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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高兴,正在谦虚地反夸回去,说他们今天也特别精神,却听身边的马文才冷哼一声,重重一摔书本。
汗,难道是没夸他,所以不高兴了?我知错就改,赶紧补救道:“其实文才兄也是非常清雅俊气的。”
马文才动作突然停滞了一下,迅速别过头去,半天才说了一句:“别瞎说,好好听课。”我却隐约看到他的耳根处微微泛起红色。
这家伙……不会是害羞了吧……
还没等我再细看,陈夫子已经自外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锦服,体态丰腴的,额,大人。这人头带镶玉小纱笼,身上锦袍颜色鲜亮,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粉,嘴唇上还擦了胭脂,正手持一柄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讲堂。他抬起头来朝讲堂内扫视一圈,鼻腔里发出鄙夷的声线。
“王大人,请。”陈夫子先朝着那动作扭扭捏捏的奇怪男子一躬身,让他上前,而后才清了清喉咙,朝着讲堂下的学子们大声说道:
“各位学子,相信大家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这位大人的名讳,只有少数下山做事的学子还不知情,我就再说明一下。这位呢,就是朝廷里派来的中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今天他来这里,是特地为了说一说,近日来,考评的情况。”
那长得娘里娘气的王大人微微挑起眼角,脸上的粉簌簌地落了一层。他用眼角在讲堂内斜扫了一圈,阴阳怪气地道:
“这几日在书院里,大人我也观察到了不少东西。却发现有些人,表里不一,虚伪做作!哼,别以为能瞒得过本大人的眼睛!”他说着目光朝我这边狠狠一扫,鼻腔里喷出一股气来,一扭一扭地走了。陈夫子也赶紧哼了一声,跟着王大人屁股后面走了出去,我被那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意识到他不是在瞪我,而是在瞪我身后的梁山伯。
汗,这几日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王卓然会对梁山伯这般的不友好?我倒是有听荀巨伯说这几天里都是梁山伯在伺候那位王大人,又是给他打水洗澡,又是帮他收拾房间,听说还送了那厮一盒胭脂水粉,那个王卓然一开始也好像对梁山伯态度不错,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处处刁难。
我隐约觉得,好像是陈夫子在后面说了些什么。这个陈夫子好像一直对梁山伯印象不太好,总想借机使坏道儿。马文才倒是没有再对梁山伯祝英台他们做些什么,两方虽然谈不上关系好,倒也彼此相安无事,这是我乐于见到的。
接下来的几日,书院里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木槿在这边歇息了两天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回太原去了。其实她本来想让我写封家书带回去的,但是要是被叶家那边看到我那笔烂字儿,基本上这书院也就呆不下去了。所以我只让小姑娘带了口信和信物过去,还嘱咐她不要急着赶时间,记得走官路,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说到安全,除了木槿之外,书院里有一个人,现在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安全。
那个人就是马文才。
而导致他陷入危险境地的罪魁祸首,却正是区区在下。
这还要从前日里,我跟他同床的时候说起。刚回来的那天晚上,马文才因为木槿的话而恼火生气,趁势把房内长椅撤掉,强迫我跟他同床睡。我本来跑去了梁山伯房内睡长椅,半夜又被他挪回来了,结果早上醒来,马文才的脸上挨了我一拳。
第二天弄了长椅再次被马统在快要休息的时候无意间弄坏,害我不得不勉强去床上又睡了一晚,第二日早上醒来后我发现,马文才脸上又黑了一只眼圈。
第三天,第四天……书院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了。梁山伯还特地跑过来问我,这几日到底对马文才做了些什么。
“阿棠,你不要老是欺负文才兄。”梁山伯一本正经地对我道,“文才兄不是坏人,你不要总是打他。”
我没有打他啊……只不过是这几天做梦总是不小心梦见武馆和大哥……泪,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于是第五天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终于决定跟马文才摊开来讲。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做一点防护措施了。
“你又在折腾什么?”马文才注意到我开始往床上一摞摞地搬书,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我看了看他脸上尚未消失的淤肿,认真地告诉他,我准备在两人之间砌上一道墙。
“都怪我睡相不好,害文才兄这几日受委屈了。”我一脸的沉痛,马文才摸摸鼻子,有些好笑的样子。我又继续道:“其实要是能把长椅搬回来最好,我睡长椅,文才兄睡床,这样也免得大家受苦……”
“不行!”马文才一口否决了我的话。我郁闷地小声嘀咕:“可是我睡长椅的时候就从来不乱踢人打人的……”
“你少从长椅上掉下来了!”马文才怒道。我闻言一愣,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从长椅上掉下来过?
“那是因为你睡得死猪一样,摔都摔不醒你!”马文才怒了。
汗,好吧,其实虽然一般我醒来的时候都是在长椅上,也有两次是发现自己滚在书架底下的……虽然我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穿越去了那里。
“哼,老实在床上睡,我又不会害你,别的爱怎么折腾随便。”马文才哼了一声,径自脱了外裳,钻进被子里,还特地转过身去,只把后背留给我。我郁闷地挠挠头,又开始继续在两人中间摞书山。
恩,只要加上了一道屏障,半夜就应该不会打到文才兄了吧?
正文 37 受伤
学院里的书都是统一发放蓝色的厚壳盛放的。我小心地将外罩蓝壳的书本一摞摞摆放在两人中间,途中还不小心压到了马文才的被角。那家伙扭头斜我一眼,嗖地一下把被子抽了过去,还往里面掖一下,继续转过去背对着我。
这家伙……
我试着用一板书再次压住他的被角。
马文才没回头,胡乱往里面抽了抽被子。
我觉得好玩,便又压上一本,等着看他再抽。结果马文才噌地蹿了起来,一把抓住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猛地朝前一拽!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朝前倾去,一下子压倒了书墙,脑袋重重地撞上他胸口,鼻子撞得生疼。
好,好痛!
“不想找死就给我老实点儿!”头顶上有一个声音怒喝道。
我试图伸手去捂鼻子,结果发现自己手腕还被马文才攥着。马文才哼了一声,松开了我,看着我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绷着脸不说话。我揉揉鼻子,悻悻地缩了回去,把脑袋藏在书本后面,继续摆书墙。隐约感觉到马文才盯了我一会儿,撇撇嘴角,继续躺下睡觉。
我不敢再去惹他,生怕惹毛了这位大爷给我摆脸子看——好吧,其实他现在就已经在给我摆脸色了。自己老老实实地摆好书墙,躺下睡觉。原以为这回应该再没有什么问题了,结果快到清晨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巨响惊醒,再睁开眼睛时,发现书墙已经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诧异地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还是没有。低头向下看,我发现书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塌了,而且全都是塌向马文才那边,把他整个人都给压在了下面!
我傻眼了。
马文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试着伸手去点点他,没有半点反应。
汗,难道是睡熟了?可是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应该不醒啊……
我试着搬开几摞书,又去戳戳他,不动,拍了拍,还是不动,最后我开始抓住他的肩膀开摇,仍然不动。
我急了,迅速把压在他身上的所有书本都搬开,过去趴在他的耳边用力大叫:“文才兄,醒一醒,文才兄!”
马文才依旧一动不动,任我怎么拍打也没有反应。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嘴角边有一抹红色悄悄顺着唇沿处淌下,凑过去闻闻,是血的味道。
文才兄,文才兄竟然受伤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来书院里这么久,别的学子多多少少都受过一些伤,可是我就从来没有见到他什么时候伤了过!
当然,除了前两天被我打出来的淤青。
难道说……这一次……也是因为我……
是我碰翻了书墙的缘故吗?但是怎么可能!那些书一共才多少的重量,又不是石头块花盆底铁架子,就算砸下去,最多也就是脑袋顶上肿个大包,怎么可能会砸到内伤!
尽管我一千一万个不相信,但是事实胜于雄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