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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音未落,便见她的面上已被激动覆盖,她像是认识自己一般,正愣愣的绕开松堂朝他走来,而她似乎又很紧张,但见那不断翕合的唇瓣,也未见她连成一句完整的话出口,于是邹雷浩不确定的问道:“丫头认得我?你是……霁蓝的儿媳?”
“您来了……您还活着?!”桃喜目光灼灼,心中一片百感交集,她明知如此直白的话不该出口,却也顾不了许多,更是忘了还有个邹松堂在场。她只想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想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三姨太的故人?即使她从未告诉过自己那人姓谁名谁,也不知道这位先生叫什么,可冥冥之中,桃喜就是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邹雷浩略一沉吟,终是轻轻的额了下首。她这番不讳的问话是替霁蓝问自己的吗?为何他一点也觉不到反感,反倒是一颗心像被剐去了大半似的,疼的直抽冷气。
“先生,请给她上柱香吧……”在他点头承认的顷刻之间,桃喜眸中的泪珠竟也跟着夺眶而出。迷蒙中,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三姨太绰约的清姿,这让她忍不住哽咽道:“可惜……您来晚了!”
“好……能告诉我她葬在哪吗?我想……见见她……”邹雷浩只手接下桃喜递来的三柱香,却又转给了邹松堂,他如何肯在这样的情况下连带着邵家的祖宗一并祭拜了?桃喜不明个中缘由,他也并不怪她,“还有……她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桃喜并不执帕擦泪,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邹松堂躬身三拜的身形,心底蓦地涌起了浓重的不安……这俩人长的这般相像,年岁又差了一辈,该不会是父子吧!
“丫头?”邹雷浩顺着桃喜的目光睨了一眼儿子,忽觉有些烦乱,可一想到面前的是邵文的媳妇,还是软着口气道:“你是霁蓝的儿媳,可我这个做长辈的却不知该怎么称呼你……还请你见谅!”
“没……没什么……是我疏忽了,我……”三姨太的故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对了桃喜亦是如此温文和雅,这让做小辈的她反倒感觉窘迫万分。想着方才的失礼之处,竟是慌乱的无论如何也寻不见自己的帕子来。
匆忙间,桃喜只得捻袖拭泪,却不想一方帕子正悄然递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给……桃喜……”只帕子一送出手,邹松堂便迅速退到了一旁。他神情自若的迎着父亲异讶的目光,一脸的蛮不在乎。
“你叫桃喜……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今日就先回了……”邹雷浩见桃喜越发的尴尬,竟是攥着帕子进退不知,于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以示警告。这丫头看上去好像对松堂很厌恶,也不知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一想起儿子的为人以及那夜与邵文在莳花楼前的邂逅,心中遽然又起了细细密密的烦躁来,让自己只想带了这个不孝子赶紧走人。
“先生……”桃喜抿了抿唇,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邹雷浩的问题,犹豫了一霎,还是朝了他离去的身影跟了上去,“罘罄山北麓的上顶坡……她就在那!”
“谢谢……”邹雷浩见桃喜跟来,忙不迭顿下步子,可心里却止不住一动,竟是很想再见见邵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桃喜能否将邵……二少爷请出来,我想与他见上一面!”
“他……”桃喜一时回接不上,只得为难的望着邹雷浩支吾道:“真是抱歉,他……”
“无妨的,我只是随意一说……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祖上姓邹,全名雷浩,你可以喊我伯父,不必叫的那么见外。另外,松堂是我的犬子,如果……有什么事,你大可告诉我,我就住在城南的邹公馆里!”邹雷浩对了桃喜和蔼一笑,最后沉沉的望了一眼身后众多的牌位,再次启开了步子。
霁蓝……即使不知道她的牌位隐在哪儿,即使自己确实来晚了,可他的心却还是最初的模样……而邹雷浩此时也豁然明了为何他会对初次见面的桃喜如此喜爱,一切都很简单,因为她是邵文的媳妇,也就是自己的……儿媳……
第129回 往生难往生
祠堂外,天空阴沉的没有一片日光,尽是漫天的重云和浓雾……
桃喜将邹雷浩送到堂门口,可他却没有即刻离去,而是不由自主的踱到了随人们焚化寿品的空地上,任由通红的火光印染悲伤的面孔,却只望着悠悠而起的尘烬,一瞬不瞬。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环绕成圈的法事和尚手中不停撷着念珠,正一遍遍的诵着往生咒。
虽然隔的老远,可这入耳的超度亡灵声还是深深震撼了桃喜的心,她期艾的倚在廊柱边,看着邹雷浩亲手焚经的背影,不禁合掌轻念道:“希望您能离苦得乐,早登西方极乐……”
邹松堂并没有跟了邹雷浩一道,而是默默来到了桃喜的身旁站定。看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心底忽然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怜惜,又好像不是,竟是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他支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思忖了半饷,终于忍不住出口道:“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桃喜闻声,也并未像在堂内那般避他若浼,而是黯然的平视着前方道:“没有……”在见到邹松堂的刹那,也许自己还很想痛斥他所作出的行径,可如今平静下来的她,竟是丝毫没了这个无谓的念头。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条导火线,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罪魁祸首!
“没有……”邹松堂喃喃重复了一遍桃喜的话,遂以又额了额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桃园里吹的那支箫曲,你听的怪认真的,我还以为你想知道它叫什么……”
原来前一晚在西院里看到的人真是他……桃喜急急转身,一脸诧异的望向邹松堂,而他亦是凤眼微垂的注视着自己。这让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颗心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随之而生的还有一个被自己藏了许久的可怕念头,“你和邵文……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邹松堂起初一愣,忽又低低的笑出了声,连带着那狭长的凤眼都笑的甚是妖娆溢彩,可他却迟迟不肯回答桃喜的问题,只言其他道:“想来你也不会用我的帕子,不如还我吧……”
桃喜紧抿了唇,犹豫着自己是否还要继续追问,可一想到邹松堂为人的种种,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手一抬,打算把手中早已拧皱的帕子还给他,却不想竟是又着了他的道。
“你!”惶恐抽手之际,桃喜猛然瞥见了远处徐步及近的邵云,他正携着阿籽,款款走在几个人的前头,身后似乎还跟了大夫人……心下一慌,却让她忽略了隐在人群最后的邵文。
面前的邹松堂只一味戏谑的睨着愈来愈近的众人,任桃喜如何收手,竟是怎么也不肯松开。没人知道,他所有挑衅的目光和举动都是越过人群,直奔邵文而去的……也许有的人,生来就互看不惯,注定会是对头,譬如他跟他,就是云云其中的两个!
“你想不想知道……那两个男人,谁会更在乎你?又或者说……谁都没把你真正放在心上过!”邹松堂说完,忽的勾唇一笑,只是这无限魅惑和绝色之姿落进桃喜的眼底,尽成了可怖的嘲讽。
桃喜此时此刻才真正觉到从邹松堂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原来他的人品居然没有下限可言。面上一凌,她已气愤低喝道:“我没你这么无聊!如果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把你和冯青澜的丑事……”
“没人告诉过你,我是二少爷请来的吗……莫非连你的相公也没有?”桃喜话还未完,却被邹松堂打断,可正是他那不急不缓的反问,句句珠玑,沉重的撞击着她不堪一击的心,“倘若没人所允,我如何能正大光明的进出邵家?又如何能同二少奶奶做出丑事?”
“你的意思是……”桃喜蓦地静了下来,却是翕合着唇瓣,怎么也不敢道出心中所肯定的想法。自己曾经也问过邵文类似的问题,可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如今邹松堂的一席话,即使没有明说,可意欲所表,自己怎会不知。
脑海中瞬间空白一片……原来邵文不让自己去他的院里,竟是想借奸情之由,摆脱冯青澜,还有他们的孩子!只是不幸被桃喜撞上了……而且,照邹松堂的话听来,邵云极有可能也知晓,可他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缄默,是为了顾全大局,怕邵家与冯家结怨?还是担忧邵文和冯青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