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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走了一月,一路打听下来,尽时渊与胡德业二人于这大陆地理,已大约心中有数了,只能羽仍旧是个糊涂的。
这一日,已走到了国界,国界那边便是一小国——齐国。这齐国不比七国势大地博,却亦有方圆千里,端的是一方威严。
三人随着缓缓人流过关,正慢慢往前挪,却见前方吵嚷起来,前行的队伍亦阻塞起来,驻足不前。
其时日已西,若日落前过不得界,便要等到明日了。队伍中众人不免焦急起来。
尽时渊本不急,今日明日于她并无大碍。能羽却是个好奇的,跳着脚眺望,继而惊呼起来:“那边捉了个和尚!”
修士眼神远胜凡人,尽时渊略略举目,果见国界那边有兵士手持长矛,押着个和尚推推搡搡地要赶过国界这边来,国界这边的兵士却与他们理论。
前方便有百姓议论,尽时渊细细一听。原是对面的齐国前些日子出了个去佛令,如今时有国内的和尚被驱逐出境。
如此法令却是奇特,尽时渊只仔细听那人诉说。
原来去岁齐国大旱,赤地千里,哀鸿遍野。齐国陛下请护国寺求雨,久久不得,便是求得了亦不过零星小雨,解不得大旱。这齐国陛下一筹莫展之时,却来了位道长,登坛做法,不过一日****,便求得倾盆大雨。齐国陛下大喜过望,奉为上宾。
孰料那道长却真正是神仙下凡,求雨得雨不说,皇后娘娘更是求子得子,自先太子早逝后已十年未曾怀胎的皇后娘娘,如今已怀了龙胎足足四个月了。且那道长仙口直断,皇后娘娘此胎怀的乃是龙子。
齐国陛下立即下旨,一矣龙子降生,即刻为太子,大赦天下,令普天同庆。又下旨敕建天道观,供养仙家香火。
这天道观工程十分浩大,圈地百里,屋舍庄严。圈地内民舍俱迁,一时间百姓流离。护国寺便奏请陛下勿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陛下迁怒护国寺求雨不得,适逢那仙家道长敬献了长生不老丹,陛下一喜一怒,下令拆掉全国佛寺,令所有和尚俱皆还俗,不愿还俗的尽皆赐死。
还是那仙家道长胸怀宽广,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苦苦劝慰陛下收回成命,只拆了寺庙,那和尚若愿还俗的便让他还,不愿还俗的,只驱逐出境就是。
因此近日这边境时有和尚遭驱逐,只因这去佛令一下,整个齐国,便再无和尚容僧处了。
那齐国士兵驱逐了和尚,这边士兵却不愿接收。
概因前些日子大量和尚遭驱逐,这边县太爷不忍佛门弟子遭如此倾天之祸,便下令凡有佛门弟子过境,俱好生安顿。
便有那泼皮无赖,干脆剃了发,披上直裰,骗吃骗喝,更有甚者,四处招摇撞骗,骗人钱财,**妇女,甚至害得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十分败坏佛门名声,惹下多少事端。
县太爷一怒之下将那些无赖俱皆下狱,对所接和尚亦细细盘问,无度牒不肯接收。
此时国界处发生的纠纷,便是因这位和尚度牒丢失了。齐国士兵驱逐得急,丢些物件不过常事。
最终尽时渊三人排到第二日方过了国界。
到得齐国,果然这齐国境内,十分崇道抑佛。便是那小道童走在路上,也是趾高气扬,人称道长。
尽时渊不禁摇头,物极必反,如此推崇道家,却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只是修仙之人远离俗世,这些事务也不与他们相干,他们于此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只奔东海而去。
行不止一日,便至了齐国京城,九曲。
第四十六章 和尚
这九曲不愧是齐国京城,城外九条大河纵横交错,环护京城。京城旁,却有一大片土地,劳役泱泱,土木成城。想必就是那敕建的天道观了。
这九曲城内十分繁华,大街上人群摩肩接踵,道旁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拐过两条街,更是一处庙会,更是热闹非凡。
胡德业小时不曾到过京城,其后更是深居南山近四十年,何曾见过俗世如此繁华景象,此时不免看了个新鲜。只是他素来沉稳,此时虽目不暇接,却还是紧跟尽时渊步伐。
能羽虽曾四处游历,到处景象亦见得多了,可他却是个时时新鲜事事新鲜之人,更是看得心花怒放,一会儿跳着脚自人群后头看耍猴儿拍着掌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挤在孩童堆里看糖人翻出各种花式来惊得目瞪口呆。
尽时渊怕他跟丢了,只得放慢脚步。
三人挤了半日方从庙会里挤出来,正在街口喘口气,却忽见前方一片吵嚷纷纷。只见远远一队车马逶迤而来,为首者鲜衣怒马,冠带华服。他身前自有家仆清道,将街上百姓远远打了开去。
尽时渊不愿惹事,便也退了开去,能羽还在跳着脚到处看,胡德业便也将他一把往后拖去。只见一匹匹骏马昂首跨步,一辆辆马车车轮咕咕,更有仆从@无@错@小说 M。qulEDU。Com成百随车马而行,竟不闻一点杂声。
便有街旁百姓议论,尽时渊细细听来,原是卫国公世子夫人自头胎小产后,三年未曾怀胎,卫国公夫人为其遍请名医不得。今日却是亲自带了其去求“老神仙”了。
这“老神仙”便是那位求雨解了齐国大旱的仙家道长。因天道观尚未建成,他便仍只下榻于九曲城内一座荒芜小道观内。陛下曾多次遣使延请其入宫,均被其以“欲解民之苦”为由拒绝,陛下只得作罢,却令军士守卫那小道观,更派宫人侍奉。只矣天道观建成,便要封其为国师,总领齐国道门。
待这卫国公家的车队过去,街上复又恢复熙熙攘攘景象,仍不时听闻有关于“老神仙”的议论之声。那“老神仙”虽为陛下奉为上宾,多少豪门贵族趋之若鹜,但他从未因权贵趋奉便远离白衣。莫说普通平民,哪怕是乞儿,只要是真心求请,便是身上一个铜板也无,只要“老神仙”理会的过来,他便从不拒之门外,当真是仙家气度。便是这街上百姓,多有趋奉之声,谁家媳妇怀不上,去求便求上了。谁家早产儿先天不足,自降生便离不开药罐子,去求了求便好得多了。
听着对“老神仙”一片的赞叹声,尽时渊却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劲。修仙之人多远离俗世,这“老神仙”却如此热心俗世,总不是什么常事。
只是这些事情也不予尽时渊相关。这“老神仙”是当真解万民之忧也好,是沽名钓誉也罢,尽时渊不过过客,更不欲理会这俗世之事。
三人施施然穿过九曲城,却到了城外十余里的小镇方寻了个地方住下。
这镇子因于九曲城离得近,更处交通要道,来往人车十分繁忙,刚至下午,这镇上几间客栈已快住满了。三人也不挑拣,便随便走进一家,要了两间房。尽时渊自住一间,胡德业与能羽住一间。修行之人大多于享乐一途并不十分热衷,便是风餐露宿亦无妨,出门在外,有片瓦遮身也便是了。
三人方安顿了,突闻楼下一阵喧闹。尽时渊懒的理会,能羽便探了脑袋出去看。
只见楼下客栈大堂内,正为着不知什么推推搡搡。
能羽忽然一声惊呼:“你们看,那有个和尚!”
这里可是九曲城外,去佛令最先发布的中心,按理这里的和尚早被驱逐了,外来的和尚更不可能越过国界走到这里来。哪来的和尚?听闻此言,饶是尽时渊亦不免伸头看了看。
只见那和尚双耳垂肩,眉目慈善,面目带喜,穿一件百衲衣,端坐于客栈大堂靠门的一条长凳之上,面前的八仙桌上放着个破破烂烂的钵盂。
旁边众人却俱离他一丈之外指指点点。有那立即躲了开去的,也有躲躲闪闪悄声议论的,更有那东张西望大呼小叫:“快去报官!”自己却不肯挪步的。一时间吵嚷纷纷却并无人真去报官。
见众人奈何不得这和尚,在掌柜的不断地催促之下,那小二只有硬着头皮上前:“这位法师,吾皇已颁下法令……”
那和尚笑道:“去佛令吗?我早已知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