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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背影再也望不见,邵文的心中猛然生出莫名的懊恼来。只手一扬,便搭在了小厮的肩膀上,邵文索性佯装醉酒,借口醒酒,步履不稳的踉跄跟出了门。
没有云的夜晚,皓月当空……邵文的眼底早已一片清明,他摆手喝退小厮,连胸前的红绸花也被自己一把扯了下来。
静静凝望着邵云在黑幕中消失的方向,邵文只觉自己的眸中越来越冷……
第6回 伤心断肠时
别处俱是灯火辉明,唯有桃喜的屋内昏暗的没有一丝烛光,连微风中隐隐而动的老槐树黑影,投在窗户纸上也变得格外斑驳可怖。
一场莫须有的春雨便让自己一病不起,何时变的如此娇贵了,幸得大夫人恩慈。近几日都是阿籽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和药汤,桃喜每次询问,她便支支吾吾,推说是大夫人送来的汤药,临走时还不忘留给桃喜一小碟凉果。
丝竹乐音不息,鞭炮礼花不绝于耳。桃喜明明已经将窗门都牢牢关起,为何那些充满喜悦和祝福的声音依旧仿若在耳边一样。
桃喜侧身躺着,脸朝着外头,一双杏眼怔怔的瞪着窗上狰狞的影子,平静宁和,只有那串成链的泪珠不住的划过苍白的脸庞。这药再怎么喝的勤,也依旧不见好。哪怕就这样躲藏在角落里,默默的死去,或许才是老天为她安排的最好结局。
今日邵文大婚,所有的下人都去婚礼处当差了,下人房空无一人,桃喜因是跟了大夫人许多年了,便和阿籽单独有一处屋子住,大夫人待桃喜还是亲厚的。
看着关的甚是严实的门窗,邵云无奈叹息,撩起衣摆,在桃喜屋外的石阶上悄然坐下,虽然隔着一堵墙,而他们悲伤无奈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桃喜病的这几天,邵云入夜后都会独自来到这里停驻片刻。而今夜也同往常一般,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屋外陪伴着她,哪怕她从来不曾知晓。有的心情真的无需为人所道,只要怀揣着的是同样一颗心便能一目了然,邵文能给的他给不了,那么他只剩下默默守候。
从礼堂传来的欢喧声依旧此起彼伏,热情高涨。邵云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在门外坐了多长时间,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邵云猛然看到前方一个人影正往此处而来,他仓促起身,侧身隐入一旁墙角边。深怕给桃喜带来莫须有的流言。
而来人似乎如夜间的兽般灵敏矫捷,对邵云的行动了如指掌。那黑影在墙角边驻步,用后背对着邵云。
月光潺潺的泻在地面上,面前的人一直不曾开口,邵云也默不作声,无形的对峙中掺杂着莫名的愤怒。
终于还是有人轻哼出口,“大哥,莫非是醉了,连路也认不得了?”
邵云淡淡的开口,“小文,是你醉了。”
绍文猛然转身,邪魅的一笑,“大娘要是知道大哥这个样子会不高兴的,大娘不高兴便……”
邵云不明白如今的绍文为何会变得如此,而使他最不能忍受的却是绍文对桃喜的态度,他也回望着邵文的眼睛,最后将目光落到远处的一角,“你对大哥的关心,大哥很感激。”
躺在**榻上的桃喜似听到门外有人语声。
门在不经意间开起,压低声响你来我往的两人同时收声。回首只见桃喜披散着一头青丝,只着中衣伫立在门边。
几天光景,她便消瘦了许多,原本粉嫩的脸庞苍白憔悴,神采飞扬的明眸毫无生气,就连眼角的泪痕都没有干。
桃喜在目光触及绍文时,迅速把头低下,“大少爷,二少爷。”
绍文看着邵云关切心痛的眼神一直缠在桃喜身上,毫无避讳,顿时觉得很是暴躁。愤然逼近桃喜,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桃喜突然吃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邵云赶到一旁护住桃喜,挡在两人之间,“放开她!”
绍文却不肯放手,反而加大手劲。
“我让你放开她。”一向温文尔雅的邵云突然暴怒的大吼。
绍文依旧死死的盯着桃喜的眼睛,盯的她不自觉的把头扭向一边,“什么时候,将我大哥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听到绍文对桃喜报复性的嘲讽,邵云半眯起眼,他是真的被激怒了。先放手的人明明是他,并且毫无征兆,使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他和桃喜是否真正爱过。但一切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消逝,伤口也总有愈合的一日。为何还要打扰,肆意伤害,因为仗着桃喜对他的心吗?原来真心便是用来如此践踏的。他不该跟绍文提起桃喜,是他的错。绍文的选择已摆在眼前,这样子只会徒增桃喜的苦痛。
绍文依旧不依不挠的模样,邵云忍无可忍一手推开邵文,用力将桃喜拉回自己的身后,“小文,你真醉了。”
绍文趔趄后退,待站定后轻掸了下胸前的褶皱。
邵云的身量与他一般高,桃喜躲在邵云背后看不真切她的表情。绍文低头斜眼看着桃喜拽着邵云衫子的小手,心里堵的慌,恨恨的道,“真是良辰美景,郎情妾意。”话未完,拂袖而去。
见绍文失态的离去,桃喜幽幽松开拽着邵云衣衫的手。两人都没有出声,邵云将桃喜轻柔的揽在怀中。
桃喜用力的眨着眼睛,希望能将自己的眼泪止住,却不一会已将邵云胸前的衣襟濡湿一片。邵云无奈的叹息,说不清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现在的桃喜什么都不愿去想,她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哪怕一会也行。
婚礼的喧闹渐渐冷却下来,本该是一个宁静的夜,但一切都已无关。
第7回 自古情难驻
李夫人房里的宁香匆匆进入内堂,覆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李夫人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嘱咐,“你先去干自己的活,还有管好自己的嘴。”
“是。”宁香恭敬的福身退下。
李夫人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思绪,继续打点着一切。她冷冷的剐了一眼正端坐在席上的缪氏,她正捻着酒壶,兰指微翘,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随后轻品饮尽。
十几年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她依旧风韵十足,虽然表情一直冷冷的,但美目盼兮时,没有几个人能抵挡住她迷人的神韵,似要看进你的心里,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倘若自己也是男人,定也会迷恋上这朵美丽孤傲的深谷幽兰。
除了府中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缪氏一般都不会到场。邵老爷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在她身上,似是无情,却又带着不为人知的留恋和不舍。李夫人是最了解自己的结发丈夫的,他心里有谁没有谁,她比谁都清楚,如若缪氏对老爷或是对自己的儿子能够关心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除去自己娘家的势力不说,谬氏在邵府的地位绝对会超过她。但是她没有,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关在幽兰居,对一切不闻不问,老爷是好面子的,起初还会耐着性子去她那坐坐,时间长了,也便作罢了,又有谁愿意一直对着一个冰美人,去尝试融化千年冰霜。
这样也好,缪氏不爱她的丈夫,不爱自己的儿子,那么李夫人的心里便没有如年轻时候那么恨了,爱情退却后还剩下什么,唯有名分和地位才是最实在的,无论生与死她都是正妻,邵府的大夫人。邵文娶了冯青澜,又让她开始有强烈的危机感。曾经母家无权无势,可现如今形势已经完全改变,冯家势力熏天,家底甚厚,作为冯家乘龙快婿的邵文,已经严重危及到了邵云嫡长子的地位,邵老爷心中的天平怕早已毫不犹豫的倾向了邵文,她该如何是好,她又该如何打算。而在这节骨眼上,邵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开始明目张胆的与桃喜这丫头走的颇近,她为儿子的不理智感到懊恼。李夫人暗暗决定要在邵云情根尚浅的时候将这快要发芽的种子剔除掉,越快越好,不能让他在这条无谓的路上越行越远,最终一身是伤。
月至中天,宾客们纷纷告辞,仆人们忙着收拾。偌大的邵府终于静谧下来。一切趋去平静;而许多人的心里却并没有平静。大家各怀心事,有人喜悦,有人疑虑,有人心伤,有人无奈……
送桃喜回屋后,邵云缓缓的踱步回到自己的院子,没有惊动下人,没有点灯,一人静静的坐在案台前。
面对桃喜的一切他开始变的不再淡定,一些细微的表情都牵扯着他的心,而如今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帮桃喜走出这个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