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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局执照科的科长还是副科长的同志，指着满办公桌上的股改存档文件说。万军两手把那些文件抓在手上，浑身筛糠，一张张地翻，越翻，嘴便也哆嗦了：全，全是我，我先签了，才打上去的，后来才打上去的——
看着平常豪气得很，派得很的万总那一副狼狈像，执照科里的另几位同志就在那劝起了万总来。
吃过南天的请，对万军和雯燕是啥关系清清楚楚的同志些劝万总：
万总，反正也都是您自己家里的事儿，您就先回去弄清楚了再来找我们吧！
第十章 谁变了 04
回到南天总公司，万总马上冲进了雯副总的办公室。
万军咬牙切齿地指着雯燕说：雯燕——你，你太狠了！
雯燕副总连眼扎毛眨也不眨一下，头也不抬，坐在大班椅里继续刮自己的指甲，不是用小匕首，而是用进口的瑞士高档指甲刀！
你不是说，你老婆和不和你离婚，我和你都一样？你老婆如果和你离婚，按法律，她拥有你资产的百分之五十，我这不才要了你股份的百分之四十？
你，你——
万军给呛得说不出话来，雯燕拉开大班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份要万董事长签字才作得了数的“文件”，啪的丢在大班桌上！
这次，可得由你自己去办了——谁叫你到工商局去闹，我再去，人家不还以为我真在搞假？你最好到了工商局那，当着人家的面，再在上面签你的大名！
雯燕轻轻地吹了吹尖尖的的指甲。
啥？你要当南天的总经理？
万军拾起桌上那更换公司总经理的登记表，叫了起来。那表上，南天总公司的董事长还是他万军，可总经理已成了雯燕！
雯燕还是瞟也不瞟万军一眼，继续折腾那从没得罪过她的指甲，嘴角蔑蔑的弯。
你，你干脆就连董事长也拿去算了！你们进来干啥，都出去——
万军叫得更凶了。几个进来要给雯副总汇报工作的，也撞到了万总的枪口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若你愿意，去工商局的时候，你自己把董事长也改过来不就得了？你们傻站在那干啥？是不是关于安州分店的方案，修改了？拿过来——
雯副总一个旋转，正正地坐在了大班桌前，瞬间，手上那指甲刀也不知给收哪去了。几个在那给万军吼得进退为难，犹犹豫豫的下属，必恭必敬的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雯副总桌上，一溜烟的，赶紧离开那是非之地。
你，你，你们——
万军在那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下属已消失在了门那儿。
雯燕把那几份企划书丢进抽屉，悠地从大班椅里站了起来。
公司第一大股东当董事长，第二大股东当总经理，《公司法》里没硬性规定，可哪家公司不是？这是惯例！你不愿意，我可就退股了——
雯燕滔滔不绝地说。
退股？
是啊，我把我在南天的那股份退走啊，工商登记上不清清楚楚地写了，我在南天有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退了，我自个开个公司去，免得受人的气……
雯燕还要说下去，万军已彻底投降了。
雯燕拿了那企业更换总经理登记表，亭亭袅袅，一副此时此刻就要丢下南天不管了的样子，马上就要离开那办公室似的！万董事长喊了起来：好，好，全同意你的——你当董事长——不，是总经理，还有副董事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走到那步——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嗨！万军，你想搞依斯兰啊——还是那早跟你说了的，你赶快跟你老婆离婚！马上就到工商局把这办了——还是你去吧。谁叫你去那闹的——
雯副总嗔声突转，走到万军面前，推揉起了万军来。两口子，即将合法化的两口子就又和好了。一个月后，万军居然真的和自己的原配离婚和雯燕到民政办了手续。
雯燕，你太过分了啊——你还早婚了！
我叫了起来。
第十章 谁变了 05
我又没让你模仿姐姐？武宁和万军可不是一条道上的车，董涛都不是！早几个月也算早婚？
雯燕丽眼出神望着我肩后的窗外说，窗外，映透在幕墙玻璃的淡蓝里，蓝天和白云，还有无穷无尽的高楼，全变了型，在飘浮，远远近近的飘浮。
所谓“结婚”也就是俩人补办了个登记！那不干俩人间关系实质的小本本，保证了俩人财产共有法律关系的建立。两口子在南天里争吵争权的平台，便也更为宽阔地搭了起来。货真价实的夫妻，斗起来，伤起来，便可以更加放开手脚的干。流血了，头破了，安慰了，认错了，解释了，全是免费的，自产自销！
已是名正言顺的总经理，雯总自然不允许万军继续越权干涉自己的日常工作事务。
主持日常工作事务是总经理天经地义的职责，这可是连《公司法》都明确规定了的！高举着《公司法》的大旗，雯燕向万董事长发起了收复自己的失地进攻。一直攻到把万董事长派到上海分公司去！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给推开，伸进来了张张望的脸，然后是脖子，上身，全身！
雯总的秘书小黄表情殷殷地进来请示雯总：六点四十八分！日程安排上晚宴的时间已到了。
你先通知他们上菜吧，我和顾总马上就到。记了，从公司带几瓶酒去，——带最好的，茅台和马爹利！
小黄消失了，雯燕便又坠入了自己和万军间战争的倾诉中。
小黄再次来请，我和雯燕才在小黄蹑步袅袅前引下，往顶楼的旋转餐厅而去，雯燕的表情，眼神才慢慢从那激动的讲述里浮了回来。
和万军开战到最激烈时，雯燕也没和万军分居，准确地讲，是仍然没分床！以前的老人们喜欢叨叨，啥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这名言，我也是从某位50后还是60后作家的书里读到的！
雯燕和万军间的战争，虽不是那种肉体上的搏斗——也就是你很想知道的那种肉体搏斗。那种肉体搏斗，因为没分床，自然要搏，可那早已和感情浓厚毫无关系！
和万军斗得最激烈时，雯燕也没放弃用肉体来诱惑和左右万军。
一次，两人才肉搏完，万军就和雯燕又开战了起来。
因刚才才那个，似乎还沉醉在雯总经理对自己风情万钟的另类服从和配合之中，看着雯总霜色冰沁的立在梳妆台前梳理凌乱的长发（一干那事，总免不了弄乱发型的！），万军蓄谋已久地问雯燕：
雯燕，你咋一爬起来，就一点不像你了——
万董事长，你是又想起你的那周老师的女儿了吧？小女儿还是大女儿？小女儿可好像是董涛的专利？中国可不时兴一妻多夫的！
雯燕瞟也不瞟头上的万军，对着镜子说回击万军！
雯燕十分讨厌垂瀑的长发里有一根卷了的头发老不听话，她得把它扯了！
你，你又来了，你又来了！
万军嘴角哆嗦，叨念了起来。
吃不着的葡萄，才是最甜的葡萄，不，应该是最酸甜的葡萄吧。现在，时兴的是水果原汁原味，寡甜不酸就还不是最好的水果，对吧？连泡妞也要泡处女，对吧？万董！
雯燕嘴角弯弯，稀里哗啦了起来。
第十章 谁变了 06
万军还在那你你的，雯燕冷冷地说：万军，我告诉你，你心里埂着啥，我知道得很！
看，看，看，你又来了——
万军蓄谋已久的进攻，现在已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全面防御。
告诉你，万军，你别心里老以为我占了你啥便宜的——你没看报纸上那些大款些登的征婚广告？人家那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款嘛。资产过亿，若成心仪，良缘婚成，辛劳共享——你知道啥叫辛劳共享？那就是说那大款的过亿资产，只要哪位小姐给良缘婚成了，就有一半是她的！姐姐这条件，你以为占了你资产的便宜？
雯燕漫不经心地进攻万军。
可人家征的是处女——
万军像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雯燕扭过脸来问万军：万军，你到底是啥意思？当时，我和董涛的事你可是一清二楚的！
雯燕的意思是万军在挖苦她和他好时已不是处女！万军马上自知理亏。
万军喃喃呐呐的解释，他不是那意思。可雯燕已不可收拾的愤怒了。
万军，你别给我解释这多，你要觉着吃亏了，从今往后，你就呆在上海别回来！
万军还在那无可奈何地笑，雯燕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