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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贤琢磨着他这一番话,良久无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咱们走吧!此处离洛阳已不远,再过几日便可抵达,届时,你就可以见到你日思夜想的长孙公子。”他口气依旧嘲讽。
他深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知道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梁小贤沉默如故,但心头却悄悄升起犹疑。
为什么即将到洛阳,她心头反倒愈沉重?
是怕见不着长孙公子,还是……她对阿彻心生眷恋?
“走吧!我知道再往前有家客栈,咱们今晚在那里落脚。”不待她回答,他一把拉过她,牵着她往前走。
这一刻,不知何故,她心中有着离别的伤感。
将来,她会不会想念这个人?
一股莫名的悲伤蓦地袭上心头,她热泪已盈眶。
阿彻回首,见她满布泪水的水眸,心头怒气又起。
“和我在一起,当真令你如此难受?”
“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不想与你分开啊!然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种话?她这副不洁之躯,教她羞愧满心啊!
见她久久不语,他忿忿地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等等我,阿彻!”她追了上去。
眼见两人相隔愈来愈远,她心头一急,脚下一个踉跄,跌仆在碎石地上。
“跌疼了没?”声音由她上头传来。
梁小贤立时抬起头,迎上阿彻那一双熠熠黑眸。
“不疼!”她的泪水却在这一刻不争气地落下。
“还说不疼,瞧你都哭了。”他微带怒气地道,眸底净是关切。
她哭,不是因为身上那一点皮肉之痛,是为了他,是为心头那失而复得的上绪。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眼前的男人有了如此无法言喻的感觉?瞧她一副呆愣的模样,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拿你没辙。”语罢,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牵着她的手缓步在夕阳下。
数日之后,两人来到洛阳城外。
“此去你一人便可,我就不入城了。”他开口道。
“为什么?”梁小贤有些无措,长久的相处,依靠他似乎早成了天经地仪,骤然要分离,她的心慌了。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依赖他。
“别忘了我是官府亟欲捉拿的对象,城里官兵处处,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他一双深邃的黑眸掠过一抹诡芒。
梁小贤闻言,暗咒自己如此粗心,一心只想到自己,“那么,你在何处落脚?”
“为什么问?”
“我……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他闻言纵声笑了起来,“你以为长孙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说进便进,说出便出吗?”
“既然如此,我就先陪你到落脚处,再思量去不去长孙府。”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愿与他就此分离。
他望着她,好半晌没开口。
“随你!反正我不会长久待下去。”他说道。
“你想上哪儿去?”她问。
“别忘了我是什么人。”
“你……”
“也许再干一票,我会考虑就此收手。”他眸光闪了闪。
“你不是已答应我不再做山贼?”她的黑瞳里净是忧虑。
“那是必须在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的前提下,不过,我想今后已没那个必要遵守这个承诺,不是吗?”他唇畔勾起一抹诡笑。
梁小贤立即开口道:“其实,我觉得去不去见长孙公子,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瞧着她,未置一语。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长孙公子,除却恩情之外,我甚至连他姓名、住处都不知道,你说可不可笑?”她仰起脸,定定地望着他。
“也许,见过他之后你会渐渐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呢?”
“也许你们会有好的结果。”
梁小贤摇摇头。“不会的,长孙公子绝不会接受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这是我对他仅有的一点点了解。”当时他的冷淡与寡情,一直深镌在她心底,她不想再自己骗自己。
“也许你错了,人都会变的。”
“你呢?会不会变?”她问阿彻。
“你希望我变什么样子?”
她看着他,然后缓缓地笑了,“我希望你变成长孙公子!”她笑容未变。
他闻言脸色遽变,但仅止于一瞬,随即他开口道:“他有什么好!”
“不,阿彻,你想岔了,是你比他好!倘若长孙公子有你一半的好,该多好。”说到最后,转为淡淡的一声轻叹。
“你真这么想?”
“嗯!阿彻,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别再做一名教人恐惧的山贼。”
“说到底你还是怕我!”他语气满是怒意。
梁小贤凝视他,忽地拉过他的手,“真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阿彻。”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拉他的手。
“走吧!先找到落脚处再谈其他吧!”他反手紧握住她的手,迈步前行。“知道吗?
我真不想放你走。”他头也不回地道。
“那就别让我走!”对未知的将来,她感到心慌。阿彻回首,“从此不见长孙公子,你甘心吗?”
梁小贤心头浮上破庙的那一夜,久久,她答不上话。
“不是我不留你,只是纵使我留得住你的人,却留不住心,又有何用?”
她心底长叹一声,默默地随着他走。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片竹林之前,竹子长在路的两旁,长而细,到了末梢向下弯垂形成一条天然的遮蔽。
梁小贤的目光落在竹林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小小的房舍。
“咱们就在这里暂时往下。”他颌着她走向房舍。
房舍不大,却十分精致,小小的院子前围了一道竹篱,房舍的左侧有一枝叶茂密的大树,树底下有一桌两椅,还有一张竹榻。
“这是什么人的房子?”梁小医来到桌前,瞧见上头还摆着未走完的棋局。
她发现自己对此处有种说不出的喜爱。
“这里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房子。”他淡淡地说道,将她脸上的欢喜尽收眼底。
“咱们住下,他不介意吗?”她问。
“你放心,他早出门远游,一年半载不会回来。”
事实是,“静心小筑”是他平日练功之地,每隔三、五日他便会到此一趟,来涤净身上的烦扰。
“真希望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竹篱边开满的小野菊。
“真的?听说长孙府为洛阳首富,府邸之中什么都有,其华美恐怕不亚于皇宫。”
“我从来都不羡慕可以住在皇宫里的人,能够自由自在的过日子,那才教人欢喜。”
他看着她,唇边勾起淡淡笑痕,良久不语。
愈是相处,他愈发觉她的良善。
到最后,她选择的会是洛阳首富的他,还是一无所有的阿彻?
也许是真情难求,凭他的家世何愁无妻?可是,真要找一个能患难与共的却是不易。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没有离弃她,她呢?她能吗?在见识过长孙家的璀璨之后,她还能选择甘于平淡吗?
他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答案。
梁小贤与阿彻在静心小筑住下,过着平静却快乐的日子,谁也没提起入城之事。
这一日晚饭过后,梁小贤由房里取出一件长衫。
“试一试,瞧瞧合不合称。”这是她每天晚上在房里亲手缝制的。
阿彻默默地穿上,“很合称。”
梁小贤瞧着他,脸上勾起浅浅的笑。寻常夫妻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到长孙府去?”他忽然开口问道。
“你要我走?”他不是一直想让她留在身边?
“我说过要给你自由。”他黑眸闪了闪,掠过一抹精睿的光芒。
半晌,梁小贤心底轻轻叹息,强撑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么我明日就进城去。”
见他不语,梁小贤复开口:“你会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吗?”明知不该问,但她仍忍不祝
他黑眸闪了闪,“见过长孙公子之后,你还会回来吗?”
“会!”她毫不迟疑。
“别答得如此肯定。”他勾起一抹笑,“男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若决心跟着他,就别再来找我。”
“可是……”
“可是什么?告诉我,到底我在你心目中算什么?”他目光炯炯。
好一会儿,梁小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是我心中非常重要的人。”她答。
“有多重要?比起长孙公子如何?”他伸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凑近她的脸,俊颜带着三分冷厉。有那么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长孙公子。
怎么会呢?她当真思念长孙公子到这种地步了吗?
见她呆怔不语,他撤回手,生气地开口:“看样子,答案已经很明显。”话甫落,他转身朝屋外走。“阿彻……你上哪儿去?”她回过神来,察觉出他的怒气。
“我想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