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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哪里去？”
“我找我哥哥，他忘记带走我送给他的小熊了。”女孩抬头望着黑色的天空在城市的灯光下变得鲜红，一道道挥不去的晕眩不断地往人的脑袋里输送，不能清醒，不能睁开眼睛，清晰地看到它的真实面目。只有风在耳朵的边缘哭泣着孤寂。因固执而变得脆弱的孤寂。
季银落站在那里，不能靠近。明明就在自己的前面的女孩，却抓不住，越走越远。
季银落看着这个人潮人涌的车站，忽然觉得很冷清，转身离开了车站。手中的拳头宣泄着不忿，紧紧地握着，是要阻止男生不轻易洒下的泪水那样，用尽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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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五章风飘起光的裙摆（6）
坐在车里的夏霜薇看着那些飞逝的事物，对着整车子不认识的人，终于御下掩饰的面具。
要单纯、永远单纯。她记住了哥哥说过的话，但是她不能够单纯地过了。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孩子了。在哥哥被带走的那天开始他不再是孩子了，在妈妈来到哥哥的寓所里叫他离开的那天后，她不能是孩子了。
她深刻地记得那天，她贪玩地，躲到哥哥的衣柜里，想让哥哥吓一跳。
回来了。除了哥哥还有一个人，夏霜薇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对话，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怎么来了？
“诺允，请求你离开这里好吗？你已经不再姓夏了，你姓陈，你已经不是他们的哥哥了。离开我们的家，你离开了，我们才能幸福。”
隔着柜子，夏霜薇依然能听见外面有哭的声音。是妈妈在哀求哥哥。
没有比哀求更恶毒的方法来伤害相爱的人了。夏霜薇捂住脸，阻止眼泪掉下来。
爱他们的哥哥此刻是什么表情，躲在柜子里的夏霜薇看不见，她呆呆地坐在里面。她只是不明白一向疼爱哥哥的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外面的声音很小，夏霜薇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哥哥的声音有点沙哑，努力地压抑着悲痛说，“我离开了，他们会快乐吗？”
没有回答，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走了。
夏霜薇走出来，抱着陈诺允的腰，脸靠在他的背上。陈诺允没有说话，就让她抱着他哭泣。责怪那时那个懵懂的自己竟然没有从衣柜里跑出来对妈妈说，她需要哥哥，不要让哥哥离开。现在能够后悔吗？
陈诺允摸着自己的头说，“不会后悔就不是青春了。你还小，要长大哦。不要哭，我会回来的”
夏霜薇抓着男孩的衣服说，“你真的要走吗？”
陈诺允轻轻地摸摸女孩的头，把手里的那个盒子给了夏霜薇，说，“打开看看。”
夏霜薇接过一个粉色的陶瓷盒子，盒子里有一颗紫色的水晶，原来是耳钉，跟陈诺允耳朵上戴着的是一模一样，发出淡淡的紫色的忧伤。诺允抱着她说，“你知道我身上就只剩下这个宝贝了，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把它戴上。好吗？”
夏霜薇看着哥哥左耳上的水晶不说话。她记得陈诺允曾经跟她说过，这颗紫色的水晶象征着爱。是他妈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他把紫水晶做成两颗耳钉。
“你知道吗？紫水晶的传说。”
这是一个遗憾的美丽故事。
醉酒的酒神一时的恶作剧，用猛兽狮子来吓唬路过的美丽女子。善良的女神经过时，要拯救那遭猛兽伤害的女子，才施法术把她变成石头。
醒过来的酒神发现女子是如何的动人，他深深迷恋上这个已经变成石头的女子。他在雕塑前忏悔，失手把葡萄酒洒落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变成色如葡萄，光盈可爱的紫水晶。
她在紫色弥漫的银河里沉睡。滴落世间一颗颗幻化成水晶的眼泪。
那个微风吹来草香的下午，陈诺允告诉夏霜薇那个他妈妈告诉他的故事。这是他爸爸对他妈妈说的，妈妈仍然相信这份幸福的等待，在等待中闭上没能完成心愿的眼睛。
她闭上眼睛，眼角滑落的泪珠。眼泪还是不能做面包的水分，太苦涩了。
陈诺允恨他的爸爸，那个没见过的男人。
亲爱的哥哥，我们就相爱吧。手牵着手，命运作弄又如何。紫水晶会守护被作弄的人。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一起等待流星雨。
“诺，你知道吗？传说说两个相爱的人，一个把水晶戴在左耳，一个把水晶戴在右耳，他们就能一辈子幸福快乐，永远在一起。左耳的会永远等待右耳的归来，右耳的会永远温柔陪伴左耳的。”
夏霜薇把水晶戴在左耳上，很温柔地看着陈诺允，脸上露出笑容。
“傻丫头。”
陈诺允搂住夏霜薇，两颗头颅靠在一起。漆黑的夜里，只有靠近才能看见彼此眼中的泪水。“我不想你忘记我。”
她牵着他的手。
“我知道。”
一声长鸣，车停了，车上的人纷纷走下去，忙碌的身影加速了城市的繁荣。
走出车门，中午的阳光刺痛躲在昏暗已久的眼睛，微微张开，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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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五章风飘起光的裙摆（7）
“诺。”
白色的裙子在风中是正欲飞走的花瓣，正在盛放，却抓不住。陈诺允痴迷地看着她。
许久，陈诺允才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头发。
“我的小女孩头发也已经长了。”
陈诺允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生怕放开了，她也消失了。
“诺，你真的不吃吗？我觉得这东西味道还不错的。”
夏霜薇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吃，味道极好的模样。陈诺允连忙摆摆手说，“这，你喜欢就可以了。”
陈诺允不大喜欢吃甜的东西。夏霜薇记得小时候她把一块蛋糕塞进他嘴巴里，害他恶心了很久，可是也没有训她。他总是那么温柔。
夏霜薇痴呆地看着陈诺允，陈诺允回头来刚好对上她的眼睛。傻瓜一样的笑洋溢她的脸上。他用手拉近她的脸，唇已经在靠近，却放开手。
夏霜薇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忧郁，但很快又挂上那天使般的微笑。
“诺，你说你不爱吃甜食，却又那么想尝一下，竟然想舔去我嘴边的糖。”夏霜薇伸出舌头来，做了一个鬼脸。
陈诺允脸上浮现出红晕。然后抱着肚子，大笑起来。轻轻地敲一下她的脑袋。
“诺，我长大了。”
“嗯，是长大了，那进麦当劳不？”
“当然。”
“那就别说长大。”
在麦当劳里面，人满为患。陈诺允只好拉着夏霜薇从人群中钻出来。
“只能到其他地方去吃了。”
“那就到你的家里，你煮给我吃吧。我还没上过你家去呢。”
陈诺允早就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假装着叹了口气，“走吧。”
房间不大，只有一间厨房两间房，客厅放着两张褐色的沙发。冰箱里面空空的，只有几瓶酒和几盒牛奶，还有只够一顿的菜。这里就是他以前跟他妈妈生活的地方？！
陈诺允拿出一盒牛奶给她。“吃饭后，我就送你回去。”
“不要嘛，我要在这里住一夜，我已经告诉宁了。你就收留我吧。”
夏霜薇抱着他的床，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模样。似乎在说，拉我吧，你拉，我也不走。陈诺允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趁诺允在厨房里忙的时候，夏霜薇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林如。
“小如呀，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你叫我哥哥送你回去吧。我明天直接回公寓去。”
“嗯。知道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宁？不用担心，，，臭宁，我会照顾我自己啦。那人？那人是我朋友。”夏霜薇拿开手机，一会才凑过去说了句“我会小心啦”就收线了。
转过身来，撞进陈诺允的怀里。夏霜薇头埋在他的怀抱里，一脑子空白。
他们不是兄妹，是情人。
要不，他当初也不会选择离开。他是为了能跟她在一起才选择跟他亲生妈妈离开的。他只要不是他们家的哥哥，那他们就可以在一起。
只要不是。
可是不是之后，毕竟还是不能在一起。那个不能在一起的理由，为何那般教人落泪。
“诺，你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夏霜薇毫不斯文地把弄着眼前的菜肴。鸡腿，她的最爱。
“还是诺你最清楚我的喜好。满桌都是我喜欢的菜。”
“我怕没食物你是不喜欢的吧。”
夏霜薇咧开嘴，露出大白牙，笑了一下。开动了，美味的佳肴。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