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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了眼身旁的主子,奈何此刻的冯青澜也如她般尴尬,最后只得自己欠起身,硬着头皮往里屋进。她心中自是明了,二少奶奶哪是真落了什么首饰,不过寻个借口进书房罢了。
眼见邵文不闻不问的阖着眼小憩,冯青澜不觉朝藤椅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她挨着窗棂的身形,恰好挡去覆在面上的光影,这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去,放下了垂在半窗上的竹帘。
“出去!”眉心一蹙,冯青澜的举动非但没能引起自己的半分好感,反倒惹得邵文满心厌恶四起。他蓦地睁开眼,也不看她,只是低声喝道。
“我……寻我的东西,可没碍着你什么……”冯青澜弱弱应起,随又气定神常,声色高扬道:“难不成这间房里我还进不得了?!”
“我再说一遍……”邵文翻身坐起,像是瞧着陌生人般对了冯青澜上上下下一打量,然后道:“出去!”
随人们闻声一惊,纷纷缓下手中动作,却是没人敢抬头去瞅主子一眼,只垂了手杵成一排,也不知是该继续替二少奶奶寻镯子好,还是该听了二少爷的吩咐出去好。
“都愣着做什么?继续给我找!”冯青澜刻意避了邵文的注视,厉声发话道:“若是这儿也没有,那定是你们几个小蹄子偷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一干子小丫头皆被唬了一跳,忙不迭跪倒在地,求饶道:“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
冯青澜轻哼出口,只未等面上露出鄙夷一笑,却已是被霍然起身的邵文一把拽出了房门。
“你!”毫不留情的推手,让冯青澜一屁股跌坐在了廊阶下的草坪地上,硬是起不了身。她揉着磕疼的腰肢,想到自己在下人面前的颜面尽失,不禁委屈了声咒骂道:“你不是人……简直混蛋!”
邵文反手将信笺至于袖袋,又从中取过一方帕子,垂眼而视,轻蔑道:“冯青澜,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这会让我觉着恶心!”
“恶心?那么你呢?!嗬……五百个现大洋,出手还真是阔绰!可你也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带给你的……”见邵文无所忌讳的拿帕子反复擦拭手掌,冯青澜顿觉泪水蓄满了眼眶,然她虽怒到了极点,却也痛到了极点,于是怒极反笑道:“你说你一个庶出的少爷,如今又是实权不握,若再因为开罪我而失了爹爹帮衬岂不一无所有?难道你都不会为此担心吗?”
“说的不错……”邵文长眉一扬,旋即丢去手中方帕,垂首笑道:“只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俩已经完了……”
娟帕幽幽飘落,而不轻不重的话语更是让冯青澜在一时间内失了所有底气,她杏目圆睁的怒视着邵文,殊不知自己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真是一无所有了,你也不怕?!”
邵文负手而立,直望了那灿烂明媚的长空好半饷,才冷冷启唇道:“求之不得……”
话音一落,人也随之调转了身形。冯青澜虽不愿拉下脸面去留他,但对了邵文欲走的背身,还是忍不住唤道:“邵文,你别走!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邵文不语,只应声顿步,稍一侧首,便已见冯青澜径自立起了身,正朝着自己走来。“你是想拿自己的一无所有去和大哥换姨娘吧?”她随手一抹面上的泪光点点,却即刻媚了声嗤笑道:“只可惜人家心里早就没有你了,哪是这般容易就能换的!你以为……”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邵文眸中一冷,连带着面上也变得森森然道:“想要继续相安无事的过下去,那就管好你自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当然想跟我的夫婿好好过下去……”绕到邵文跟前的冯青澜,勉力不去在意心中涌起的酸楚,虽是笑若灿夏,却也泪眼婆裟道:“而且……不单是相安无事,更要恩爱如初!”
因着这番话,邵文生生愣住,但仅仅经了片刻过后,他便已是唇角一扬,出语嘲讽道:“虽说现在是大白天,可做梦这档子事也总该分清个子丑寅卯,并不是什么时辰都能的!”
“我要的……不过人前的恩爱如初!”迎着邵文的讥讽,冯青澜不退反进,仰了面直盯住他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道:“倘若你肯配合……红昌一事,我可以作罢!”
“冯青澜,你没事吧?那些个没皮没脸的破事,可都是你自己干出来的……与我何关?”邵文立在原地,亦是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近身上前的冯青澜,只心底更甚的讽意,却让他抑制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再说这人前人后知道你我何故撕破脸的可不是没有,即便我为你守口如瓶至今,却也难保旁人会一传十,十传百,兴许一早就被传的腻味透了……试问如此划不来又毫无意义的戏码,我做什么要配合你?”
“你……”冯青澜恨恨一语,却终是窘迫的挪开了眼。她盯着不远处洒满金光的郁郁葱兰,心里止不住一阵愤懑……邵文的冷心冷面,自己再清楚不过,而且事到如今,她已不存半星期许,直盘算着要与邹松堂再结连理,可每每纠结于心的不甘,却让青澜实难做下决定,只得允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身段,去想着同他重修旧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怨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也不明白继续留在邵家是为了伺机报复还是真正割舍不下,总而言之,现在的她还不愿离开,更不想被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过话说回来,那红昌确实是我花重金招进府的!至于目的,本也为了投你所好,替你行个方便,只是现在看来,这方便不但与你,更是与我……”邵文清冷一笑,信手拢了拢微敞的领口,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撵冯青澜出屋,竟是疏忽了衣容,想着踅身回房,却又在擦身而过之际,对了她调侃道:“你俩还真没叫我失望……”
明知邵文想借邹松堂摆脱自己,可真正从他口中得知,却成了另一番苦涩滋味……冯青澜茫然的眨了眨眼,只惝恍中,满腔愤怒已是转了方向,直指桃喜而去。“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她忽的展臂拦下邵文,贝齿轻咬道:“所有一切你都不在乎,那么……她呢?!也一样无所谓吗?”
“威胁我?”邵文嫌恶推开身前阻挠,阴沉话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到底自己还有没有条件可以拿出来和你谈的!”踉跄一步后,冯青澜稳住了身形,她恰似毫不在意般娇媚一笑,只掩在宽袖里的丹蔻却在无声无息间寸寸收紧,“为表诚意,我可以先说个大房的秘密给你听……”
话毕,邵文果不其然的收住了步子,但眉眼一寒,尽是平视着前方,冷冷落落道:“你说!”
冯青澜挨身站定,只一踮起足尖,那身上带了的浓烈胭脂味已是朝着邵文扑面而去,他刚不自觉的摒住鼻息,却是被她附耳的话语声狠狠怔住。
“还有一样……”看着邵文面上一变再变的颜色,冯青澜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
“说!”邵文极力隐忍着胸口升腾燃起的无明业火,俯首一拭,给了冯青澜一记凌冽的侧目。
“这回是关于她的了……你可还想听?别忘了我要的配合……”话至一半,本笑的花枝乱颤的冯青澜却遽然噤了声,那毫无征兆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臂让她倍感惊慌,她甚至未敢挣扎,只望着对首凶神恶煞的邵文,怯怯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邵文面露凶光,一紧手中力道,已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厉色道:“是你教唆她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不是……”冯青澜艰难喘气,着实不成一语,只得拼命摇了头,否认道。
“不是你,会是谁!”邵文猛力一收手,狠绝道:“这笔账,咱们秋后再算……先把该说的给我说清楚!”
一失了钳制,冯青澜急忙捂住泛痛的脖颈,气吁吁的离了邵文几步外,紧张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大娘要她去罘罄寺为你娘做百日,顺道替邵家祈福……”
“罘罄寺……”邵文低眉一语,暗自思忖了许久,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说,时间还挺长……”冯青澜小心翼翼的看向邵文,补充道:“足足半月有余……”
远边的天光云影虽暗沉了不少,可依旧折得邵文半眯了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一回神,便大步朝书房而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