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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钧?陈嵩钧?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如果你指的是你的旧老板,没错,就是那个出卖你的家伙。”
“又慈和他?很奇怪的组合。”
“没办法,这些年又慈进进出出医院,除了家人,她和嵩钧最亲。”
“她身体还是很糟糕?”
“应该说,我们习惯对她大惊小怪。”
“那就好。易安伯伯和薇姨还好吗?”
时芬始终没喊过她一声妈妈。也许在她心中,她只认定穆意涵是母亲,也许她下意识排斥,她和傅毅爵的关系太亲近。
“义母的复健做得很好,偶尔她可以和义父出去应酬、郊游。义父正式退休了,他不再管理公司的事,最近在计划来一次环球旅游。”
“那……他还好吗?”
总是最想知道的消息,她把它留在最后面;总是越迫切得知的事情,她越说得云淡风轻。
“毅爵要结婚了,在下个星期。”
这个答案早在预期中,但乍然听见,她的心还是猛地遭受一番撞击。
沉了、重了,她的心在深渊、在湖底,她无法呼吸。
他终于要结婚,他终于走出阴霾……
可喜可贺啊!她一心盼望的想法成为事实,她应该开心鼓掌……可惜她做不到,她只觉全身冰冷无力,昏沉的头脑现不出一片清明,严重的疲惫感侵袭……
第39节:心动、动心(下)(39)
“时芬……”
品帧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地,她回到现实。
“那、那很好啊!他总算走出过去。”
在她遗忘的日子里,他走不出过去,她却展开新生活;现下风水轮流转,他走出过去、迎向未来,轮到她留在深渊中沉沦。命运是不是种很深奥的化学反应?
“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的认为对谁都没有意义,帮我向毅爵说声恭喜,祝福他和依瞳百年好……”
低头,沉吟须臾,她摇头,“算了,别告诉他,他不会需要我的祝福。”
“你还是爱他的。”
品帧一语中的,箭插在她心头上,拔除不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鲜血淋漓,无能为力。
爱他又如何?他们是兄妹,他们出自共同的母亲,就算有再多的爱情,谁能够不放手?他们的爱情不能继续,他们的爱情根本是诅咒!
“我不爱他。”咬牙,她否认。
“我不懂你的固执。”品帧摇头。她的否认薄弱无力,爱情在她脸上写得分分明明,为什么她不肯放手追求爱情?为什么她认定他们不能再续?
为了她,他几番和毅爵沟通,他的冷漠和她的固执同出一辙。他不懂,明明心存爱情,为什么要为那些无谓的骄傲失去彼此?
她不语,苍白的脸望向远山,倚在树梢,那一夜回到心底……
雾在他们周遭环绕,他的体温一丝一丝融入她心中,于是,她告诉自己,那种感觉叫莋爱……爱很轻,太阳出来就烟消云散,再多的爱情都挡不住事实狰狞。
“时芬,你还有机会,走到他面前去,告诉他,你对他有爱情。”兄弟十几年,他怎会不明白,毅爵最介意的是她那句——我不爱你。
“我说过,我不爱他。”她不能爱他、不可以说爱他!虽然她是真的真的好爱他。
“你……算了,不说这个。时芬,你怀孕了,孩子是毅爵的,对不对?”
她猛回头,讶然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流产造成血崩,医生说过,再度怀孕对你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指的危险不单单指你,孩子也一样。”他严正说明。
她不语。
“你做过产检了吗?”
摇头,对上他犀利的眼神,她无法说谎。
“谈伯父、谈伯母知道这件事吗?”
摇头,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品帧有些火大,抓住她的肩膀,口气不善:“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的独立,为什么碰上问题你不肯求救?为什么你老要一肩挑起自己无法负担的事情?”
“我可以的。”推开他,她连连退后。
忍受痛苦是她的本能,不管她做得好或不好,到最后,她都有办法承担。
“你凭什么说可以?留在这个医疗条件很差的乡下,让你和孩子冒险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口口声声说把谈家人当亲人看待,碰到这么大的事,你连和他们商量都不肯?孩子明明是毅爵的,这段期间,你不说不提,宁愿眼睁睁看着毅爵和别人步入礼堂,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时芬,你从不希望别人替你担心,你却做尽了让人担心的事情。你真是个很难懂的女人!”
她知道他的激动是因为关心,松口气,淡然苦笑,手叠上他的大手。
“这世上,又有谁认认真真懂谁了?品帧,你放心,我会熬过去的,别告诉小颖,公演快到了,我不想她担心。”
“至少跟我们回家吧!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待产,除非你不介意孩子的安全,否则,你应该替他考虑。”他让步。
“让我再考虑一下儿,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没办法,谁让我欠你人情。”他说。
“我很高兴,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你,真的谢谢。”
风吹来,遍地黄叶被刮起,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又回到地面上,冬天即将过去……
16
谈时芬在品帧的安排下,住进离医院不远的公寓里面,她没有适应问题,只不过躺在床上,经常是辗转无法成眠。
第40节:心动、动心(下)(40)
是啊!怎能成眠?细数日子,一天一天,他即将遗忘过去,走入红毯。
很微妙的心态,既希望他从阴霾中重生,又害怕他忘记过去那段。
揽镜自照——又瘦了,这样一个不健康的母亲,怎能生出健康小孩?抚抚肚皮。勇气啊勇气,她真的需要很多很多勇气,才能生存下去。
捧着玻璃球,摇一摇,漫天飞雪,那是毅爵送给她的圣诞节,他和她之间的快乐部分不多见,这是其中一个。她会捧着它,慢慢老去,在心中一遍遍咀嚼属于她的禁忌爱情。
想他吗?很想,想他过得好不好,想他快不快乐,想他的眉头是否深锁,想他的依瞳是否能把幸福带到他手中。
他会幸福吧?毅爵……每每想到这个名字,便要鼻酸一阵,他终是寻到归依,终是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慢慢地,他会事业成功、儿女成群;慢慢地,他会遗忘自己,到那时候……他对她不再有恨,再见面,他会向她说声哈?!
那么,她呢?她会有一个他的孩子,日日相依,这个安排真不错。
门铃响起,时芬开门。
“品帧,你怎么来了?”
“思颖在练舞,我来陪你,等一下儿一起吃饭。”他是个遵守诺言的男人,他帮她隐瞒怀孕事实,不让思颖担心。
“你工作忙,不用特意来陪我。”
“今天周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陪你上街买点婴儿用品。”
他注视着时芬,她憔悴了。自从知道毅爵结婚的事情,她眉眼笑着,嘴里说着祝福,却用一种残忍的方式自伤。
说不爱他,那她的苍白代表什么?
他实在弄不懂这两个人,一个以决绝的行动来告诉对方“不爱”;一个用恨来作为对方“不爱”的回应。
可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们都不快乐,甚至是痛苦难当。
既然如此,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固执?为什么仍然骄傲地不肯向对方低头?
“方便吗?”
“我是个不错的搬运工人。”
“好吧!等我拿一下钱包。”再回眸,她吞去哽咽,“品帧,谢谢你。”
他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快去准备吧!”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百货公司,他扶着她,像一个体贴的丈夫。
“奶瓶需要买几瓶?”品帧问。
“不晓得,我没有经验。”时芬回答。
“我也没有,不过,我想十打应该够了。”
“夸张!”她莞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