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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血网黑蝎的一员——潜伏于市井间的暗桩。
说起来,繁衍了数百年的组织早已枝繁叶茂,除了三榜杀手外,还有负责情报信息、后勤补给的暗桩。
应庆幸司徒氏除了监视杀手幼徒服食慢性毒药,只与血网黑蝎的元老层接触,因此便根本不知道暗桩所在的具体位置。三年前的剿杀,大概是认为暗桩们没了血网黑蝎的控制,就不能再发挥作用,也只是针对着榜上的杀手。
可惜的是,司徒氏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们。血网黑蝎不论天榜、地榜、人榜还是暗桩,即使不可能完全相互认识,也是亲如一家的。
如今,受着桎梏控制了数百年的血网黑蝎在原主的一纸剿杀令下销声匿迹,可衍生出来的却是要将那个腐朽姓氏在这一代结束掉的决心。
他很庆幸尚未将此间纠葛告诉三个儿子,毕竟长久的桎梏真的很有希望在这一代结束。到那时,暗桩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可以毫无限制地行立于世。也许他的孩子们终其一生,都不需要知道这些家族旧事、阴谋血杀。
因此,眼前些许小小轻蔑又算得了什么。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目下,各怀心事的三人正等着小院的主人。
昨日下午他们已经来过一次,却不见那位被传说是“看尸鬼眼”的年轻人。今日本想着大概又要白等一日,不想刚刚是近午的时分,青年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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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影抿着晦暗的唇,面无表情地听着雷鸣继续说道:“……所以,你在军中顶替的就是雷双,到那里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交待完了一应事情,雷鸣便停顿下来,专看对方的反应。就连两名楚兵也都支起了耳朵。
青年沉吟了片刻,说道:“为何偏是我,你看我不顺眼了,所以想把我支走吗?”
饶是已经知道这是作秀,雷鸣还是被青年流露出来那种对亲友失望已极的神情弄得心虚了好一阵。
“……不,是郡守提出的,周大人说道,既然雷双到军中是要负责到军医房里做事,好歹也要一个见血不晕见尸不惊的人。然后就说你是个人才,又能吃苦,就点了你……”
“是吗。那看来,宁城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青年说着,便转身到墙边一个破烂的壁橱里翻弄。
“若……若影。”平日里豪爽大方的雷鸣这时说话也不自觉地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不是您说我以后就是您的二儿子雷双了么,怎么还叫那个不相干的名字。”
两个兵丁见到青年眼中渐渐流露出属于年青人的不甘和气愤,都知是人之常情,兼且也看不惯雷鸣和几个长官的作风,便都插着手在一旁瞧热闹。
“若影,大叔知道你心里不愉快。不过……”
“雷叔,如果你没事,麻烦你离开成不。‘犬子’还要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件朴实到简陋的衣装打了个包裹。
雷鸣似见留在此地也讨不了好,便长叹一口气,对那两名兵丁说道:“那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他的身份文印府衙都已经准备齐全,我就先走了。”
直到行出小院,行至一丛草木后,雷鸣才驻足停留,不无感慨地回头观望。
他终于将那青年推上了战场。也许那青年将会做出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却不会牵连到他。因为一切都是计划中的。
想到请那新任郡守定夺替换人选时,对方脱口而出“梅若影”的情景,心中倒是诧异——那和气平凡的青年,在他离开的数日内,就将郡守得罪不轻啊。
他怎知道,正是因为青年日前检验的一具尸首,破坏了新任郡守纳豆干刘闺女为妾的心愿。娇悄动人的如花少女是还未到口就飞掉了的,郡守大人又怎能不气。
然而雷鸣却十分清楚,这个青年身负不能言道的任务。
因为他是被江湖上闻风色变的“万里追魂”(颜承旧在杀手界的代号)交托的。
初识时,青年只是声称略通验尸,便被雷家三兄弟拉着去小试身手。怎知如此普通不起眼的青年却是此道行家。
雷鸣当时兴奋之余,不但拉着他将仵作技艺传授给自己三个儿子,甚至还三番五次秉烛夜谈。心里,早就已经将这个青年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并不清楚青年的来历,也不知道青年与“万里追魂”的关系。可那青年除了常常进山游荡,还想方设法混入军中服役,净是往最为危险的地方跑,怎能让他不担心。“万里追魂”派给青年如此危险的任务,也不觉得担心吗?
第二卷 之 【医踪毒影】 挣
身后的两名兵丁无聊地开始闲聊起来了。
梅若影依旧是低头收拾,一言不发。将锅碗瓢盆全都倒扣好,被褥用不穿的衣服包好,蓑衣挂在门边的墙上……最后提起一个不大的行囊包裹,斜挎在肩上,站直、抬头,依旧一言不发。
两名兵丁见他已经收拾好了,有不和自己打招呼,心中也不舒服,便冷冷说道:“走吧。”便带头率先出门。
青年跟着走了出去。
最后一名兵丁跨出了门槛,刚要关门,就被青年伸手止住了。
他不解地看向梅若影,只听对方终于说道:“开着门,邻居会知道我走了。被褥什么的供他们自取。”
“你就这么大方?也不留你回来用?”
青年淡淡地答道:“上了战场,还能回得来吗?”
头一名士兵心中有气,便道:“你是军医房的,又不用打打杀杀,还有什么怨言?”
“战场之上,哪里不是一样?一朝兵败,军医房又怎样,又能够逃到哪里去。”
两名士兵心中恻然,也就不再说话。
跟着两名兵丁徒步上路,不知这次要走多久。面前的路在延伸,而对于即将展开的行程,心中的计划图一点一点地展了开来。
虽然时过境迁,但他毕竟也是人,又怎会不怒、不怨。有时明知道是毫无道理的妄想,也偶尔会假设若没有司徒氏的阴谋,他是否会变成如今这样。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再也回不去当初。
目的很明确,三年半来直指一个庞大纠杂的家族,那家族的罪恶和腐朽,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容忍。
千百年来,不是没少有人打过颠覆那个家族的主意。只是最终都是输得凄惨。余下的也就是教会势力根植四国的白衣教和以倾东齐之力暗保的青阳宫了。
他也曾与山庄的人分析过,为何无人成功。最后的结论是,大家的方向都错了。司徒氏之所以枝繁叶茂,无法铲除,一是因为曾是前朝王族,又发展了崇拜神王的九阳圣教;二是因为南楚的支持;三是因为司徒氏的生意遍及各地,他们的经济实力,却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可以消灭得了的。这些足以影响粮价油价的生意面,不单是司徒氏庞大实力的基础,甚至还会对敌人造成挚肘。
所以,要铲除他们,首先要铲除他们的生意势力——如今交托给生于生意世家的郑枰钧和善于策谋的血网黑蝎十老人,群竹山庄已经渐渐在各重要行业取代了司徒氏的地位。
其后便是去除南楚的支持,顺便打击一下司徒氏在愚民们心目中的神圣光辉形象也好。
如今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能灭族的金焰毒龙丹和解药,他凭个人之力,又要瞒过南楚驻军,最终只能提炼出一粒。而据说司徒威霸此次炼药,依靠派驻士兵的群体力量,寻获了可炼制五枚毒丸的毒草根系。
若是能盗取回来,而后……
只有如此,他才能不必再担心身后的追踪,血网黑蝎也不必与那个家族正面对抗。
可是,明知道此行不能不亲去,心中却有着挣扎。毕竟在等待着他的战场上,有着不愿见到的人。
希望……永远不要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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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齐毅州'
初春已至,而天气尚寒。好在郑枰钧本是北燕人,自幼在雪里冰里玩大了的,并不会被东齐豫州这种些微的冷给冻坏,反而还觉得主人善尽待客之宜而燃在近身处的炭炉委实突兀兼浪费。
他人长得秀致,名字却取得奇怪,其实是父母别有深意的——平均平均,正好平均。
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若果光听而不看字意,大伙儿都会笑:“你小子家里肯定是个被生意人坑惨的,否则怎么连名字都要平均平均的?”
殊不知,他祖上不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