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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李佳老师话异常的多,大概是不放心大家的第一个假期吧。在她宣布放学的时候,同学们大多数都没反应,睡眼蒙眬地坐在座位上。
“放学!”她又说了一遍,这次才有人站起来揉揉眼睛,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出去。冥海也站了起来,一扭头却发现绍言不见了。
“绍言哪儿去了?”冥海着急地问边阳。
“他不是和你一个考场吗?”
“考完我就走了,再没见着他啊!”边阳有点慌,“走,去他家找他吧。”“那……你们去吧!找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韩发说。
“好。”
两个人打车来到那栋楼。
“真的,来这儿我感觉不好。有点儿阴森森的。”边阳摸着肩膀说。
“嗯,要不让他搬我家住去吧!”冥海说。
“那哪是长久之计?他终究要自己面对生活啊……”
四楼的声控灯还是坏的,冥海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找门铃,可是他却发现了一张夹在门框里的小纸条:“我去完成奶奶的遗愿,你们别担心。我身上钱够,二月二十日我会到校的。”
“靠!”
“我靠!”
12
半个多月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半个月前,郑小美还为自己失败的初恋伤心欲绝,而现在,望着平静的波浪,心澄澈了。她成熟了好多,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痛失了“初恋”,还是疏远了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而已。不过韩发那句话却依然回响在耳畔:“……祝你幸福!”
那天她放下电话失声痛哭,在眼泪即将殆尽之时,她拔下了手机卡……两天后,她决定再给他打最后一个电话。关机。给冥海打。不接。看来他们是统一了口径……
“妈妈,我想提前休半个月假。”
“你有中考啊!怎么休假?耽误半个月课呢!”
“我累了……我想去大姨家静静。”她干涩的眼睛周围布满泪渍。
“宝贝,你怎么啦?告诉妈妈。”
“别问了,我就在那边过年了,开学回来。”
“那好吧!”
当天下午她便坐在飞往厦门的飞机上了……
她的大姨是个有钱的寡妇,两年前,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儿子与丈夫,而她却安然无恙,她一直以为是儿子与丈夫的灵魂庇护了她,所以她坚强地活了下来。她在厦门郊区的海边买了一所小别墅,很安静,门前的沙滩像是她一个人的,从没有游客打扰。她经常独自坐在门前的沙滩上,好久好久。有时天气晴朗,夜空会变得晶莹闪烁,抬头仰望,仿佛置身于宇宙中,耳边回响着轻柔的海浪声,飘散着清香的空气……
“小美、小美!”大姨兴奋地向她招手。她虚弱地走出机场出口,一头扑在了大姨的怀中。她的大姨没有问这问那,只是抚摸着她的脑袋,说:“走吧,回家。”
郑小美打开车窗,海风吹在脸上,空气中的盐分与脸上残留的泪痕相互摩擦,发烫。
“你知道吗?我们住的地方很静,人非常少。到了晚上不关门都行。”大姨一边开着车,一边高兴地对郑小美说。
“哦,是吗?”
“是啊!而且晚上满天空的星星好漂亮!”
“呵呵。”
那是一栋白色的别墅,坐落在浅滩的高处,即使涨潮也不会影响到它,当然———除了海啸。它的窗户是蓝色的,是大海的颜色,让人从室内打开门走出去不必那么惊讶。房檐上有海燕的窝,它们放弃悬崖,选择这个安静的小屋。周围一片和谐的气氛。
郑小美很惊讶,她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一个环境让她静心,发泄。一时间,有好多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海浪、日出、日落、星空,还有海鸥沙哑的鸣叫。这使她安静了下来,慢慢地摆脱了心灵困境。
她常常沿着海岸走好远,直到附近的小渔村,甚至更远。她踩着浪花打过的印迹一直走,身后留下了一连串可爱而忧郁的脚印,延伸至黑夜。
一天中午,她来到了那片长长的沙滩,阳光灿烂,把原本深沉的天空照得发亮,她不喜欢,正决意要往回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浅滩上站着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欣赏着大海,他的穿着不像是海边的渔民,文质彬彬的。他的脚步从容,慢慢走向大海……
他要干什么?郑小美疑惑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只见他双手捧着什么,一点一点地走进了海里,越走越深……
“喂!你在干吗?”郑小美对那个人大喊,迅速跑过去,可那人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海里走。郑小美“扑通”扎入了海里,拼命向他游过去,就在她离那人一米多远的时候,他一头栽进了大海中……
13
天气转晴,太阳开心地笑着,灼热开始将小堆积雪从深处融化,给人以春天来了的错觉。绍言愁眉不展,他拎了个简单兜子,背着书包前往火车站。
“孩子,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啊!”
“将来奶奶要是死了,奶奶只希望能在大海中飘荡,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
过去绍言常听奶奶说这些话,感觉很遥远,“哎呀!奶奶你干吗总这么说呀!”转眼间这些话都不知不觉变成了种种责任,像飘雪那样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好沉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但他必须做,他不能让奶奶失望。于是他买好了去厦门的火车票,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书包文具、几件衣服,还有奶奶的骨灰……
火车从容地穿梭在乡村与乡村之间,时不时地吸引了铁路边劳作的农民的眼神,他们向往地望着火车,不知他们何时也能坐在这么一条大蛇上面,从小地方走进大城市。绍言倒是羡慕他们,因为他们一定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不必独自去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南方的天空好像要比北方的蓝很多,这是不是大海的预兆呢?
绍言想象着腾空的海浪击打着礁石,发出令人震撼的巨响,自己站在高地上,将奶奶的骨灰挥洒出去……他眼角流出一滴泪水,然后马上用衣服抹掉了。他不自觉地摸了摸那藏在衣服里的小包东西,手有点抖,心随之一颤,又流出了眼泪。
次日早上,一直沉寂的车厢突然响起了令人愉快的音乐,向窗外看去,原本一片片低矮的小房子变成不整齐的楼房,天空有好多绍言从没见过的白色的鸟在盘旋,天变成了湛蓝色,将整个城市照得生气勃勃。绍言拉开了车窗,一股清新的空气吹入了车内,风轻轻地、温和地抚着他的脸,绍言向远处天底下的另一片蓝色望了望,深深叹了口气。
“各位旅客注意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将到达本次旅行的终点站厦门车站……”
走出火车站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海边附近给我找个旅馆,安静点就行。”
“我知道个地方靠海,挺偏……”
“去吧!”三十分钟车程,一路上,没见到几个行人,这让绍言觉得舒服了很多,尤其是现在,他不太喜欢人声嘈杂。
那个旅馆是个小二楼,大概是当地渔民经营的小本买卖。在不远处支着一个大架子,三四张渔网晾在上面,传来一阵阵海腥味。不过绍言舒心地吸了一口真正的“新鲜空气”,因为后面就是一片布满卵石的海滩,岸上到处都是被海水打上来的海物,有的已经被太阳耗干,有的还在闪闪地发出光泽。旅店老板是个朴实的渔妇,大概还没习惯当掌柜的,看见绍言,就像家中来了客人一样,端茶倒水,根本不提住店的事。
“嗯……我……我想在你们旅店住一个月,请问费用……”
“啊?一个月呢?那好啊!包吃包住,我看就……”那个女人显露出为难的神色。过了好久,她走过来难为情地说,“你看……我们这小本买卖……我们……”
“没事,您说吧。”
“三百块。”那个女人脸红了,半天没吱声,突然冒出了一句。
“啊?!”绍言十分惊讶。
“哎,那你说多少,两百六十怎么样?”那女人忙改口。
“大婶,我说要住一个月!”绍言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那就……那就两百四?不能再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