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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儿眨了眨眼睛说:“哦,陶萜的名字是他外祖父起的?”
“嗯,据说是。他的外祖父是经营古董生意起家的,想必对中国的神话传说也懂很多,因为古董上是经常会雕刻或描绘着这些古代的神兽的。”
“令人惊讶的巧合……”姒儿笑着总结,忽听身后传来叫声:“学姐——”
她扭身看去,就看见陶欣然远远地站在花园里,脸色惨白,神情似乎很激动。
姒儿站起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欣然?”
谁知陶欣然见她走近反而退后了几步,眼中噙满了泪水,紧咬着唇一声不发。
“到底出什么事了?派对里出问题了?”姒儿柔声问道。
陶欣然看了她几眼,又看了依旧躺在湖边草坪上的骆宇倾一眼,转身就跑。看到那样哀怨的眼神,姒儿忽然明白了,连忙跟着跑过去,在追到大厅楼梯时终于追上了陶欣然,握住她的手臂一把拉了回来,厉声说:“听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虹桥▲书吧▲。
第22节:饕餮传说(22)
陶欣然只是咬着唇哭,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只是在聊天!你这醋吃得没有一点道理!”姒儿紧抓住她的双臂,语气坚毅。
陶欣然垂下头去,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哽咽道:“学姐……其实不是因为那个……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下午……下午的派对……”
姒儿皱起了眉:“下午的派对怎么了?不要哭,把事情讲清楚!”
陶欣然抬起头,终于喊了出来:“我哥哥要我嫁人!”
门外,骆宇倾正走了进来,听见这句话后就停住了。陶欣然的凄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脸色更见苍白。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 ☆ ☆
“我要和你谈谈!”姒儿推开玻璃门,径自走到陶萜面前说道。
陶萜正在为箭兰花浇水,对她的话听而不闻。
姒儿见他没有反应,更是生气,一把抢过了陶萜手里的水壶。
陶萜看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了手,抱胸走到窗前,缓缓地说道:“如果是欣然的婚事,我想我没什么可跟你谈的。”
“什么叫没有什么可谈的?你逼自己的妹妹去嫁一个她不爱的人,你算是她的哥哥吗?”
“她是我的妹妹?”陶萜语气冰冷,唇间还挂着一丝嘲笑。
“她不是你的妹妹?”姒儿盯着他,反问道。
陶萜别过脸并不回话,但那冰冷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她和你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是你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这点是事实!”姒儿厉声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蔓延到无辜的人身上!欣然是你妹妹!亲妹妹!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一生的幸福?”陶萜拧起了眉,冷笑,“你知道我给她挑的对象是谁吗?沈氏集团的二公子,年少英俊,聪明能干,那样的家世,那样的身份,那样的人才,难道还配不上她?”
“究竟配不配,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欣然喜欢DANIEL!”
陶萜嗤鼻:“喜欢又怎么样?宇不喜欢她,她只是一厢情愿。”
“那是她和DANIEL之间的私人问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婚姻自主,即使你是欣然在这世界上惟一的亲人,你也没有权利替她决定她的婚姻!”姒儿气红了脸。
陶萜却愈是镇定,淡淡地说道:“小姐,你只是她的学姐,你不是她的监护人,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么?正如你所说的我没有权利决定欣然的婚姻,同样,你也没有权利来插手过问我们陶家内部的事情。”
姒儿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说:“我知道我不是很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清楚欣然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和心愿,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她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敢说么?因为她怕你!欣然以前就很腼腆内向,可是此次我来这,却发现她的腼腆内向已经变相发展到了近乎懦弱的地步!而促使她这样变化的罪魁祸首恰恰就是你!你嫉恨她的母亲造成了你父母之间的婚变,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双双去世,于是你就把仇恨的目标对准了那么一个无辜的少女,在精神上对她进行折磨!看见她哭她伤心她委屈,你就真那么好受么?”“住口!”陶萜的神情忽然变了。
“我还没说完!不错,表面上来看你给了她锦衣玉食的华贵生活,但事实上你却等于把她送到了一个人间地狱!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下人们也不太瞧得起她,她连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平时还要非常小心谨慎地讨好你、顺从你……可就是那样,你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现在居然连婚姻都替她擅作主张,让她嫁给她不爱甚至根本就不认识的一个人!你操控了她的前半生不够,还要把她的后半辈子也一同埋到火坑里吗?陶萜,你对待商场上的对手手段之残酷与不留情面是众人皆知的,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妹妹也是这样!你还有一点点人性么?既然那样,干吗不索性冷酷到底,何必那么虚情假意地供奉这么一盆花来标榜自己还是有着对亲情的感恩和怀念的?”姒儿将手里的水壶狠狠地朝那盆箭兰砸了过去,只听“哐铛”一声,花盆翻倒在地,碎裂成了几片! 第25节:饕餮传说(25)
“箭兰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在她自杀后的一个月,外祖父种下了这盆花。六年前外祖父病倒住院时,这盆花似乎也知道它的主人要去世了,一度干枯,费尽心思才救活回来的……所以看着这盆花,就会让我想起我的外祖父和我的母亲……〃陶萜的目光慢慢地移向姒儿的脸,“你不该打碎它……我刚才差点掐死了你。”
姒儿的唇边浮起了一个苦笑。
陶萜走过去,在她身边以同样的姿势坐下,房间里很黑,灯光很黯淡,彼此的脸庞都已看不太清,只有眼睛是明亮的,在暗色中闪动着晶晶亮的光芒。
“放了欣然吧,好吗?”姒儿的声音虚弱却仍执着,“其实她很爱你,她把你当成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那样地依赖着和爱戴着的。如果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事情,好好待她,像个真正的哥哥疼爱妹妹一样对她,你和她都会感受到幸福的。亲情的温暖,毕竟是什么都比拟不了的……”
陶萜沉默着,过了片刻方说:“与沈氏合作会使陶家的事业更上一个新台阶,而且再也没有比联姻更能让彼此信任的关系了……我很了解宇,像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爱上欣然那类型的女人的,欣然注定了只会是场单恋,永远不会有结果。”
“你不是骆宇倾,怎么知道不可能?而且世间的事,又哪来的什么绝对和永远?不要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伤害就是伤害,强迫就是强迫,这场婚姻从现在开始就已注定会是个悲剧,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它发生?这世界上不幸的婚姻还不够多吗?如果当初你父亲真爱你母亲,又怎么会走到后来那一步?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就通通不是问题了……”
陶萜的视线转回到窗上一隅的景致,他就那么盯着,绚丽而又略显寂寞的水痕,很轻易地装饰了他的眼睛。
“回美国去吧。”陶萜的语气充满疲惫,“回到你的世界去,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姒儿的心咯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恐慌忽如其来地袭上了心头。刚才,就在刚才那一刻,她明明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洞悉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另外一面,另外一个真实的、脆弱的、从不被人知的一面,可是,就在下一秒钟,距离突然又被拉开,彼此离得越来越远,恍恍间像是宿命贴着肌肤飞翔了过去,怎么抓也抓不住。
姒儿沉默了半响,慢慢地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目光盯准陶萜,加重了语气:“或者说,你也会害怕?”
陶萜忽然站了起来,走过去拉开阳台上的玻璃门。清新冷冽的空气潮水一样浸漫了进来,带着雨中特有的潮湿和花园里泥土的清香。外面漆黑一片,但落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