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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每次要去的地方都非得路过那个网球场。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驻足在铁栏杆边往里面看;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他在。
我的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没有见到他;一晃又是三年。
他正在教一个小孩打网球。
他背对着;没有看到我。
突然思绪倒带到七年前;我也是站在这里;然后画他。
那些青涩而美好的日子;天蔚蓝地总让人沉醉;总让人向往。
即使物是人是;但已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突然;有人回头; 吓了我一跳。
他的手高高的举起指着我: “是那个姐姐啊!”
旁边那个高大的人也回过头来。
我们就这样四目而望;隔着铁栏杆的距离;遥遥的望着。
他没有什么变化;头发依旧是碎碎的好看; 表情依旧淡定冷漠;眼睛却依旧闪亮; 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很合身。
那个男孩子跑出来;把我硬拉进了网球场。
真的没有认出来;他都那么大了。
“他是经常在这里教我们打网球的哥哥;我们都叫他教练。”
“这个是三年前手把手纠正我打网球姿势的姐姐。”
他故自介绍着;却不知道我们是旧识。
我看着他;微微笑着;“你好。”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那么生疏的话语;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了。
“你好。”
回语。
我看到他手腕上那个不显眼的东西;顺势握住自己的手腕。。。。
终于明白相爱不等于了解
我却从未放弃爱你的感觉
相爱很简单相处太难
总要试着去改变
才会走的更遥远
(你何时才能更明白)
距离 BY李慧珍
(五)
合约签订完成了,我也应该搭乘航班回法国去了,临走的时候,加奈子给了我一叠东西,说很重要,要收好。
我点点头。
上了飞机,我打开了那东西,是信,我并没有惊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是7年前手冢写给我的东西,悲哀的是,我现在才拿到了。
信的内容和加奈子从网上告诉我的一字不差,只是这个字迹,却让我的心揪紧了。
原本还有那些素描本,但是很早之前我把素描本都交给了大石,可以说我没有他任何的字迹的东西。
现在却有了,是在那么多年以后。
有人说,太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容貌就会变得模糊,可是只有字迹永远都不会改变。
看着那些端正俊逸的字,手指轻轻抚过。
终于,眼泪忍住没有掉下来。
因为合同的成功签订,公司也为我准备了2星期的假期。本想回日本去,但是想想前些日子刚回去过,就不作此打算了。在地图上找寻了好久,总不能下定主意去哪里,偶然瞥见那些信件,上面有一个完整的地址。
提笔。
写下,
德国。
德国真的漂亮,其实在我眼里,觉得和法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专注于工作的缘故吧,也没怎么好好的游览过法国。
不过漂不漂亮都无关紧要,我只是想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去而已。
花了一些工夫找到了信封上的地方,那是一家医疗机构。
我走了进去。里面有好多的人,他们好象都是各个国家送来治疗的运动选手。
我朝四周探探头,突然发现后面有人。
猛的回头。
是一个较年轻的女子。
“清..水..澈..”她有些艰难的开口,表情却是那么诧异。
我望着她,然后把她说的一个一个字的拼读,终于知道原来她是在叫我的名字。
“呃...你好。”我放慢语调的问她:“你认识我?”
她点点头。“我叫汉娜?埃鑫艾玛。”
“哦。”我如有所悟的点点头,却又有疑云:“请问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她笑开了:“是从Kunimitsu带来的照片上看到的,我是他在德国是的教练。”
“哦。”我似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有些敏感。
“Kunimitsu还好么,没有他的消息啊。”
“不太清楚,或许还好吧。”我没有正视她,有些回避。
“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的么。”
“我已经离开日本七年多了,所以不清楚。”我微笑着,逼自己笑的风淡云清。
“他没来找你吗?”
“他...不在意的吧。”
她双手抱胸,叹了一口气:“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遇到这种事也会沦落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啊。”
听着她这么说,我也只能笑而置之。
“带你去个地方吧。”
“恩?”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拉着我跑出去了。
要去哪里?
那是一个较大的广场,中间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张贴着一些纸条,却是来自于不同的国家。
她一直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墙,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干什么带我来这里?”
“看东西。等一下,我正在找呢。”
她带着我走走停停,过了好久,她突然叫起来:“找到了!!”
“就是这张啊,我就是看到这张才认识你的。”她把手高高的举起,指着那个并不显眼的角落。
站在远处,我模糊的看到了那个轮廓。
一步一步的走进...
那个东西越来越清晰...
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那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那是我和手冢第一次的也是唯一的合影。
下面还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FOREVER。
一瞬间,恍如隔世。
我听到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只有那个声音,一直在徘徊...
Kunimitsu....
Kunimitsu....
Kunimitsu....
Kunimitsu....
仿佛一万遍的呼喊...
手指轻轻碰到那个相片,丝凉丝凉。
而我,呆呆的,泪流满面。
却,始终,微笑。
我迅速的拿出素描本,握紧画笔,在纸上疯狂的来回驰骋。
我知道我要把它画下来。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视线清晰,咬住嘴唇,不再哭泣,但是眼泪不收控制,一点一点洒着画纸上,渗透了纸页....
可是我明明看到画纸上的我,笑颜如花,而身边的人是那么温柔的搂着我,不再淡定,不再冷漠。
手冢,知道吗。
我们一直惋惜的东西,
它诞生了,
就在此时此刻,
我们一直在想的第1007张画卷....
于此,获生。
我知道,我要回去了...
(六)
那天连夜赶回了日本,幸好是放两个星期的假,现在还来的及的吧。应该来的及的吧。
卸去那穿了许久的工作服,换上休闲的服装,解下盘着的发髻,原本顺直的头发竟有了些小波浪,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年,真的是不一样了呢。
兴冲冲的跑到他的家门口,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刚好走出来。
“伯母,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她浅浅的笑着。
“你好,我们认识吗?”她大概是看到我注视了她好久。
她的话恭敬有礼,不难猜出她是个有教养的小姐。
“对不起,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和这户人家的儿子是什么关系?”我知道这个问题唐突,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什么关系?呵~”她笑的更开心了,眉毛弯弯着下来:“他是我未婚夫。”
我一怔。
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神色的不寻常,问:“怎么了?你是他的朋友是吧。是不是他没有通知你?”
“什...什么?”
“我们明天结婚啊。”
手冢他要...结婚?!!
她低头在包里找了找:“恩~真对不起,没有请柬了,没有关系,明天要来哦。”
她标准的鞠躬:“欢迎来参加婚礼。”
“呃...恩,好。”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到她渐渐的远去,我突然喊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东大。”她笑着,干脆且不含糊的回答。
东大...
胸口象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憋的慌。
隐约记得加奈子曾经告诉过我手冢上了东大,难道真的就...
我低头,手不自觉的伸进包里,碰了碰那张东西,瞬间抬起了头,去吧,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这次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要是不去的话,也许..以后...
其实是自己太傻,试问有谁会等谁七年,那些形单孤独原地等待的日子,连影子都觉得乏味与寂寥。
我一直以为我会后悔来到东大,没想到我会那么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从容不迫的问那里的学生,手冢国光在那个系?
“同学,你找手冢国光?”他带着点质疑。
同学?我有些吃惊,然后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真的象个大学生呢。
“恩,是的。”我点点头,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