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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雷娜塔的世界最强的存在,它无所不能,能帮她把背后那栋灰白色的水泥建筑、黑天鹅港、白雪皑皑的冰原、西伯利亚,甚至整个世界都压碎!
仿佛狂龙!
那黑色的大家伙,是她的朋友。
博士和邦达列夫走进了草坪对面的图书馆,门在他们背后封闭了。这时候所有孩子的体检都做完了,雪地上满是他们玩闹留下的脚印
。
护士们拿出黑色的木梆子敲击起来,发出沉闷的“扑扑”声。
奔跑的孩子们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雪地里。他们追逐的皮球还在一个劲儿往前滚,但是听到梆子声的瞬间,孩子们对于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们跟着敲梆子的护士走向角落里的建筑,黑铁的门洞开,里面看不见灯光。孩子们的眼睛木然的看向上方,步伐蹒跚,
每个人都把双手搭在前一个人的双肩上,排成长队。另一名护士再门边统计他们袖口上的数字,——在名单上打钩,确认这些珍贵的“样品”没有流失。
雷娜塔也走在他们中间。经过门边时,护士一把抓下她发辫末梢的黄色蝴蝶,目光透过眼镜,冷冷的:“再尿床的话,还得戴上这个!”
女孩吓得微微战栗。
那黄色的蝴蝶,是受处罚的标志。鲜亮的颜色并不代表春天,而是让每个护士都注意,这个人是要关进禁闭室里去的!
|5|冻土深处的秘密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雪亮的探照灯投像黑色的云层,天空中圆形的光斑一闪而过。整个黑天鹅港都沉睡着。黑影贴着墙根闪过,擦着探照灯光柱的边缘。
严密的警戒网中仍旧存在漏洞,原本有人能利用这些漏洞,在这样致命的暴风雪之夜,离开水泥工事暴露在风雪中就等同送死。
但少数人确实对于严寒有国人的抵抗力。
邦达列夫打亮手电,看了一遍建筑图,确认自己找到的入口是正确的。
这里的门都是厚重的黑铁质地,上面标有不同的数字,没有电控门锁这种现代化设备,每部锁都是黄铜芯的机械密码锁,12组不同的密码。按错了也没关系,并不会拉响警报,但是会引发爆炸。
钥匙六棱,每一棱的花纹都不同,即使你拿着真要是也要确认你把六个棱对准了再插入,否则还是会引发爆炸。
美国人素来以技术进步而自豪,但对于俄罗斯的精密机械仍十分信服。在美制F…15战斗机全面采用电控的时代,苏…23战斗机还在使用机械传动,然而再一场空战中外销到伊朗的Su…23被导弹击中尾翼……却仍旧颤抖着摇晃着平安的返回机场降落之后,西方航空技
术专家们不得不承认苏联人能把一些粗苯原始的工艺推进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邦达列夫插入钥匙,键入密码,抽出马卡洛夫9mm口径手枪,一个侧身滚入。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套动作他已经演练了很多次。
通道是斜向下的,只够一个人弯腰而行,迎面扑来的风寒冷潮湿。邦达列夫没有打亮手电,每一个枪械专家都明白,在黑暗中比起寻敌更重要的隐藏自己。
他在侧壁摸到了布线用的钢管,沿着它慢慢地下行。几十米之后他摸到了铁栏杆,那是一架老式工程电梯,和蓝图上标记的一样。邦达列夫撕开大腿内侧的假皮,假皮的背面是几枚微型激光炸弹,这种东西能发出肉眼不可见的激光,后来者一旦碰到光束便会引发爆炸。
邦达列夫把四枚炸弹黏在侧壁上,摸索着打开了电梯的铁笼,深呼吸。
这条通道上最后一个标记就是这架工程电梯,再往下通道以虚线表示。建造这个港口的工程师也不知道这个通道通往哪里,金库或者地狱,只有赌了才知道。
邦达列夫扳动电闸,电梯缓缓下行,钢缆摩擦着转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像随时会断裂。
“从这里坠下去的话,应该能到地狱吧?”邦达列夫语调轻松的自嘲。
邦达列夫打开电筒四面照射,四面都是坚硬的冻土,灰白色,其中的冰大概几十万年都没有融化了。这种冻土最坚硬的可以和混凝土相比,铁锹砸上去会冒出火星。
当初曾经有军事专家提议把洲际导弹基地安置在冻土层下方,这样即使美国人的核武器钻地爆炸,冻土层都能挡掉冲击波和高热。但很快工程技术人员驳回了这一方案,美国人的核武器炸不开的冻土层,苏联的挖掘设备也对付不了。
但在这个港口的下方,却存在这样一条穿越冻土层的垂直隧道,工程量惊人,耗资更惊人,只有金刚石钻头才能击穿这坚硬的冻土。
什么样的秘密值得动用这样的巨资来掩盖?
电梯停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中,折叠铁门打开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邦达列夫戴上一副红外线夜视镜,小心地踏出电梯。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地面上是一层冰,邦达列夫俯身下去摸了摸,冰面光滑如镜。这样的冰面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能制造出这种冰面的,只能是溜冰场用的大型制冰机。
一个地下溜冰场?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放眼四顾,吃了一惊。通过红外线夜视镜他可以看到人眼分辨不了的长波红外线,任何温度高于周围的东西都会辐射长波红外线,
譬如插电设备,譬如人体。可他所见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黑暗,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冰面上漫步,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月球表面行走的宇航员。无尽的空间,永恒的寂静,极致的孤独,只有脚步声陪伴着你,此时此
刻如果有人在背后拍一下你的肩膀,你会吓得蹦到天上去。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邦达列夫的肩膀……
邦达列夫握紧了马卡洛夫手枪,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指标让他浑身湿透,“开枪”这个指令似乎不用经过大脑就能直接到达他的手指
。
他忍住了,因为他闻到了淡淡的酒香,“红牌”伏特加的清香。
和美国、日本、德国酿造的伏特加不同,纯正的俄国伏特加几乎没有香气,就像蒸馏出来的高纯度酒精。因此它被美国高中生们喜欢
,因为喝了这种酒不容易被家长闻出来。
但对于老资格的酒客来说,顶级的俄国伏特加会散发出纯粹的“酒香”,这是高浓度酒精蒸发出来的气味。此刻在这冰冽的冷空气中,酒香意外的清晰。
“我有时候会想,喜欢喝酒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的。”邦达列夫慢慢地站直了,举起双手,食指离开扳机,“因为这种人会喜欢享受被酒精麻痹的乐趣,是不是,赫尔佐格博士?”
马克洛夫手枪从邦达列夫的手中被摘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杯子。
“干杯,少校,欢迎,欢迎。”博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从邦达列夫的背后无声的“滑”到了前方。
一束光从头顶上方打下,把博士和邦达列夫笼罩在其中。两人手中的杯子折射灯光,就像是最昂贵的水晶玻璃器皿般剔透。但它是用
整块坚冰雕刻成的,冰质纯净,没有任何气泡,外壁雕刻着矢车菊花纹,线条犀利刻工精美,盛着一杯浅浅的红牌伏特加。两个人轻轻碰杯,把酒一口饮尽。
邦达列夫赞叹的把玩着那个冰雕杯子,“我觉得手会被冻得黏上去。”
“一般人用这样的冰杯饮酒都要戴着皮手套,像少校您这样不畏严寒的人才能徒手拿着它。它用零下30度地层中的老冰雕刻,也保存在零下30度的环境里,是最寒冷的酒具,用来搭配最热烈的酒。”
赫尔佐格博士微笑。但他也赫然是空手直接抓着杯子,修长的手很稳定,丝毫没有因为低温而颤抖。
“真是太棒了。”邦达列夫赞叹,“被冰包裹的烈酒,就像冰山外表下的绝艳少妇那样动人。”
“令人不由得想要一饮而尽?”博士呵呵轻笑。
邦达列夫上下打量着博士,博士的衣着出人意料。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浆好的白色衬衫,玫瑰红色的领结和同色的腰封,袖扣是玫
瑰金铸造的十字形,脚下则穿着一双冰刀。这一身就像是要出演一场冰上芭蕾舞剧。
“不必诧异,您很快就会看到我们盛大的演出。为了这场演出,我一生都在排演,在这个重要的场合,我怎能不盛装出席呢?”博士
说,“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
“知无不言。”
“作为一个克格勒军官。您对黑天鹅湖了解多少?”
“其实并不多,我从旧档案堆里找到了一份黑天鹅湖的建造蓝图,蓝图上显示了那架通往地狱深处的电梯。”邦达列夫说。
“仅仅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