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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如墨长发用一个简单的玉冠束着,穿的是最简单的白色长袍,纤长的手指拨弄着一架古琴。
“师……”玉宝张口就要喊他。他却递过来一个眼神,她懂那个意思,是说:不要声张。
等来上课的皇家子弟陆陆续续地进来,弹琴的男子才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介绍说自己名叫司徒臻,而这第一堂课,就由琴开始。司徒臻先自己弹了一曲,清雅美妙的旋律让座上所有的人都惊叹不已,末了,他才徐徐开口道:“这一曲名曰《桃花调》,你们听了这一遍,可有人会了?”
座下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才一遍而已,何况这曲子听起来极为复杂,怎么可能会有人马上学会?
“无人会弹?”司徒臻又问了一遍。
鸦雀无声。
司徒臻点点头,眼神忽然朝玉宝的方向看来:“小姑娘,你来试试。”
这……这是唱的哪出?玉宝惊疑不定。
“来,弹错了也不罚你。”司徒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只有玉宝才看懂藏在笑容背后的可怕。她只好走上前去,不顾所有人惊异的目光,坐在了司徒臻给她让开的那个位置上。算起来起码有几个月都不曾碰过琴了,但好在这曲《桃花调》是她入宫之前天天都要练的曲子,被竹板子打出来的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下了第一根弦。
马马虎虎,混混沌沌。
待到一曲毕了,所有人的看向玉宝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佩服。
可她的脸却开始发烫。要是他们知道这个《桃花调》是她练了三年才弹成这个鬼样子,恐怕所有人唾弃她都来不及。逃也似的飞奔到了襄宁公主的身边,可襄宁公主并不打算放过她,神色里颇有几分惊异:“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会弹琴?”
“我……我不会,不会,真的。”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连一个小宫女也能弹出八九分来,各位殿下以为如何?”座上的司徒臻抬高了声音,笑得有点邪恶。玉宝心知肚明,这世上最恐怖的魔鬼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玉宝却被一大堆皇子抓住不放,有的问她应该怎么转调,有的又问要怎么调弦,还有人干脆地问她学了多久琴,怎么这么复杂的曲子听一次就会?但不管怎样,每个人看着她的神情都是充满敬仰的。
第二部分 第七章 书苑(4)
救命——
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却悠闲地喝着茶。
每次都是这样!害人精!
“玉宝姑娘聪明过人,实在令人佩服。”巽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她说。她刚要解释点什么,却发现巽钧看她的眼神与往常不同,似乎包含了许多欣赏。到嘴边的话马上默默地吞了回去,她虚伪地笑了笑:“这……这也没什么,其实,很容易的。”
身边传来一声冷哼,巽铭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满眼都是警惕。
到夕阳西下的时刻,这一天的课才算完了。所有人都拖着疲惫的身体预备回宫,可玉宝却拖拖拉拉地不肯走。她看见司徒臻抱着他的宝贝琴,转身朝清苑里间的厢房走去,连忙也跟了上去。
“师兄!”她扯住他的衣袖,不肯罢手,“你怎么也进宫来了?”
“嘘。”他使了个眼色,见没人注意他们,才拉着她去了后院。
玉宝嘟着嘴,故意瓮声瓮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好好在那个破山神庙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司徒臻挑挑眉毛:“我当然是放不下我的亲亲小师妹阿宝了。”
“嘁,别骗人了!快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诡计?”
“被你看穿了,其实我是来谋杀皇帝的。”
“你又说瞎话!这种话不能乱说,被人听到会被砍头的!”
“我说了是来看你的,可你又不信。”
“玉娘呢?”
“玉娘……她也很想念你,所以答应让我入宫了。”
“又骗人!她是想念我没给她干活才对吧。”
仿佛回到了好几个月之前,甚至回到小时候,他们几个小孩子在师兄这个大孩子的带领下,满山地疯跑。白天在山上砍柴,挑水,采野菜,捉兔子,累个半死。如果没做好的话,还要被凶巴巴的玉娘唠唠叨叨地骂个半天。至于晚上,几个小孩就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山神庙里挤成一团。其实想家的何止梨清心?她从入宫的第一天开始,就无比思念那个不是“家”的家。虽然宫里能让她每天都吃饱,还有软趴趴的床褥给她睡,可她却仍然止不住地思念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只有稻草和门板将就着睡的破山神庙来。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司徒臻忽然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拨开她脸颊边的乱发:“阿宝,我不会再让宫里的任何人欺负你。”
“嗯!”她点头,眼泪乱糟糟地掉了下来。
“你们果然认识。”一个声音打断了正陷入想家情绪的玉宝。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巽铭那双冷冰冰的眼眸。怎么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个瘟神?她翻了翻白眼。巽铭只看了她一眼,马上又看向司徒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司徒臻笑了,“清苑礼乐先生司徒臻。”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口气十分不善。
“阿宝是……我、的、未、婚、妻。”司徒臻一字一顿地回答,刻意在“未婚妻”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虽然玉宝很想大声骂他“胡说八道!”,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个师兄,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可她转过头才发现,巽铭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一般,特别恐怖。半晌之后,巽铭才开口:“你再说一遍。”
不知是什么缘故,玉宝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抖。
司徒臻嗤的一声笑了:“干嘛那么紧张,骗你的。”
巽铭却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说:“不管你是谁,你最好跟她保持适当距离。这里是皇宫,你要是敢连累她,我绝不会饶了你。”司徒臻也忽然换了严厉的口气:“我对你也是一样。”
玉宝缩了缩身子,觉得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怎么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第二部分 第八章 下毒(1)
连续热了好几天之后,好像又要下暴雨,天阴沉得可怕。这个夏天终于快要结束了。但一向吃饱就睡的玉宝近来忽然有些失眠,有时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有时候则是睡到半夜忽然惊醒过来,撑着眼睛到天亮。襄宁公主特地请了太医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让她不要忧虑太多,放松心情即可。
她又摸了摸脖子上挂的玉。
忧虑太多?是因为这个吧。这一晚又睡不着,她趴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起小时候也曾因为害怕而失眠,那时候司徒臻就搬着他的琴出来,弹着一曲又一曲的安眠乐,直到她渐渐睡着为止。
她正在胡思乱想,窗外却真的传来悠扬的音乐。并非记忆中的琴声,而是略微有些耳熟的笛声。笛声?似乎触动了她记忆中的某个点,那是刚入宫不久的时候,她也曾在鎏秀宫附近听到这个曲子。她随着笛声去找,见到的却是巽铭。而吹笛人究竟是谁,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么一想,她便坐了起来。反正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
“你在找谁?”笛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身后有一个声音轻柔地问她。
“是……是你?”她愣了,眼前站着的是巽钧。她急切地问:“吹笛的是你吗?”巽钧也是一顿,他并未直接承认,只是问她:“好听吗?”她使劲点点头:“嗯,好听。”这一晚天清气朗,一弯月亮挂在半空中,星星倒是晦暗不明。巽钧轻轻叹口气:“你也睡不着?我们一起走走吧。”
不知为何,与巽铭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而与巽钧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会变得很缓慢,空气也变得很是宁静平和。可是,总是带给别人温暖的巽钧,自己的背影却似乎很寂寞,和煦的笑容背后也似乎藏着什么不想示人的东西。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四殿下觉得快乐吗?”问出口才觉得自己有些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快乐?”巽钧停下了脚步,略微沉思了片刻才回答说:“一个人要是不断被要求着‘喜怒不形于色,事事需忍耐,悲伤和孤独都不可表露于人前’,那么,一定就不会觉得快乐了。”
“有谁这样要求你吗?”玉宝有些讶异。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