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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无从知道,我就像是被一个大大的乌云谜团所笼罩。
想哭,却哭不出来。
想喊,却发现声带卡住。
是的,上帝作证,我们,都在活受煎熬。
我想,我必定是要离开的,未必明天,就是以后。
'17
无论如何,请你勇敢,直到勇敢到可以与你自己对抗的程度。
对我而言,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谜,而我,正在逐渐地陷入这个黑洞一般的谜团,越陷越深,越深越陷,在谜团的尽头,我不知道它的真相究竟是光芒四射还是万丈深渊。
医院里面,我安静地坐在病床跟前,望着昏睡在雪白病床上的戚陌染,心脏里一阵疼痛欲裂的绞割。他刚刚被打了镇定剂,左手上面正挂着冰凉的点滴。
我不清楚,他此刻是在安稳的继续睡着,还是在安稳的继续昏迷。
医生通知了戚陌染的家属,他的妈妈戚老师很快地就赶了过来,她来不及理会坐在一旁的我,而是径直地扑到了戚陌染的身边小声地哭泣,直到医生推门走进病房叫病人家属去签字的时候,她才擦干眼泪,冲我感激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昏睡中的戚陌染,不怎么放心地走了出去。
PART 1 夏忽尔(下)(14)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么憔悴疲惫,顿时,我想起了已经一个星期未曾谋面的我的林眠舒,于是我的心底泛起了一阵剧烈地苦涩。
沿途遍野的弥漫在我胸腔的每一个角落,疼,也痛。
大概是过了半个小时,我想到戚陌染醒来之后可能会口渴,于是我走出病房去外面给他买矿泉水。就在拎着装有三瓶矿泉水的塑料袋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在医院的走廊里面听到了撕心裂肺的疯狂吼叫声,我看到周围有很多医生护士向戚陌染的病房跑过去。
我的心猛地一缩,手中的矿泉水“啪”的一声全部掉到了走廊地面,滚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当我冲进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戚陌染已经醒了过来,他正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好几个医生拼命地把他按到了病床上,焦急地命令着一旁的护士准备镇定剂,而戚老师则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乱了手脚,她看着自己儿子被如此地折磨着,似乎在无奈自己此刻毫无用武之地,我看到她满脸的泪痕,以及眼角疲惫悲伤的皱纹,如同涟漪一圈一圈地散布开来。
“凶手!凶手!你们全部都是凶手!你们见死不救!”戚陌染疯狂的在医生地压迫中挣扎着,他开始胡言乱语,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他的脸孔毫无血色,甚至开始发疯一般的用嘴巴撕咬着白色的床单。
面对这样的场面,我感到心惊,我想跑过去拉开那些紧按着戚陌染不放的医生们,可是却被护士推到一旁,我听到她们对我皱着眉头说:“他是精神病!都这时候了,你还嫌不乱啊,冷静一点行不行!别靠近!”
冷静!
叫我怎么能够冷静!
我顿时被她的话刺痛,生气地冲她怒吼:“你闭嘴!他不是精神病!不许你这么说!”
我生气地奋力拨开人群,挤到了戚陌染的身边。他已经被注射了镇定剂,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可是,他却全身蜷缩在床角附近不住地痉挛颤抖,他的眼睛定定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我看到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那么大,就像是一只被车轮压伤的即将流血而死的猫一般。我吓得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他的脸要他回过神来,把眼睛闭上,他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痛!
我没有其他的反应,唯一侵蚀全身的感觉就是痛,被撕扯一般的剧痛!
我的天!他咬的是那么用力,牙齿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我的手骨!
一旁的戚老师惊恐地冲上来,想要将神志不清的戚陌染拉开,我急忙冲她摇头,不停地摇头,我怕她这样会惊吓到戚陌染。
我就这样任凭戚陌染咬着我的手,直到他的喘息声逐渐平静下来,他刚刚一松开口,我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那一排几乎渗出血丝的牙印,蓦地,泪水就止不住地从我的眼眶里面流出来,我来不及去擦,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能忍着疼痛,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不断抽搐着的戚陌染。
“乖,没事了,你放心吧,真的没事了。”
怀抱里面,我听到他缓缓平和下来的呼吸,奇迹般的,他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了。然后,他用那意识混浊的恍惚声音,沙哑的向我有气无力地开口:“为什么要活着,你告诉我。”
我想,整个病房里面大概只有我才能听到这个几乎濒临绝望的细小声音,然而,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他,只觉得心脏里面的某个黑洞,开始越扩越大,深不见底。
我似乎就快要窒息。
“因为活着,必须得活着。”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我自己。
“可是不愿意了。”他迅速地接过我的话,然后迅速地推开了我,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做出了一个让全病房的人都惊呼的动作!
他!
居然拔掉了自己左手背上的输液管,晶莹的药水顿时从透明的细管中喷射,而血,猩红黏稠的血液也随之从他青色的血管中飞溅出来,喷在了我的衣服上,一片刺鼻的浓重味道。
PART 1 夏忽尔(下)(15)
一瞬间,我惊怔。
他却惨笑,苍白的面容上是如同死亡一般的颜色,有眼泪从他的眼角猝不及防地滴落,落在了他血淋淋的左手背上:“你们饶了我吧,就让我死吧,我要去找萧萧,求你们。”说完,他再度昏了过去。
他的眼泪混着他的血,一起落在了洁白的被子上。
顿时,医生们拥了上去,重新准备了点滴,将那根细细的但却无比冰凉的针管对准了他的左手背,再次打进了他的血管。
青色的,沾满了血渍的血管。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在一寸一寸地紧缩起来。我在想,他一定受够了吧,在这么冰冷痛苦的医院里受着各种折磨,他一定早就已经受够了。我狠狠地抬起手擦掉了眼泪,一旁的戚老师走到我的身边,她从皮包里面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握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着手背上的血丝,然后,我看到她的眼泪吧嗒一声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晕染开了血液。
我知道,她流泪,是为了戚陌染。
她一定,也同他一样备受相等的折磨。
原来上帝自始至终都是公平的。
原来如此。
空旷沉寂的走廊里面,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长椅上,抬手望了望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让我窒息。
这些都是真实的吗?我又再度重逢了夏浅年,他竟然就生活在我的身边,并且,他与楚瑾相识,而我又是在去救楚瑾的那个酒吧里面遭遇了他,可是,为什么戚陌染会称呼他为“凶手”?
凶手。
哦,难道十年的空白,夏浅年成了杀人犯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光是听起来,我就觉得无比的可笑。
可是,谁能够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心底溢满冰凉。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揉和着山茶花的清香折射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里。
我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然后是被小心翼翼轻轻关上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了戚老师满脸憔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径直地走到了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声音很轻:“你真是陌染的救世主,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每次都只有你能够使他平静下来,谢谢你。”
我摇着头说了一声不用。
救世主,这是一个多么生疏而又遥远的词汇。
在这个世上,谁又会是谁的救世主?谁又会是谁的拯救呢?
答案,我们从来都无从知晓。
“他还没醒吗?”我问。
她苦笑了一声,笑得是那么的沧桑,五味杂陈:“对,还没醒。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这个外人笑话吧,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会认为,他就那样永远地睡下去也未尝不可,至少梦里,他能见到他的萧萧。”
我的表情很吃惊,原来她是知道“萧萧”的事情的。
是啊!一个母亲,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逐步地疯狂、神志不清,面对着血脉之情与精神上的折磨创伤,她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