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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俊道:“家母要小侄专程赶来,就是恳求耿伯父作主。”
铁面神判连连点头道:“世兄但请宽心,以令尊的武功造诣,未必会轻易落入贼人手中,即使落入对方手中,目前也不至于就会有性命之忧。老朽既然知道,此事决不坐观。目前最要紧的是只宜暗中查访,不可打草惊蛇,世兄归报令堂,一切自有老朽负责。”
万人俊突然拜了下去,道:“但得耿伯父一言,家父就有救了。”
铁面神判一把扶住,笑道:“老朽和令尊交谊极深,世兄快不可如此。”
万人俊目含泪光,说道:“耿伯父对家父之事,不知要如何着手?铁面神判沉吟道:“老朽一时也无法说的出来,但此人假冒令尊,必有主使之人,他们不但要府上相信令尊是回家死的,而且也要天下武林,知道令尊已死,自然必有目的。只从两点去着手,老朽相信,稍假时日,不难查出真相,老朽也许要亲去江南一行,但在此行之前,老朽要请世兄转告令堂,千万不可泄露风声。”
万人俊感激的道:“耿伯父的吩咐,小侄自当谨记。”说完之后,起身道:“耿伯父万安,小侄告辞。”
铁面神判跟着站起,含笑道:“令堂也许倚间相望,老朽也不留你了。”
万人俊躬身行了一礼,便自往外行去。
铁面神判送走万人俊,回到庭上,桑药师、六合刀郑锝侯,和尹天骐已在庭上相候。
桑药师迎着问道:“万盟主令郎前来求见,不知又有什么事情?”
铁面神判有意的望了望郑锡侯一眼,摇摇头,叹息道:“江湖上真是多事之秋,连黄山世家都会出事。”
郑锡侯吃惊道:“黄山世家出了什么事?”
铁面神判徐徐说道:“大家坐下来再说。”
当下就把万人俊来意,说了一遍。
六合刀郑镯侯脸色突变,吃惊道:“这事当真骇人听闻。”
铁面神判眼看桑药师,只是沉吟不语,不觉问道:“桑兄对此事有何高见?”桑药师道:“兄弟认为万盟主也许早已落入贼人手中,两年前送还盟主金玺,只怕已经不是他本人了。”
铁面抻判耸然动容道:“桑兄此一说法,确是惊人之言,不知有何依据?”
桑药师淡淡一笑,道:“兄弟也只是推测罢了。近几年来,江湖上表面虽然平静,但却有一股出没无常的神秘人物,在暗中活动。冗弟常年到处乱跑,早就有此预感。万镇岳身为武林盟主,不可能不知道,也许因此遭忌。两年前兄弟听说他送还盟主金玺,当时就想到此事,不是他发觉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就是受到某种协迫,当非出于自愿。”
铁面神判道:“桑兄方才不是说那时已不是他本人了么?”
桑药师道:“小弟说的是两年前的想法,但方才听说有人假冒了他,回家身死,因而联想到两年前派人送还盟主金玺的,可能已非他本人。”
尹天骐插口道:“老前辈怎会有此联想呢?”
桑药师道:“这道理很简单,他如是发现了某一秘密,人家自然不放过他,于是千方百计,非把他除去不可。但试想他当时乃是天下武林盟主,一旦遇害,势必震动江湖,九门派也定然要全力侦查凶手下落,这一来,岂不欲盖弥彰,更加引起武林中人的注目?但如能暗中设计,先劫持了万镇岳,再有人假冒他,送还盟主金玺,再过上一段时间,再让他回家死去,这样,不但不至引起各方瞩目,对这些人的秘密,也就永远不会泄露了。”
铁面神判矍然道:“桑兄这番推测,果然入情入理,只是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桑药师耸耸肩道:“这个兄弟也说不出来。”
铁面神判双目神光暴射,凛然道:“真要如桑兄所说,兄弟倒要斗他们一斗,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不成气候的东西?”
桑药师笑道:“耿兄不用性急,你不找人家,人家也会找你来的。”
铁面神判道:“不用他们来找,目前不是已经碰上了,兄弟决定先去江南看看。”
说到这里,目视桑药师,郑锡侯两人,接着说道:“桑兄,郑兄,能否和兄弟同去江南一行?”
郑锡侯不待桑药肺回答,抢着说道:“盟主要去,兄弟自当随行。”
桑药师道:“弟也要去么?”
铁面神判笑了笑道:“桑兄自然非去不可。”
一面朝尹天骐吩咐道广骐儿,你要桑老前辈指点川西情形,明日动身,替为师去一趟青城。”
尹天骐躬身道:“弟子方才已听桑老前辈说过了。”
铁面神判颔首道:“你此刻就跟桑老前辈去,待会为师另有吩咐。”
尹天骐应了声“是”
桑药师起身道:“你师傅还有事要办,咱们先走吧。”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尹天骐跟在桑药师身后,进入他房中。
桑药师含笑道:“你把凳子移过来,川西地形,要说的详细,一天也说不完,你明天就要动身,那只能扼要的说一说了。”
尹天骐依言把凳子移到梦木桌之上。
桑药师已从小药箱中取出纸笔,弹去烛芯,提笔在纸上画了一道岷江,在泯江以西连画了熊耳、青城、峨嵋三座山势。
再西是邛崃山脉,再向西又画了一道大雪山,然后在各处较为重要的地方,写上地名。
他边说边讲的把川西地势,述说了一个大概,尹大骐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静心聆听。
接着桑药师又把熊耳、青城、峨嵋、邛蛛几座山势分别作了简单的介绍,一面取出一张小纸,提笔写道:“你前往川西,务希绕道合江安乐山寒舍一行。”
尹天骐抬起头来,正待开口。
桑药师急忙以目示意,写道:“不要声张。”
只听桑药师口中依然在讲着青城山势,一面提笔写道:“老朽有事奉托,山荆早岁去世,寒舍只有小女一人,取名南施。”
尹天骐暗想:“他告诉自己这些,不知有什么事?”
只见桑药师继续写道:“老朽家住安乐山麓,那里只有寒舍一家人家。”
写到这里,从手上脱下一个古玉指环,迅快的抓起尹天骐左手,套在他指上。
尹天骐听他一边和自己说他女儿,一边把指环套到自己手上,只当他要把女儿许给自己。
一张俊脸登时胀得通红,尴尬的叫道:“老前辈……”
桑药师没待他说话,忙道:“小兄弟不要打岔,若有什么问题,等老朽说完了再问不迟。”
接着又滔滔的讲述起青城山来,一面写道:“隔墙有耳,务必替者朽守密,你不可再开口了,凭这枚指环,见到小女,告诉她‘二七四一八三九六’,这句话,千万记住,不可告诉任何一人。就是令师问你,也不可说出。”
尹天骐不知桑药师要自己告诉她女儿这句话,究是什么童思?但看他说的这么郑重,心中暗暗念了一遍“二七四一八三九六”,然后点点头,表示已经记住了。
桑药师含笑点头,取过字条,随手揉成一团,双手一搓,立时变成了纸屑,接着又说道:‘川西情势。老朽已经说了个概略,小兄弟记住了么?”
尹天骐道:“晚辈记住了。”
桑药师道:“此去川西,可由巴东,循旱路取道黔江向西,较为近便,经过合江时,老朽有一事奉。”
尹天骐微微一怔,心想:“你方才还说隔墙有耳,这回怎么自己说出来了?”他心念转动,一面问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桑药师道:“寒舍就在安乐山下,老朽要和令师前去江南一行,暂时只怕无法回去,想请小兄弟捎一封家书,免得小女悬念。”
尹天骐暗道:“原来除了几句口信,要自己转告他女儿,另外还有一封家书。”
这就点头道:“晚辈自当遵命。”
桑药师提笔写好书信,取出信封。
写了“烦请尹天骐老弟袖交小女南施收拆”的字样,又在信封背面,详细地注明了去合江安乐山的路径。
也不封口,就递到尹天骐手中,含笑道:“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尹天骐双手接过书信,突觉桑药师手中,暗暗递过一颗药丸,耳边适时响起桑药师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江湖险恶,不少黑道中人,惯以迷药害人,这是老朽精制的解迷丹,预服一粒,百日之内,可防任何迷药,你今晚临睡时含在口中,慢慢噙化。”
尹天骐感激的望着他,一面说道:“老前辈不可客气。”
话声方落,忽听窗外依稀传来极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倏然远扬!
尹天骐自幼由铁面神判一手调教,耳目何等敏锐?此刻听判风声有异,心中不禁一动,暗道:“窗外果然有人窃听,这会是谁?”
双目抬处,不由的朝窗外望去。
桑药师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