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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的生死爱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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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柯对宾斯万格的著作作了富有特色的彻底探讨。达尼埃尔·德费尔告诉人们,在福柯死后,他在福柯的藏书中发现了仔细圈点过的宾氏的所有主要文章和著作——从《自古希腊到现在关于梦的理解和解释的演变》(Changes in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ation of the Dream From Greeks to the Present)(1928年),直到《人的“Dasein”(此在)的基本形式和有关知识》(The Basic Forms and Knowledge of Human “Dasein”)(1942)。    
    而且,福柯对这位精神病学家最有名的临床报告“爱伦·威斯特的病例”(The Case of Ellen West)极感兴趣。这份报告首次发表于1944年,它叙述了一个有自杀癖的病人的情况,读来令人震惊。这位时刻必须同自己的求死愿望搏斗的病人,命运十分悲苦,——这和福柯自己的命运倒颇为相似。    
    爱伦·威斯特在33岁时被送到宾斯万格的疗养院。这是一位中产阶级妇女,聪明伶俐,受过良好教育,特别善于用清晰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患有厌食症和忧郁症。从21岁起,她就为一些无法控制的死亡狂想所困扰。她在日记中写道:“死亡是生活中的最大幸福。”这句话被宾斯万格引用了。实际上,宾氏这份报告中的许多情感力量都来自爱伦自己的声音。    
    尽管她的这些情绪后来慢慢被排遣掉了,但死亡的可能在爱伦·威斯特心目中依然是惟一确定无疑的慰藉。她投身学术事业,又卷入了一场三角恋爱,并日显憔悴。在28岁时,她终于嫁给了一位求爱者,但体重仍继续下降,直至健康为之受虞。    
    到33岁时,她为饿死自己已花了近十年的工夫。这一年,她又四次企图自杀:两次过量服药,一次撞汽车,还有一次是企图从精神分析专家的窗户上跳楼。最后一次自杀未遂后,她被关进了一所疯人院,不久又被转送到宾斯万格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在她这些日子的日记里,爱伦·威斯特曾这样抱怨:“我一点儿也不了解我自己是怎么回事。不去了解你自己是可怕的。我把自己当作一个怪人来对付。我害怕我自己,我害怕那种感情,对于它我毫无防御能力,每时每刻都在由它任意摆布。这是我的生命的可怕的一部分,它充满了恐怖。……生活不过是受折磨而已。……生命已变成一座监狱。……我渴望着被蹂躏——而且实际上我每时每刻都在蹂躏我自己。”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受害者形象的杀人犯,”她继续写道,“一定有和我类似的感觉。他一天到晚地工作,甚至像奴隶那样拼命干活,可以出门,可以谈话,可以试着玩玩乐乐,但全都白搭。他会感到有一股极强大的力量把他拉向凶杀现场。他知道这会使他受到怀疑。而更糟的是,他对那现场怕得要命,可他还是得上那儿去。有一种比他的理智和意志更强大的东西控制了他,并把他的生命变成了一片可怖的废墟。”    
    在接受宾斯万格治疗的日子里,爱伦·威斯特表现得机灵而温和,并显然还在受到求死欲的困扰:“我找不到任何解脱的办法,除了死。”    
    根据自己的访谈,爱伦的日记和从她丈夫那儿搜集来的材料,宾斯万格将她的病诊断为一种“进行性精神分裂症”。他又同另外两位精神病学家一起对她作了会诊,而两位专家都同意他的意见,认为她的病已没有治愈的希望。他们决定把爱伦·威斯特从疯人院放出来,即使她几乎肯定还要去自杀。宾斯万格将此决定告诉了她的丈夫,她丈夫也表示同意。爱伦·威斯特回了家。三天后,她表现出一种奇怪的欢乐情绪。当晚,她便服毒自尽了。    
    宾斯万格评论道“拼命地不想作自己而想‘有所不同’”,而同时又“拼命地想作自己,这种绝望的情绪显然同死亡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当这种绝望的折磨恰恰表现为这样一种情况的时候,即人不能死,甚至作为最后希望的死也不降临,人无法摆脱自己,——在这个时候,自杀(正如我们这个病例所示),以及随之而来的虚无,便具有了一种‘极想得到的’积极意义。”这样看来,爱伦·威斯特最后的自尽之所以显得反常地快乐,“不仅是因为死亡是作为朋友而降临的,……而且还有这样一个深刻得多的原因,即在这种自愿的也是被迫的死亡决心中,存在不再‘极想得到它自己’,而是已经确确实实地和整个地变成了它自己!”    
    “她只是在她的死亡决定中才找到了她自己并选择了她自己。欢庆死亡也就是欢庆她的存在的诞生。然而,在那种存在只能透过放弃生命来存在的地方,那里的存在实在是一种悲剧性的存在。”    
    


第三章 袒露的心袒露的心(3)

    福柯觉得(爱伦·威斯特的病例)太有意思了。他为这个病例写了两篇评论。在其中的一篇中,他写道,威斯特“在两种情感之间进退维谷:一方面想飞翔,想在轻飘飘的喜悦中漂流;一方面又生怕陷入一个混浊的世界,在那里受苦受难”。飞向死亡“那个遥远、崇高的光明空间”,就是结束生命。但透过自杀,“一种完全自由的存在就会升起”(即使只是片刻间),“这种存在将不再承受生活的重负,而只看到一片晶莹的透明,就在那里融入一种瞬间的永生”。    
    很显然,福柯在了解死亡关注的问题上,找到了一位特别称心如意的向导,即宾斯万格。但宾氏在这几个月对福柯之所以重要,还不仅仅是由于这个原因。因为宾斯万格的著作不仅用一种非同寻常的克制态度,把自杀描述为某些人最后的也是最好的希望,而且还为确认和说明尼采所说的那种“自己”(what one is)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方法。    
    福柯当时一直在帮助雅克利娜·韦尔多翻译宾斯万格的一篇论文,该文题为“梦与存在”(Dream and Existence),最初发表于1930年。翻译完成时,韦尔多问她的合作者是否愿意为它写一个导言,福柯说可以。过了几个月,在1954年的复活节前后,福柯把文章给了她。韦尔多看到稿子吓了一跳:福柯的导言竟比宾斯万格的论文长一倍还多!但当她坐下来读它的时候,她却越读越激动。    
    福柯终于发现了他自己的声音。    
    乍看起来,福柯的导言完全是传统式的。它显然是关于宾氏著作的一篇注释性文字,这种“评论”方式正是后来福柯自己力图丢弃的。像他在这个时期发表的惟一的一部其他著作(即《精神病与个性》)一样,这篇论文的结论也谈到了“客观历史”和“真正的人”的“道德任务”,表现出一种老式的、准马克思主义的乐观主义。    
    但这些初步印象并不真实。深究一下就会发现,福柯的文章同宾氏的思想(或同福柯自己自称的关于“真正的人”的历史使命的信仰,这种信仰在这篇文章中看上去就像一种极其苍白无力的求救祈祷)只有极微弱的关系。实际上,像尼采的“教育者叔本华”一样,福柯关于宾斯万格的论文也是借谈论其他问题为名,提出了关于作者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历史”和不可避免的命运的一种看法。而那种不可避免的命运,在这里将透过关于“梦”的一种正确的认识,而不再透过某种社会的或阶级的分析(如马克思主义者可能做的那样),来得到解释。    
    当然,宾氏原来的文章也是谈梦的。宾斯万格追随弗洛伊德,把梦看作“通向无意识的最佳途径”。但在这篇有待展开的论文里,宾氏根据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对梦作了重新解释。他暗示说,弗洛伊德把梦解释为只容纳受压抑愿望的贮存库和那种愿望的(不真实的)实现,认为它反映了人的各种动物本能的变化——此论其实大谬不然。因为——宾斯万格断言,梦也是各种幻想的贮存库,这些幻想源起自日常的经验,很容易理解,而且还可能在有意识的存在中发挥助益。所以,在宾氏看来,精神分析学的任务之一,就是帮助做梦者醒来,并着手把他或她的幻想变成现实。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梦本身就是“不确实的”。这一点几乎从其定义上就可以看出,因为根据宾斯万格的说法,梦是某种“自我遗忘”的存在的产物。为了变得确凿无疑,人类应当在共有的历史范围内把自己“训练成有所作为的角色”。只有在这时,人类[或此在(Dasein)]才能以康复的和完整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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