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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希望我走?!”端木晓璐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不,不是。”冥海说谎了。“当然是!”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冥海迫切希望端木晓璐快点离开,或者说快点远离他,他想马上就结束这一切,但又不忍心……冥海十分矛盾。
“我还有点儿事,上楼了,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说完冥海就噔噔噔地跑上楼了。
他心里很烦,端木晓璐本身没什么,但因为她是冥海最好朋友的妹妹,所以冥海才难开口。
而且看端木鑫那架势明显就是托付的意思!他那天晚上瞪冥海那眼神让冥海一想起来就发毛。但总有一天要说清楚的,时间越长误会就越深,越来越麻烦。
豁出去了!冥海心里想,他站起身,要向楼下走去。“砰———”是关门的声音,他跑到楼下一看———端木晓璐已经走了,茶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难道,她感觉到了?!不会的,她没有那么聪明!这次又前功尽弃了,等下次有机会吧!冥海盘算着,他真该出去走走,他有好多天都没有出门了。冥海走出门,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在意,可能是由于长时间不接触外界,与这个世界不再是那么熟悉了。
他走出了小区,拐到金河大街上,虽然雨停了,但是天并没有马上晴,马路上的汽车被泥覆盖,他们奔驰的时候,车尾总是会甩起一层层厚厚的泥。尤其是出租车,连车牌照都被盖得严严实实的,那些出租车司机大概情愿这样,因为当他们闯红灯的时候,摄像机就无法拍下他们的车牌了。冥海欣赏着雨后的杂乱街景,这似乎是他消遣的一种方式,如果现在要是像漫画书上画的那样,他脑袋上一定画着一个又一个大灯泡。
走着走着,雨又下了起来,纤纤的雨丝划弄着冥海的脸,弄得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像兔子一样。他为了避雨转身钻进一家网吧里,环境还不错,看样子是新开的,屏幕上的保护膜还没有撕下来,银色的键盘上也没有黑黑的手印。
“上六十四号!”那个女网管说。
冥海找到了机器,刚坐下,听到那边有人在喊:“去你妈的!你是谁啊?你爷爷我上网的时候你还在家吃奶呢!”
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他正对着耳麦,拼命地说脏话。冥海知道,又是那些无聊的人在语音聊天室里作口舌之争了,那个男孩被气得面红耳赤,自言自语道:“妈的,敢骂我!”他戴着耳麦,耳朵被堵住了,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大,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坐在他旁边的人已去找网管换位置去了。
这时一个男网管怯生生地碰了碰他:“您,能麻烦您稍微小一点声吗?别的客人也在上网。”
“哦……”那个男孩脸红了,简直就像熟的番薯一样。“不好意思!那我换个机器吧!”
“哦!好的!”
“您坐六十五号。”服务员毕恭毕敬地把他带到冥海边上,他对冥海笑笑,坐下了。
冥海左边坐着一个很胖的女人,两腮鼓了起来,把鼻子包在了里面,两只眼睛也凹进去了,变成了两个黑点,下巴底下有三层肉,满脸都是褶。她也带着耳麦,不过那简直就像一个南瓜上面插着一把没有把的叉子。这时这个女人慢声细语地说:“你好,你在吗?我想你了!”声音甜得叫人直发冷,她也在语音聊天室。
“是啊!我昨天做梦都梦到你了!呵呵!”一个男子的声音马上应答。
冥海开始在椅子上蹭来蹭去,他有点坐不住了,他游戏里面的人物又死了一次。
“那你喜欢我吗?虽然我们还没有见面……”
不要啊,冥海心想,电脑那边那个男的要倒霉了。他相信,那个男的见到她那一刻,一定会扑到她怀里去的———当然那是被吓晕的。
“喜欢!你今年多大了?”
“我?!你猜!呵呵,你猜不到吧,我二十五岁,嘻嘻……”
“靠!二十五岁,五十二岁还差不多!”冥海再也坐不住了,想换台机器。他转过头,突然发现坐在他右边的那个男孩也在惊讶地望着他,冥海对他笑笑,把网管叫来,“有别的空机器吗?”
“对不起,已经满了。”网管得意地说,好像在炫耀这家网吧生意好一样。这时那个男孩用挑衅的口吻对网管说:“别看现在人多,他们不过是进来避雨的,你得意什么?!”
网管的表情顿时变得像吃过苍蝇一样,灰溜溜地走了。男孩虽仗义执言,但他那个满口脏话的凶神恶煞形象在冥海脑中记忆犹新。
这时那个男孩同情地对冥海说:“靠!你真倒霉!怎么会有这样的……”他挤挤眼,望着那个正和别人聊得火热的胖女人。
“哦,你既然对她这么感兴趣,那咱们换位置,你挨着她?”冥海打趣道。
“不,不用了,还是你坐那儿吧!你要是下机,我也跟你一起走。”男孩慌张地说。
冥海向右看了看他的屏幕,又往左看了看那女人的屏幕,突然兴奋地告诉那个男孩:“嘿!你看,你们在同一间聊天室,就是这个!”冥海用手指着,“就是这个小甜甜,就是她!”
“啊?!”男孩发出一声惨叫,全网吧的人回头率97%,先看看那个刚才大声骂人的男孩,又看了看冥海,好像他的大声号叫是由于冥海的原因一样。冥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相信,现在网吧里的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了。那个男孩说:“她……她……刚才还和我说话了呢!”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你好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我是甜甜!”那个甜腻的声音又钻进了冥海的耳朵里,同时,那男孩也张大了嘴,想叫,却又叫不出来,像个猴子一样。他对冥海说:“她……她在和我说话!”冥海扑哧笑了出来,无法控制自己,在椅子上兴奋地前后摇动。他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过这样做也没有用,笑声在嗓子眼里不经意地跑了出来。
那个男孩恨恨地瞪着冥海:“你幸灾乐祸!”
“没……没有,绝对没有!”冥海板住了自己的脸,一副正经的表情,但是眼角还残留着刚才乐出来的眼泪,这是无法掩饰的。
“真的?”
“嗯……绝对没有幸灾乐祸。我很同情你!嗯!”
“嗨!你说我多倒霉。”
冥海心想,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又帅又狠的样子,其实是很单纯的,这么好骗。
“那,咱们走吧!”
“好!”说着两个人站起身来向柜台走去,身后还传来那个女人发出的甜甜的声音,“你怎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说实话,冥海很同情她,上天让一个人降生到世界上,不是什么都会给她的,总会有一些遗憾。她没有好的外表,却有一副好的嗓音,她充分发挥了她的优势,在网上寻找她在现实中很难找到的东西,这又有什么不对呢?如果她心地善良,孝顺父母,她还是挺优秀的人啊,总比聪明美丽,却不好好珍惜,整天怨天尤人的那些家伙强多了。
他们俩走在街上,天晴了,那个男孩走在路边饶有兴致地踩着路上的积水,然后看看自己能否躲过溅起来的水花。他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一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冥海好奇地问道。
“我?我叫边阳,无边无际的边,阳光明媚的阳,十六岁,你呢?”
“我叫桂冥海,十七。”
“哦,你比我大一岁。”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想想吧!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她,是她先看到我了,那后果会是怎样?!想都不敢想。”他夸张地打了个寒战。
冥海正在脑海中勾勒那个滑稽的场面,男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说完,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没等冥海说“再见”就钻进车里走了。
冥海转身往回走,带着沙粒的污浊积水漫过坑坑洼洼的铺道板,粼粼的发着光,使本来开心的冥海又低沉了下来。他曾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命运比做蓝天,清澈,纯洁,但深邃,仿佛在眼前而又永远也摸不到!他也曾真诚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端木鑫,可端木鑫却十分理性地告诉他:“你生活在大气中!蓝天只是人们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