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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殿下此人冲进萧府的架势老管家还记得,那一日还多花了银子召了人修了门板,哎!
再者,此人穿的衣服看上去就是金贵无比,如若真的进了门,自家老爷又怎么养得起。
另外,人家还是官员,只是摸了一下他的衣服,就要被打那么多下,那万一要是那白王以后时时在家中走动,一不小心碰到他自己,把怒气发泄在仆人身上,岂不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自家老爷再不娶妻,说不定日后就被那白王进了门,那他们这些粗手笨脚的老仆人倒是如何是好。
恰恰又逢萧府提亲之人稀稀落落至没有了,老管家最近日日叹气。
见得今日那么多媒人上门提亲,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急急的就把这一堆画轴塞入老爷书房。
那图上美人,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或眉目含情,或笑语盈盈,皆是与萧未央门当户对的女子。
然而户部尚书都看不上眼。
曾经沧海难为水。
萧未央发现他在想念白依依。
那长衣下摆镶了金线,那腰际系了一红珊瑚珠挂坠,一旋身一轻移步,都划过最优美的弧线,舞罢,会以柳叶拂过他眉眼的大胆女子。
然而萧未央发现自己记错了。
那人分明是白若水。
他更恨。
白王殿下扰动人一池春水,说不玩就不玩。
萧未央恨得咬牙。
能跑过来对着他这个男人说出喜欢你这样的话来,白王殿下惊巨骇俗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为何又装得畏畏缩缩,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样?
白王殿下虽然撂下狠话声称要令萧未央孤寡一生,然而萧未央现在真真正正开始收下人家小姐送过来的画像的时候,白王殿下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未央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白若水你个笨蛋!
他本就没把白王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万万没想到出现那个该死的五皇子红叶。
两情相悦之际,当是眉目交会之时,眼波流转之际,都能感受到对方是否对你有眷恋之情,白王殿下你本是情场好手,又怎会不明白?
若非已然认定,又怎会苦心积虑考虑你的一举一动,权衡你的一笑一嗔,揣度你真真假假的性子?
户部尚书觉得有点委屈。
他从小到大,被教导的是“窕窈淑女,君子好逑”,梦想的就是娶一个端庄的小姐做夫人,什么分桃断袖,在书上见到也只是翻过便是,又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现下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而那个引他入崎途的人若是温柔体贴的也好,却偏偏又是那样的一个人。
白王殿下!
想想就吓死人。
三个月前的萧未央,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要与他共处一室,夜夜共眠的枕畔人会是白王白若水?
萧未央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事情的无可奈何。
当初是想略微管教一下,制一下白王的盛气凌人,一个连求爱都是那般趾高气昂的人,萧未央当真是没有见过,可是没想到,那个笨蛋却是经不起挫败的人,一下子就越来越往死胡同里钻了!
白若水啊白若水,你既曾经如此风流,又为何不会揣度别人的心意?
抑或是,你根本就未将别人的感觉放在心里过?
萧未央觉得很失落。
他觉得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境地?
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白王殿下生得如此相貌,根本无需费劲去揣度女人的心思捉摸女子的想法,仅是招招手,自然便有人为他失魂落魄,仅是笑一下,自然便有人为他痴痴呆呆,白王其实又能懂得多少?
而那萧未央也是不懂情爱之人,又怎知白王本性骄傲,饶是小事都会有人相让,又怎么可能轻易低头,难得喜欢上一个男人,下了点苦心去追,结果对方又是如此说,自然是气不过要发狠,然而毕竟是喜欢得紧,只能在嘴上磨点便宜,真要是动起来,又狠不了了。
这二人却偏偏撞在一起,真当是造化弄人。
萧未央沉思入神,想想真是愁苦难当,免不了长吁短叹,萧府大管家进来,望见自家大人如此失魂落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大人……您……看上了哪家小姐?”萧府大管家问道。
萧未央回过神来,望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将一副画像捏成一团,他揉了揉眉心,微笑着对管家道,“再让我看看吧……”
*** *** ***
萧未央这一头的动静还没传到白王耳中,便有大消息传到萧未央耳中。
白依依要出嫁了。
萧未央那一日正在沉思着写些东西,便有小仆过来将白王殿下送过来的请柬递上,萧未央原只是斜眼过去看了一下,然而这一眼,萧未央面前的白纸上多出一团墨汁来。
今日是户部例会的日子,然而现在整个户部朝堂空空如也。
独剩萧未央一人。
萧未央恨恨将一叠皇册扔在桌上。
白若水!我看你都耍什么花样!
难道一个红叶还满足不了你,还要出去另找一个吗?
难道那一日招蜂引蝶,你还没得到教训吗?
萧未央写几个字,没有人磨墨。
他想喝水,没有人倒水。
萧未央心头火起。
他砰的一声将正在看的东西摔在桌上,起身就走。
今日户部没法办事了。
他转到与户部仅一墙之隔的工部。
六部朝堂空无一人。
萧未央觉得今日是怎么了。
六部的官员全部都死了吗?
还是全部都不想活了?
工部尚书左荫成个亲,这六部官员都跑得没影了吗?
萧未央摔了门,去左尚书府。
尚书府正是拜堂之际。
萧未央叫人抬礼抬进来,冷冷坐在堂上只管喝酒。
工部尚书左荫迎娶佳人,笑得像个傻子。
新娘据说是大家闺秀,白氏,长得是国色天香。
新娘的轿子还没到,左荫在招呼着大家喝酒,走到萧未央面前,被他一把抓住。
萧未央拖着他到无人之处。
“你是怎么回事?”萧未央压低了声音瞪他,“你明明知道,所谓白依依,根本就是白王本人!”
“白王?”左荫打了个冷颤,左看右看,“哪里来的白王?”
萧未央蓦地发现自己被耍了。
他倏地放掉左荫,急步出来。
那大堂之上,原来还是一片闹哄哄,现在变成静悄悄。
白王殿下坐在萧未央原来坐的位置上,端着萧未央的酒杯,闲闲喝酒。
萧未央走到他面前,瞪着他。
势如水火。
“萧大人坐啊。”白王殿下笑容可掬,“干嘛绷着一张脸,今日是你的同僚大喜之日啊,大家都得开开心心的,这样子瞪着人,新娘子待会儿过来,可是会吓着的。”
萧未央一言不发地坐下来。
萧未央刚想问白依依嫁人的喜贴,白若水身边的五皇子红叶便递出一张纸来,“这是白王殿下几日后成亲的喜贴,届时还望萧大人来捧场。”
“……”萧未央却对那红叶似若无睹,只是怒瞪白若水,压低声音,“白若水!你玩够了没有?”那声音中分明隐着怒气。
“萧大人这是在请求本王吗?”白王殿下闲闲摊开喜贴,“本王与萧大人的妹子一见如故,还有待萧大人成全。”
“……”萧未央一把抓过喜贴撕成粉碎,本来站在他们身旁的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刚好新娘子轿子到了,那堆人立刻跑得远远的,“白若水,你就不能不耍些小手段吗?”萧未央强压着怒气,“下官说过,只要白王殿下你坦坦荡荡来讲一句。”
白王殿下摇摇手指,“错了,是求你。”
“白若水!你求不得人?”萧未央怒道。
“本王从不求人。”白若水冷笑,“这天底下多少美人等着本王宠信。”白王殿下趾高气扬,“萧大人若没有其它事,请退到一边去。”
“你?”萧未央冷笑一声。
白王殿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趾高气昂,离开时的神情像只孔雀般骄傲地的白王殿下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之时,那个温雅带笑的人的眸光骤然变得极为黑暗,那人轻抚自己的唇,抬起头望着离去的人的背影。
那是高深莫测的猎人——盯上傲慢的有着讨厌臭脾气的猎物的目光。
白若水,你死定了。
“呼,总算扳回一成,好舒服。”白王府内,白王殿下懒洋洋地躺回藤椅上,“真是可恨,那一日狼狈不堪,全被那萧未央瞧见。”
其实白王最恨的,还是萧未央那一句话。
白王讨厌被人吃定的感觉,讨厌自己的反应全被人料准的感觉。
“人家想的方法,当然管用。”有一双柔软的手像水蛇般摸啊摸,从白若水的肩膀摸到他的胸前,鬼鬼祟祟地想伸入衣服里面,白王手中的扇子转了个圈,“啪——”一声打下去,红叶眼含热泪,“白王殿下,人家是有功之臣,您就这样对待人家?”
“本王心中不舒坦!”白若水咬着扇坠,那扇坠上挂的绳编穗子正是那一日强拉的萧未央腰上的,“你明明道是只要将本王的喜贴递出,你便会令那萧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