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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你看春天来了,我们结婚吧。
……
链,链!巷子里的“牛奶”生了小“牛奶”,我们结婚吧!
……
不要再东张西望,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
从白天问到黑夜,从冬天问到夏天,从小女孩问到少女……我总是这样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终于有一天,腻烦的他回答:
买下“离琴”的那天,娶你。
从此,我的幸福就是有天存到足够的钱,给最爱的少年链买下一架叫“离”的琴。自此以后,我们推着三角钢琴—推着他们的爱情,浪迹天涯。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的结束,也是从“离”字开始。
—卡卡,你知道“离琴”上镌刻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离开,但我会在最初的地方,等你回来。
第一节
“看见没有,从天而降落下一张支票!”
对着阳光,我扬起一抹四十五的微笑:“Good Luck,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哪里?在哪里有支票?我怎么没看到?!”
将望远镜丢给浅夏,我跳下花圃高高的台阶,活动着筋骨准备开工了。
呆瓜浅夏却顶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举着望远镜激动地四处扫描:“支票在哪里,我没有看到!”
盛夏的上午,天空布满大朵流云,变幻莫测地飘移着笼罩这个极其不平等的城市。之所以说它不平等,是因为同样处在一座城市—米兰市,它却有一条著名的“三八”马路,作为我们“山寨街”和“暴发户街”的主要贫困分割线。
“暴发户街”那边全是高楼大厦,一座比一座更繁华的花园,干净的街道,衣着鲜亮的人们,层层叠叠的建筑物甚至有把天空都遮蔽的气势;而“山寨街”却完全是一副刚刚经历过世界大战后的萧条景象,破败的楼房,四处堆放的垃圾,连河道都漂着混浊的漂浮物。
“山寨街”是“暴发户人”取的名字,他们说我们就像一群来自山上的土匪,所到之处,抢光、偷光、用光、花光,又粗俗又没文化,还带着一身的恶趣味!
“暴发户街”则是我们“山寨人”取的名字,我们觉得他们一个个沾着铜臭,不管男女老少,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眼睛四分之三摆在眼球上面,一副把人看扁的拽样!
每天,居住在“山寨街”的我们,就像一条条警犬,蹲在“三八”马路这边,一边或仇恨或羡慕地盯着他们挥金如土的生活,一边琢磨用怎样的办法才可以从他们的金库里横捞一笔!
“银行卡,你要展开行动了?!”马路边蹲着的一堆弟兄们中有人叫我,“每天都是你最早收工,今天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了!”
那个笨蛋的嗓门还真大,立即把所有弟兄的目光招揽过来:
“又是银行卡!”
“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想到办法了!”
“我都觉得这活儿越来越难干了!几天了一分钱也没捞到。银行卡,你也传授我们几招啊!”
“我有教啊!是你们这群白痴悟性太低,我每天以身传教都学不会!”我抬手指向马路对面金灿灿的匾额,“看到那家‘Money俱乐部’了吧?!支票就在那儿!”
我喜欢把我的猎物称为“支票”,因为一旦被我瞄上的人,轻则破财上千,重则破财上万,还从没有失手过!
“他凭什么就是你的支票?!”
“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大家“轰”的一声兴奋了,一双双眼睛就像一双双明亮的探照灯,全都齐刷刷地看着我,等待我怎样将我的猎物拿下。
“都擦亮眼睛看好了,本大姐就再现场授教一次!”我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压低头上的鸭舌帽,趁着守在马路边的警卫不注意,一溜小跑翻过栏杆穿过马路,轻易地到达马路这边。按照米兰街的规矩,“山寨人”除非受到“暴发户人”的邀请,否则是不能擅自过来这边,不然被抓到的话会受到变态警卫的重打!
不过从我八岁起,就在练习着怎么跃过这条马路,所以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到一种惊人的程度—哪个警察固定站在哪个位置,几点交班,几分几秒的时候会因为无聊而离岗,以及每个警察有什么爱好习惯……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被抓N次,次次被暴打后,才慢慢摸索出的经验。
此时,我站在“暴发户街”这边,站在一幢幢高楼大厦之下,取下鸭舌帽彬彬有礼地拦住从“Money俱乐部”走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请问,20分钟前,是您在第13洞开的球吗?”
那男人穿着一身名牌,背着一个名牌高尔夫球具包,一边用名牌的香纸擦着汗,一边分外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在心底邪笑着比出上钩的手势,脸上堆满和善的笑容,继续说道:“您打出一个右曲线球,结果球飞出了球场,还飞过了旁边的广场,对吗?!”
“对啊对啊!”
名牌男人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知道自己正在往我一步步设置的陷阱里跳,居然还万分自恋地问,“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我的球迷?!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我打的每一个球你都……”
“谢谢,先生!”我迅速摊开一只手,分外严肃地打断他,“一共是二万元人民币!您打出的球飞到了广场停车场上,砸穿了一辆车的挡风玻璃,车子冲击太大,撞到旁边的栏杆,导致左车门报销了。更加不幸的是,我就是那辆车的主人!”
男人张着他大大的嘴巴:“啊啊啊……啊—”
“暴发户街”传来他“啊—”的回音。
十几分钟后,我穿过马路,拇指和食指掂着支票,以我认为最有气势的步伐朝那一群呆若木鸡的人走去,在走动时肩膀还故意一甩一甩的,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姐的拽样:“怎么样,同志们,二万元哦!今天可以提早收工了,哇哈哈哈哈!”
支票从浅夏眼前飘过去,她伸手来抓,我飞快地挪开。
“你你你……你,这次是怎么办到的?!”
浅夏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蹲在马路边的众人也纷纷对我投出质疑的目光。
“没什么!”我神气地一揩鼻子,“我只不过把球砸坏停车场那辆‘保时捷’车窗的事告诉了他而已。”
“啊?半小时前从‘Money俱乐部’飞出去的那颗球是他的啊?”
“Bingo!”
“你怎么就知道是他的?!”
“那颗球是偶像明星江少伦代言的‘十三家族’品牌,跟他肩上的高尔夫球包是一个牌子!”
“那为什么……只因为你告诉他,就给你开支票?!”
“当然不是啊,一群笨蛋!”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因为我冒名顶替了那辆车的车主,代替他收取了赔偿费,噢呵呵呵呵呵!”
大家全都一副懊悔的样子,一张张衰下的脸仿佛全在瞬间刻上了“我们果然是笨蛋”的字幕,同时又对我一脸钦佩。
“Bye了大家!”我哈哈笑着,拍了一记浅夏的头,率先朝前走去,“走啦呆瓜,看在今天成果还不错的份上,请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到有吃的,呆瓜浅夏立即屁颠屁颠地追上前来:“哇!好吃的!是什么呀?!”
“一块钱的萝卜条!”
“这……也太吝啬了吧!银行卡,我白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党,就值一块钱萝卜条!”
“你也知道最近物价上涨,还不知道萝卜条一块钱能不能买到!”
浅夏眼里期待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过了半天才仿佛下定重大决心一般,狠狠一咬牙:“算了,铁公鸡难得拔毛,萝卜条就萝卜条!对了,你这次又耍诈骗钱,老大知道会生气吧!”
我的脚步猛地停下,可是很快又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走,不屑地哼哼了一声:“他生气?谁理他啊!况且,他还不是总做一些让人生气的事情!”
“对了,昨天老大又带回一个女孩子,长得还蛮漂亮的,又有气质,据说是‘暴发户街’的大小姐……”
“喂,你很啰嗦!小心我一巴掌拍飞你!”我尽量忍耐着自己,鼻孔喷火地说,“链是要娶我的,他现在身边所有的女朋友,都是临时的,这次的肯定也不会超过半个月!”
“可是这个很不一样,据说是……”
“滚—”我河东狮吼,就仿佛拍苍蝇蚊子一般将浅夏拍出很远,然后气冲冲地朝前走去!
呼哧呼哧,前面挡道的,一把推开!
哈?居然敢瞪我,比瞪人,谁比谁厉害!还瞪?我瞪你的大头鬼!惹我银行卡,简直找死!就在我准备开打之际,那人朝后退了两步,丢下一句“有毛病”,然后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银行卡!”跟屁虫浅夏很快追了上来,拽着我的胳膊,“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