿手中的火弓已经消失了,她不在意地笑:“好了,夜,我们开始吧!”
倦夜身体颤了颤,声音竟然非常平静:“好,我们开始。”
千羽,你等我!
地底的巨响更大了,隆隆之声宛如惊雷,伴随而来的是地表的一波巨幅震动,地面又裂开了一条大缝,浓黑的烟雾从那里冒出。
乱媚儿沉声提醒:“夜,注意了!”
倦夜猛地提气飞升,避开与热力的直接碰触,他盘腿旋在半空中,周身散发出白色气体将他完全包裹起来。
伴随着一声巨响,地缝裂开更大,炙热的岩浆猛地从地下涌出,形成了一个壮观的火柱。倦夜闭目凝神,身外的白色气罩在逐渐扩大,逐渐的,喷射的岩石浆竟围着白色气罩转动起来,并形成丝丝缕缕的红色气体穿越了白色气罩,进入倦夜的身体。
远远观望的乱媚儿脸上露出喜悦,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看到倦夜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天赋非同一般,即便那时的倦夜刚满周岁。所以她才留下了倦夜的性命,期待将来有更大的用途。
地缝越裂越大,越裂越多,不断有浓烟和火山灰如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