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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要我们转身,把手放在背后。当冰冷的手铐套上我的手腕时,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着。我心想,这个日子终于到了!
法警把我们带到法庭门口,我默默地祈祷一切顺利。法警打开门领我们进去,我看到旁听席上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觉得很沮丧。大家都到哪里去了?我瞄了一眼律师,看到他正对着通往自由的那扇大门点点头。法警解除了我的手铐要我在法官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此时我听到门被打开,还有几双脚步进来的声音,我偷偷看了一下,这一看令我感到非常讶异。椅子上都坐满了来帮我加油的人,还有许多人正排队准备入座。每当我的视线与他们接触,他们就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当大家都坐定后,轻轻的细语声就停了下来。我的审判正式开始。
法官一开始先传唤我和共犯的名字。她向大家宣布,如果有法定理由证明我们无罪,必须在今天就提出。律师已和我达成共识,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于是他站起来向法官陈情,希望能把我送到青年感化营,直到年满25岁。就我看来,律师提出的论点非常有力,法官应该会慎重考虑。然而法官对律师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只是不断地引用法律规条,说明我不符合去青年感化营的规定,因为我的年龄太轻,而且25岁前不足以服满刑期。
律师继续争辩这项条款是在我被监禁后才通过的,然而我被减刑或送感化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了解到事情不像预期的那样发展,那种震撼的感觉,就像一辆车以高速狠狠地撞上一座水泥墙一般!再过几分钟,我的余生就要在牢里度过了!我终身会被贴上罪犯的标签!即使我被监禁在管训院,但至少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时,我的记录仍是干净的。现在因为年少无知所犯的一个错误,我的人生即将永远留着一个污点了。
我想到法庭里这么多支持我和爱我的人,再也无法压抑情绪,忍耐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为自己让大家失望而痛苦自责。为什么法官看不出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两年前踏进管训院的同一个人呢?为什么法官不明白,我是那么期盼能重获自由,重新做人呢?
律师经过了漫长的苦战,想为我争取到感化营服刑,但我了解法官的心意已决。她就像根树干般冥顽不灵,最后仍然判决我到州立监狱服刑15年又8个月。
律师又问法官能否把我引荐到消防营或劳动营服务,她虽然愿意,但也是不可行的。因为我被判的刑期不合他们的标准。一个星期之前,15或8对我来说,只是几个没有意义的数字。但现在我坐在法庭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交在别人的手上,让我终于必须面对这些数字所代表的残酷现实。现在它们不再毫无意义,而是代表我将和所爱的人们分离的时间。最糟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而我完全无能为力。
我泪眼矇眬地看着法官,心里默问: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为什么只为了我犯的一个错误,就要剥夺我人生的15年呢?我知道我必须为了两年前的罪行付出代价,但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看看我改变了多少呢?当我起身离开法庭时,法官看着我的眼睛说:“孩子,祝你好运。”真是多谢了,法官!我要感谢你毁了我的未来!
现在离审判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就某方面来说,我为了一切终于结束而感到有些解脱。我不用再一直担心到底会被判刑多久,或猜想自己会被送到哪里。一切已经决定了,我只有默默地接受。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坚强下去。为了我的父母,我的弟弟,还有最重要的,为了我自己。因为我必须如此。
阿杰把作文交给我。“我猜你没有必要再帮我的作文打字了。”
“小吴,你好像有访客。”詹先生指着辖区的入口,郝修女和一位牧师正走进来。他们一到图书室,郝修女就飞奔过来拥抱阿杰,这是我们其他男生花了一个小时却压抑着无法表现出来的举动。修女抱了阿杰很久,用轻柔但是坚定的语气向他保证,大家仍是非常爱他的。这样的审判结果很不合理,修女和牧师愿意帮阿杰找个好律师,替他上诉,争取他被送到非暴力罪犯的机构服刑。他们也承诺会和阿杰的母亲保持联系,让她一直知道儿子的情况。
“很抱歉,”詹先生说,“但是时间到了。”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绕过桌子和阿杰握手,并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本来应该是个感性的道别时刻,我们却有些尴尬,面对着彼此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小吴。”
阿杰打开讲义夹,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我,就跟着詹先生出去了。法蓝本来在交谊厅的饮水机旁喝着水,也停下了动作,目送着阿杰离开。当法蓝看着阿杰时,水仍一直从饮水机流出来。
“哈维!”警卫室传来一声吼声,“你好好喝你的水,要不就给我立刻滚回房!”
我以为法蓝会生气地回嘴,或假装没听到命令。但他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又喝了几大口水。
我走出管训院,在一个手电筒的照射下打开了阿杰给我的信。信封里是一张卡片,封面图画是一只史奴比狗在跳着舞,并印有“谢谢您”的字样。而卡片的内文,正好验证了管训院长的疑虑,也就是写作课给孩子们的影响。上面写着:“您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很特别。”
残酷的围墙
“喂!老詹!”席先生从院子的另一头朝辖区的入口吼着,“找个强壮的家伙过来,我需要帮手!”
詹先生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一个深色皮肤、没穿上衣的男孩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即使隔了两百码远,仍可看出男孩有着一身运动员的强健体魄。
“喔不!你别过来!”席先生大喊,挥手要那个男孩回去,“我要蓝鬼帮的成员来当我的助手,不要你们红血帮的家伙!”
男孩转身走回辖区。席先生摇摇头,咕哝着对我说:“这个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天才爱因斯坦,但你该看看他打美式足球的能耐!”席先生用手圈着嘴,隔着院子朝男孩大喊:“回来!孩子!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快用你打球的速度跑到我这里!”
男孩耸耸肩,便又朝我们跑过来。他只花了大约八九秒钟,就跑到院子的这一头,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一旁的门房警卫看到这个情景,也吹了声口哨表示赞赏。
席先生看起来很高兴。“马克,我们今年的接力赛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个男孩如闪电般冲过我们身边,足足多跑了二十码的距离才减速停下来。“别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席先生对着男孩的背后大笑着说,“不要逼我这个老家伙出手来制服你!”男孩又沿着院子跑了一圈后才停在我们面前,他的呼吸沉重但相当平缓。
“好了马克,”席先生说,“我和这位闪电侠有点事要办,你也做你的事去吧!上课的桌子都排好了,老詹知道有哪些人要上你的课。”
我进入辖区,男孩们已在图书室门口等我,但詹先生私下把我拉到一边,“有个孩子要求加入写作班,你现在能接受新学生吗?”
“你认为那个孩子会好好上课吗?”
“很难说。他虽然不会捣蛋,但也不是什么大文豪。他姓琼斯。”
我觉得这个姓有些耳熟,但可能只是管训院里我听过的众多名字之一。“让他试试看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处。”
当我设置音响时,男孩们默默地走到座位上,法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嗨!马克。”法蓝的脸看起来很苍白,双眼也因哭过而显得红肿。
“法蓝——你还好吗?”
“我败诉了,马克。所有罪名都成立,一切全完了。”
我保持沉默,让法蓝坐在我的身边。
“听说你现在上课会放音乐。”法蓝说,眼睛盯着音响。“我们这次要听什么?”
“莫扎特的乐曲。”
“听莫扎特的音乐可以让智商变高喔!”王彬说。
“又听你在臭盖了,小王!”法蓝说,总算露出了点笑容。
图书室的门被打开,我转身一看,发现新来的学生是戴尔琼斯。他是席先生之前曾推荐过,但又临阵退缩的一位讲话不清楚的男孩。怪不得琼斯这个姓听起来那么熟悉。
“戴尔,”我对新学生说,“很高兴你能加入。”
他摸摸后颈,眼睛瞪着地上,嘴里喃喃说了些话。
“对不起戴尔,我没听见你刚才说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