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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女生宿舍(1)
“ 雯雯,赶紧刷牙,洗脸,进被窝。”吴玲玲一面往自己的上床爬,一面朝在床头柜那里写东西的周雯雯说。
“怕熄灯?我才不在乎呢,我准备好手电了。”周雯雯说。
“不听不是,别后悔。”已经到了上床的吴玲玲坐在被子上说。
“哎呀,我想起来了,今天卧谈会是董娟讲鬼故事。”正在地下洗脚的肖雅丽叫了起来。
周雯雯这才明白过来,她忙收起自己的纸笔,那是自己写的第一封情书,是给在北京当兵的男朋友的。她知道董娟讲鬼故事多么吓人,上次讲过,吓得她三四天都不敢自己去上厕所。这会儿,不顾得洗脸刷牙,就简单收拾一下东西,上自己的床。她是在吴玲玲的下床,被窝早在晚饭后,就铺好了,所以,脱了鞋就进了被子。
临床的舍友早都*躺下,甚至做好了随时蒙头的准备。她们看周雯雯那慌乱的样子,格外开心,都争相吓唬她:
“嗷,熄灯了。”
“呀,鬼来了。”
“哦,董娟来了!”
不论吓没吓着,自己先尖叫着钻进被窝,蒙上头的是515身材最漂亮的眉眉李燕。
自己并不害怕,喜欢吓唬住别人的苏军妹,特为做出一副吊死鬼脸来转着圈子吓唬大家,还说着鬼话:“我是屈死的鬼魂,我要来找替身,换回我的命——”
最胆小的是长得有点像周迅,舍里年龄最小却最漂亮的陈甜甜,她吓得从自己被窝里跑出来,直往跟她最要好的于爱芬被筒里扑。爱芬一面不无责备地笑着制止军妹,一面把只穿乳罩和裤头的甜甜搂进了被窝,拍她一下道:“至于吗?”
甜甜的皮肤很细腻,白得跟剥了皮的熟鸡蛋青一样,军妹情不自禁地轻扭了她一下。
“少流氓!”甜甜分明不痛;却故意出怪样给军妹看。
“我吃了你!”军妹又扮出鬼脸来,往她脸上凑。
“哎呀;太吓人了,舌头真跟吊死鬼一样。”甜甜抱住爱芬,直要到里头靠墙那面。
军妹身子压到爱芬被上; 吓唬说:“我就要吃你,啊”
“呀,你看看她了,快救我,芬姐!”甜甜蜷缩成团,把头钻到爱芬屁股后面,直叫。
“我要放屁屁了!”爱芬说,而且还真地放了一个屁。
“哈哈……”满屋人都笑疯,也没有人害怕了。
突然,灯熄了。
谁也不肯出声。
十点是大学法定的熄灯入睡时间。可是,谁也不可能十时正就入睡,而且习惯于夜猫子生活的学子们,大都过了十二点才可能有睡觉的意思,瞌睡虫爬进被窝也得夜里一点以后。因此,从十点到十二点,恰恰是宿舍里最热闹的时候。即使是黑咕隆冬,什么也看不见,也少不了故事。男孩子偷偷酗酒的,玩牌的,泡吧的,泡妞的,往往都是过了夜半才归来。类似的女生也是在那个时刻陆续返回。学校方面很明白,但是无法阻止,也无法管理,因为大学应当是相对自由的。这一部分人的热闹在外面,往往与学校无大干系。除非出了事故。而在宿舍里,没有了灯,减少了很多可以进行的项目,不肯安分的学子们怎么把这段时间派上好的用场呢?可以说,各个宿舍都有自己的高招,也各具自己的特色。通常学子们把这段时间名之曰:卧谈会。几乎是全国的大学都这样叫,也都如此度过。
这是绿岛市玉春职业技术学院,女生三号楼,515舍。刚刚看到的一幕,就是开学后第三个月里第二个星期三的那个时间发生的。
“没有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周雯雯先小声道。
“走廊上有脚步声。”
“没有。”
“不,你听。老管的脚步!”
老管,是学生对宿舍管理员背后的称呼。
“老管才不是这样轻的脚步呢。四十多了,哪有这么轻巧的脚步?”
“对,肯定是别的宿舍的女生。我听像咱班小妖精的声音。”
你一句,我一句。忽然,又静了。突然,走廊上又出现了明显的急促,快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准是董娟故意要吓唬咱的。”
“果然不错,到门口了。可是没进来。”
“她在外面做什么?”
“化妆?”
“狗屁,没有灯,她化了妆有啥用?”
“脚步声又往后去了,回去了?不是董娟?”
“回来了,回来了。声音特大,!怎么了?”
门“咕咚”开了,不知道谁吓得尖叫,喊出:“妈呀——”
“芬姐,搂住我,搂紧点!”甜甜娇声说。
“谁——董娟?”军妹大声问。
“是我,啊,”董娟一面大声喘着气,一面回答。
“真讨厌;把人魂儿都吓掉了。”玲玲埋怨 。
“别说了,吓死我了。” 董娟还不停地喘着气。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要编着法儿吓人了。我们准备好了,你来吧!”军妹说 。
“不是,不是;刚才可真把我给吓坏了,我哪里还顾吓唬你们呢?”董娟还在喘着气。
“真的?看到什么了,快说说?”有的已经以为真,惊讶地问了。有的不太相信,还在偷笑。
“我本来是打算酝酿一下情绪,想个法儿吓唬你们的。所以,我去了趟厕所。厕所里没有人,可里面小厕所关着门,我就站走道上等,我也在琢磨,给你们讲什么。这时候,听里面的两个小门里都有人的动静,我想,还真能磨叽,不能先解决一个,倒出个空儿?可没想到,一等等了二十分钟,也没出来一个。我急得轻轻敲打外面的门,是为了提醒她们。可她们也跟着敲。我气得过一会儿敲几下,你猜怎么着,我敲几下里面也敲几下,我怎么敲,里面就怎么敲,而且还是两个小厕所屋里都敲。我寻思,是谁在跟我捣乱吧。我火了,气冲冲地进去,对着她们说,有完没完?她们不吭声了。我说,自觉点儿吧,我还憋着尿呢。里面也不作声。我看这么气人,真想直接给她们把门拉开。又怕完全不认识的,恼了,打起来,我一个人吃亏。我忍了,又出来,在大门外等,还不时地敲打门,里面呢,偏偏跟我作对,也照样敲。这可把我气疯了,我心想,老娘也不管你是谁了,就直接进去,唰——地拉开一个门,里面没有人?我的头皮接着就麻了,再拉开另一个门,妈呀,也没有人,见鬼了,见鬼了,我吓得掉头就跑——”
“哎呀,吓死了,是真的吗?”雯雯害怕地问。
“不是你看错了?要不是,你听错了?”
“哪能这么错的?我明听着里面跟着我敲打,进去可一个人也没有,这不把人吓死了吗?我跑回来,又发现掉了头发卡子,回头在走廊上看到厕所外面的门还在忽闪,我可真吓死了。抱着头,连滚带爬地进来——哎,现在心还在嗓子眼这儿。”董娟说得活灵活现,没有人再怀疑编造。
“真的吗?有这样的事?”甜甜吓得紧抱住了爱芬说,“快看,插门了没有?”
“插什么门?我想找个伴儿回去看看。”董娟试探地说,“我还憋着尿呢。”
可大家立即都大声反对。
“真没想到,连我都怕了。”董娟半自言自语地说。
军妹说:“我就不信有什么鬼,走,我陪你去看看。”
“再找个。”董娟说,“把手电都带上。”
爱芬刚说“我去。”;甜甜一下捂住她嘴,说她怕,不让。
玲玲从顶铺上往下爬,接着开了手电,说:“咱们三个去,看明白了,省得过后再害怕,厕所都不敢上了,怎么办?”
“对,对,你们三个一起壮胆。”大家都齐声这样道。
于是,三个人慢慢地走出门。可谁在前面走,在门口,都小声争论开了,最后,还是军妹说她带头,才一起轻手轻脚朝走廊另一头走。
“是不是厕所里头没亮灯啊,你弄错了?”玲玲问董娟。
“亮灯,我看明白了,一个人也没有。”董娟说。
可这时,走廊上的灯“唰”一下灭了。
“还去不去呢?”玲玲已经胆怯了,害怕地说。
“去,怎么不去?董娟还没撒尿呢。”军妹说。
她们虽然还是往厕所走,却都有点怕了,因为早就传说这楼上以前曾经有个女生跳楼的,都联想到那个传说。
“玲玲开开手电!”军妹说,“你怎么关了?多开几个,鬼是怕亮的。”
“别说了,你。”玲玲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