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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可以还在那里笑,似乎一直没停过,吓了吴伟一跳。
与蒋可以分别后,吴伟一个人在学校对面的候车亭等车。正午的阳光歇斯底里地炙烤着这片大地,就连掠过身边的风都是热的。可就在如此燥热的天气下,吴伟身后来来往往的情侣却仍亲密地贴在一起不亦乐乎,这便使吴伟燥热的身体里那颗孤独的心也开始变得同样燥热起来。
身体的燥热可以通过自身排汗这类本能的生理现象缓解,但心里的燥热却没法排泄。然而迟迟未来的汽车却更增添了吴伟心中的燥,于是在他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汽车到来时,愤然离去。
路过一家小店,吴伟进去买了根冰棍,撕掉外面的包装纸,扬手一挥,那纸随风飘扬……
冰棍的凉爽顺着吴伟的食道而下,吴伟感到由内而外的爽快。
然而这爽快也不过是暂时的,当吴伟手里的冰棍啃到一半时,就在前面的KTV前看到刚刚从里边出来的一对男女在门口公然拥吻,全然不把身边的吴伟放在眼里。
于是,刚才被冰棍压抑下的燥热又油然而生……
这不是在挑衅吗,公然在我这个光棍面前进行无情的*裸的挑衅,抱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不怕起痱子。吴伟心想。
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一时生理上的冲动而走到一起的,也仅仅为了生理上的冲动,根本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纯粹的,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爱情。吴伟心里又想。
阿Q的精神胜利法在任何一个年代任何环境下都是行得通的,而且经久不衰。这样一来,吴伟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但想法依旧是想法,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仅仅从脑子里产生又很快地飘散到空中消失掉,无影无踪……
那对拥吻的男女的激情就这样与吴伟脑子里不断滋生并且不断飘散到空中的想法在八月正午酷热的温度下,一起升华。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序幕(6)
走回家时,吴伟浑身已然被汗水打得像刚洗过一样,又酸又黏。
防盗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发出沉闷的声响,家里扑面而来的冷气使吴伟感到彻头彻尾的清凉。
脱掉衣服,吴伟一头栽到床上,随即便哼哼出一声*似的矫情的声音。身体的疲惫已经使吴伟无暇去想刚才在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此刻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张床。
吴伟的妈妈听到儿子回来了,连菜刀都忘了放下,拎在手里匆匆从厨房跑了出来,推了推吴伟说,哎哎,你们今天去学校都干什么了?
吴伟抬起眼皮,正好与老妈手里昨天他老爸费了一宿洋劲磨好的此刻正寒光凛冽的菜刀相对,吓了一大跳,噌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妈,你干什么啊!
老妈看了一眼手里的菜刀,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把菜刀藏在身后,脸上立刻换了一副“憨态可惧”的笑容殷切地对着吴伟说,儿子,和妈说说,今天你们去学校,都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分班,讲话,开学前动员,然后再讲话,再然后就是军训动员,完了接着讲话……
哦,那你分哪班去了啊?
三班。
啊,班主任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姓什么啊,教什么的啊?
女的,姓杨,教数学的。
哦,你和你初中哪个同学分一个班去了?
没有。吴伟有些不耐烦了。
啊,那你们班考第一的那个,叫什么孙博的,分哪班去了?
听到孙博这个名字,吴伟一下就火了——
说起这个孙博,是吴伟的初中同班同学,按吴伟的话讲就两个字:畜生,而且是不含任何杂质百分之百的纯畜生。那小子打初一起,就是他班的第一,一直到初三毕业,从来没考过一回第二。正巧孙博他妈是吴伟她妈同事的朋友,经常听她的同事和她提起这个孙博,说这孩子如何如何好,不仅聪明而且还刻苦,天天晚上学习学到十二点呢,也不用家长督促,真是省心。这些话每字每句无不深深刺痛了吴伟他妈那脆弱的自尊心,但碍于面子又实在不好在同事面前说什么,于是便把这些苦闷回到家里一股脑儿地全发泄在了无辜的吴伟身上,什么看人家孙博多么多么让家长省心而你却让她那么操心,看人家孙博学习多么多么刻苦一学就学到十二点而你回到家连书包都不打开,你看人家孙博……说到伤心处竟然又潸然泪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把以前她如何如何含辛茹苦地把吴伟生下来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抖了出来。
这使吴伟十分地郁闷,作为子女,尤其是未成年的还在上学的子女,最忌讳的就是家长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地讲着别人的孩子是多么多么优秀而你却不。这正是中国式教育最大的特色,也是中国式教育最大的悲哀。
可怜的吴伟受不了老妈的无情摧残,竟忍不住对老妈喊了起来,正巧这时候他老爸回来了,听到了吴伟的喊声又看到了吴伟他妈噼里啪啦如线的泪珠子,一下断定自己的儿子竟然把自己的娘给惹哭了,登时火从心起,上去几个嘴巴子就扇到了吴伟脸上……
说自己的是自己的亲娘,打自己的是自己的亲爹,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只好自认倒霉。可这股苦闷却又无处宣泄,也只好仿效老妈的样子把这愤怒一股脑儿地全转移到了孙博的身上,毕竟没了他就没有那么多事发生了,于是他恨了孙博三年,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老妈的话又牵扯到了吴伟多年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伴随着天气的燥热,这心里的火又像带火星的木条伸进了装满氧气的瓶子里一样,腾地燃烧了起来。于是吴伟没好气地对老妈喊了一嗓子:我不知道,你有完没完了!
序幕(7)
自己对儿子满腔的关心反倒被儿子从头至脚地浇了一盆凉水,老妈十分郁闷,但又突然想起了厨房锅里的菜,只扔下了句“这孩子”就跑回了厨房。
吴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感觉到很难过,却又找不出什么难过的根源来……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悄然飘过。
不知不觉,第二天的夕阳却已然西下。
时间过得真是飞快,也没怎么觉得,一天就这么快过去了,整整一天,吴伟除了无聊,什么都没做。
其实人这一辈子也是很快的,如果按照八十岁的寿命算,不计闰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辈子也不过是两万九千来天,如果每天都以这个不知不觉的速度过的话,这辈子也岂不同样在这不知不觉中过完了吗。想到这里,吴伟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恐慌,吴伟是个怀有伟大抱负的以中华崛起为己任的不甘平庸的平庸的人,又怎能让这不甘平凡的心就此消失在这无限的无聊之中呢。
于是吴伟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自此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吴伟心中点燃过无数次的理想的小火苗再一次在他不坚定的信念下被无情地吹灭。
吴伟抬起右手,和着从毛孔里渗出的汗水搓来搓去,不一会儿,竟然一个小巧的泥团出现在手里。这使吴伟一惊,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关于上次何时洗过澡的点滴事情,最终得出结论:由于自己最近一直沉湎于对着墙壁发呆这类伟大的无聊事业中不可自拔,实在无闲暇去关注自身的清洁问题。
自己实在是太敬业了,吴伟笑笑,走到卫生间把洗浴用品统统装进浴袋里,向门口走去。
在收拾屋子的老妈见儿子要出门,忙问了句“干什么去”。吴伟不耐烦地答道,洗澡去,真是的,什么事都管……
太阳下山后的天气相对于早上来说明显凉快了许多,当那些恩爱的情侣们的激情蒸发光了回家休息之后,在家躲了一天的与吴伟同样无所事事的老家伙们纷纷三五成群地拿着小凳子到楼下来纳凉,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下棋,有的搓麻,不亦乐乎。
吴伟拎着浴袋走进他家附近的天源浴池。这个浴池在吴伟家附近已经很久了,接连换了N多牌子生意却依然冷清,还不如旁边刚刚开的洗头房。
把脱下的衣服往存衣箱里一扔,锁好,大摇大摆地走进浴室,走到角落里的一个淋浴喷头前,把浴袋放在台上。
哈哈,吴伟,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
吴伟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看见身边粘满泡沫赤身*的蒋可以,十分惊喜,笑着说是啊,这么巧,我家就住这儿,常来洗的。
是吗,我家也住这附近,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呵呵,谁知道呢。
来来,你帮我搓搓……
吴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