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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我尴尬地鞠躬。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竟然还会记得我。或许,正因为我上次倔强又嚣张,不但不接受治疗还对他凶巴巴的,想必他也很难忘记那么不怕死的病人。
“怎么,这次回来,是终于要考虑接受治疗了吗?”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很遗憾地告诉您,不是的。”我淡笑着摇摇头,自下在他面前的空位上坐下,眼神凝重,“我只想让您帮我检查一下,现在的病情到底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 ***
医院走廊。
刺眼雪白的日光灯。
我拿着体检报告迟缓地走着,嘴唇紧抿,许久许久,我直径走到垃圾桶旁,将报告放进信封里,撕碎,扔进垃圾桶。
果然……
病情还是恶化了。
医生说,心脏系统已经有些衰弱。虽然现在还说不上是“非常严重”,但是如果再拖延上个一年半载的话,那么就肯定会很难治疗。就像上次一样,他拼命地建议我考虑心脏移植手术。
可是。
我却还是拒绝了。
没用的,不管做什么手术、怎样治疗全部都不会让病情好转。曾经我记得自己相信科学超过命运与鬼神——我依然是如此,然而,并不是我绝望,而是命运的安排终究无法更改。
再过两年多左右。
医生说。
如果我不做手术,心脏的衰弱会导致生命危险。
一切一切。
始终按着命运轨道发展着。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突兀的电话声将我从沉思中叫醒,我怔住,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幽亮的屏幕上,频繁地闪烁着“手冢”两个字。
“喂,手冢部长。”
压下心中的疑惑,我接通了电话。
“小果,”电话那头传来清淡而又有些质问的嗓音,“你和龙马分手了吗?”
“……”
我的手指突然僵硬,蜷缩着收紧。
“我只是有些担心,”
仿佛看得到我僵硬的神情,手冢放柔了语气:
“对不起,似乎有些质问的意思……”
“是的。”我轻轻地回答,护士们匆忙地从我身旁走过,我慢慢地向外走去,继续说,“我们,的确分手了。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大石说的。”
手冢轻轻叹气,解释道:
“听他说……前几天开会时,你和不二因为门出问题的缘故被反锁在化学室里,后来大家找到你们两个时候,龙马的情绪似乎很不好……”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述。
“所以,我担心你们两个会出事,所以才打来的。”
“谢谢你。”
眼底突然泛起一阵温润的湿意,我的胸口暖暖的,嗓音有些颤抖:
“我原以为,知道我和龙马分手了,或许你会很生气……”
“为什么我要生气呢?”
手冢反问,轻然道:
“分手与交往,喜欢对方与否,是一个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是,爱情或许是不分对错的吧!”
我不由得感到欣慰,开玩笑道:
“听手冢前辈这么说,似乎原来交过许多女朋友呢!”
“这倒没有。”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轻微得似乎察觉不到的窘意。
“是吗?”我又笑,轻声道,“听你的见解,似乎很有经验,也颇有深度的。”
“……”
“不过,”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深深地皱起眉头,手指紧缩:
“……如果青学的前辈们听说了这件事的话,他们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再让我当替补部长?”
“不会的。”
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手冢肯定地说: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会理解你的处境,而且一定还会让你担任替补部长这个职位的。”
我舒心地绽开笑容:
“谢谢。”
“借过一下!”
“请让一让——!”
“小姐,请让开——!!”
白花花的灯光。
雪白的病床上,透明的输液瓶,漆黑色的轮子,疯狂飞快地穿过忙碌的人群,直直地向我的方向驶来!我惊怔地站在原地,手机里传出手冢的声音,四周传来人们吃惊而担心的眸光与声声窃窃私语……
呆呆地,愣愣地站在那里。
洁白干净的床单。
就好像头顶上的灯光,躺在飞驰病床上的人面容惨白,双眸紧闭,墨绿色的短发凌乱地落在枕头上,隐隐地带着微湿的气息。
手机从手掌中缓缓地滑落。
喧闹而混乱的世界。
病床从我面前飞快地闪过。
就仿佛是逝去的幻象。
我呆泄地站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刹那间从脚趾涌上头顶——!
手机被冷冷地丢落在地上。
我迈开脚步,开始混混沌沌地向前走,胸口胀痛着,仿佛有一道声音在我心口处疯狂呐喊着龙马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从我的喉咙里传出。
指甲深深地插入手心。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逐渐变为飞速的奔跑,飞快地、迅速地——追随着白色的影子,明晃晃的灯光中,我疯狂地向病床消失的地方冲去!
*** ***
不知不觉地。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夏雨,雨声沙沙,细细碎碎。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已经没有呼吸。呆呆地站在病房外,医生已经走了很久,然而我却依然站在那里,握紧手指,不知自己如果进去,进去看看他,那是否又会是另一种罪恶。
挂好了输液瓶后。
护士们也走了。
走到门口处时,有一位实习的女护士看着我,惊奇地说:
“咦?小姐也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为什么在这里站着,而却不进去呢?”
我的呼吸一窒。
惊愕地抬起头,当我再次看向病房内的时候,越前伦子正抬头看向我,眼中有股难以叙述的木然。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垂下眼帘:
“你进来吧。”
我僵硬地抿紧嘴唇。
“进来吧。”
她的声音清晰了些,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尝试着露出微笑:
“或许进来了以后,对谁都有好处。”
微微愣怔住。
我咬紧嘴唇,力气很大,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终于,我鼓起勇气,轻声走进病房。
龙马安静地躺在床上,玻璃瓶里的液体缓缓地流进他的手腕,他的脸色雪白,眉心紧皱,唇片如脸颊一样没有一丝血色,恍惚间,似乎在轻轻地颤抖着。
我走到床边。
慢慢地伸出手。
“腾”地一声。
越前伦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肩膀颤抖着,神色紧绷地注视着我的手臂,眸中似乎有种紧张而又不甘的神情。越前南次郎也随着她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眼神凝重,声音有些低哑,轻轻地安慰着她。
“小果,你先在这里陪陪龙马。”
他看向我,下巴上有细微的胡茬:
“我们先出去一下。伦子、菜菜子,来吧。”
小心地抬眸看了我一眼,菜菜子的眼中有种愤恨的神情,只是匆匆地,却足以让我的胸口猛地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菜菜子。”
匆忙之中,仿佛有什么促使着我拉住她,沙哑地,我问她:
“龙马,到底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眸中泛起带恨的银光,“难道这不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吗?!”
“菜菜子!”
越前南次郎低声轻喝:
“走了。”
“……”
硬生生地把心中的怒气咽下,菜菜子瞪视着我,颤声说:
“龙马他病了。在你离开那天时就一直发高烧,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小感冒,但是他却发烧到昏迷过去了……姨母和姨夫都很担心,但却认为他只是昏迷一小会儿……可是,过了好几天他都一直没有醒来!因为害怕如果这样发烧下去会损害器官,所以才不得不将他送进医院……”
凉凉的雨丝从敞开的窗子外飞进来。
就如同那一点点侵蚀我的凉意,越来越冷,逐渐化为坚冰,坚硬地冻僵我的脊背。
“所以……”
我静静地看向她,静静地问:
“……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再也无法忍下眼眶中的泪水。
菜菜子无法控制地放声呜咽起来,狼狈地捂住脸颊,哽咽地说不出来话。越前南次郎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