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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对面的这房子。
李可可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个女孩,穿着一条粉红的裙子,留着齐肩的短发,秀雅绝俗,貌似温柔可人举止间又透露出一种艺术的野性美。她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拉起浪漫满屋里那首经典的《晚来的爱情》。
她拉的真好听。李可可羡慕地说道,目光里却填满了嫉妒。
凌薇!换一首可以吗?子洋笑着问。
换一首?你们不是在拍拖啊?
怎么会呢!
李可可听到他这样说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窗子,阿彩上来说饭好了,大家便开始忙活起来,往院子里端菜、搬椅子、点蜡烛。
今晚的天气不错,四个人围坐在烛光下,郑姨的心情很好,天上的月亮也像受到了感染,喝醉了酒一样笑盈盈地斜挂在上面;院子里的鸣虫组成了一个天然的演奏团,围着灯火吱吱地叫着,子洋突发其想,把音响也搬了出来。李可可敬了郑姨一杯酒,人有时就是这样,在高兴或是悲伤时,总是酒未入口而身先醉,只闻着那淡淡的酒香,就让人有些兴致,李可可不小心把郑姨喊成了妈,三十多岁未孕的郑姨反而很高兴,打个圆场说认她作干女儿,没想到李可可也当真了,一口一个干妈的叫。
刘妈看到汽车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迎出来,这间房子已经有几年没住人了,现在打扫起来也很费事。房子外有一棵老槐树,岁月镌刻的痕迹在枯老的枝杈间漫流,几只邻家的鸡在树阴下啄着食,像一群被老树哺育着的孩子,这句话也没错,因为有了树就有了木料,有了木料就有了虫子,有了虫子就有了美餐。
莫冉从远处的河坝走下来,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孩子,刘妈起先很诧异,问清楚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怎么办?莫冉看着刘妈。
我想应该送去派出所。
我倒是很想养她,对了,我有个朋友家可以去问问。二姨,先说说你的问题吧。
哎!我真的累了,你姥姥家这房子打扫一下还是很不错的,很多年在外面但还是觉得这里好。
你的手机呢?
有固话,都回农村了还用什么手机,叫我给卖了。
你这是干吗!你毕竟在城里呆的久,到农村住肯定不习惯。
我没觉着,我也跟几个在城里的朋友说了,要是有好的活儿就通知我,反正保姆我是不想干了。刘妈边说边把小葱头抱到炕上,给她脱着鞋。
那你现在怎么办?
这几年有一些积蓄了,而且你姨夫走之前在城里留着套房子,现在收着租,我自己再在这里干点杂货,还是很轻松的。
莫冉没再说话,她抱着小葱头到外面洗了把脸,然后到附近转了转,回来的时候看到烟囱里冒着白烟,风很小,丝丝的肉香味许久才传入鼻中。
她和这个小葱头一起坐在高高的石板上,天色比先前暗了许多,山的轮廓却依然很清晰,远处有个小湾,水面上波光粼粼,在月光下像一面镜子,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莫冉是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看傍晚的山,而且旁边还多了一个孩子,她想起一个笑话,于是就讲给暖暖听。
从前有个四岁的王子,他向一个三岁的公主求婚。公主说,亲爱的我怕我们教不了孩子。王子说,别担心,我们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
小葱头笑着笑着居然开口了,甜甜地喊了声姐姐,莫冉高兴地抚摸着她的头,她的头发乌黑亮泽,披在肩上还微微打着卷。
刘妈做好饭就把她们叫了进来,莫冉喝了一口汤,二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然后往暖暖的碗里夹了些菜,她很听话,乖乖地吃着,这让莫冉想起了看过的一张小乘小时候的照片,她们长的还真的挺像,都是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唇。
林海荣上了楼,阿彩拿着他的包,郑姨在不远处看着她,阿彩拉开拉链,用手在包里摸了摸,没有找到那把钥匙,这时听见林海荣的咳嗽声,她忙把包拉好放在茶几上。
我今天要出去。
才回来怎么就要出去。郑姨走过来。
要请请那几个帮忙的朋友。
别回来的太晚。
看见林海荣走远,郑姨关上门转身望着阿彩,阿彩摊开手,很无奈地说确实没有。
郑姨抱着胳膊站在窗旁,眉头紧锁,不知谁家的割草机在嗡嗡地叫着,生涩沙哑的噪音,托着万事不惊的腔调,着实令人烦躁。她站在那里突然有些惊恐,因为她发现自己只能看到院子里盛开的花朵,却窥视不见围墙外会是如何的一片荒凉和寂寞,对于一个看似多余的女主人来说,她的心脏,从进入这个家庭开始就被拷上厚重的枷锁……她想自己会找到那把钥匙的,到那时,不仅可以解开自己身上的锁,也能给这个家的秩序重新安上一把锁。
阿彩上楼回到屋子里,她就住在以前刘妈的房间,这个屋子很阴暗,除了正午几乎照不见阳光,木地板嘎吱嘎吱地响,吊灯上拴着一个很大的风铃,特别在晚上,风吹进来摇着铃铛发出毛骨悚然的丁当声,她也想过要把它拆下来,可又担心破坏这里的灵性,像会激怒房神似的,太多的秘密让人变得虚伪,就算一个勇士也会在心里向魔鬼深深地赎罪。
阿彩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睡好,特别是林海荣不在家的这几个晚上,她总是把门锁的很紧,深夜里,她的睡眠就像昏迷,直到眼睛实在挺不住时才会慢慢合上。
她非常贪婪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看见旁边有一条短信,是李可可发来的。
我想起来了,他家一楼的一个房间里不是有扇门吗,我前几天问过子洋,他说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想你说的那把钥匙一定跟它有关。
阿彩坐起身,其实她根本不想来做这个半真半假的保姆,更不想与郑姨认识,她掏出来点了点林海荣刚才偷偷塞给她的零花钱,归根结底还是嫌自己还小还稚嫩。她站在窗前,看见两只为巢而斗的麻雀,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既然他都敢把我带到家里,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能找准秤砣,相信再重的东西也能压的住。
莫冉给二姨带了些东西,刘妈推辞之后还是收下了。莫冉和小葱头坐了早晨的那班车,因为是周末人很多,站了好久才占到一个位子,莫冉把暖暖抱在腿上,她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忽然仰起头,眼睛像扇窗户一样打开在莫冉的面前。
姐姐,能给我一元钱吗?
为什么?
我想打电话跟那个姨姨说再见……
莫冉笑着说下车后再打,然后翻了翻包,那封信还有出生牌都带着,偶然发现小乘送给她的那个小挂链,她拿出来看了看,把它套在了暖暖的脖子上。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晒在车里,明媚的光影扭曲在玻璃上,像镜子一样照着可爱的面孔,暖暖把脸贴在窗上,看到深远的田野像看到了美好的希望似的,她上翘的嘴角一直悬挂着甜蜜的笑意……
先去了小乘家,她正在家读书,看到莫冉来了就走出屋子,外婆看到还带了个小孩子以为是莫冉的妹妹,抓了把糖塞在小葱头的手里。
这个孩子是我捡的。
捡的?
恩,在车上她就坐在我的旁边,这还有一封信。
小乘把信铺展开放在桌子上,外婆带上老花镜一起看,莫冉把出生牌也掏了出来,放在她们面前。外婆看完了信又转头望着这个小女孩,用手摸着她的脸蛋,心中生出无限怜悯。
小乘擦了擦眼角,觉得她真的就像小时候的自己,然后把暖暖叫到自己的房间,照着镜子给她梳头,又带上了一个蝴蝶发卡,这个发卡是小乘小时候最喜欢的,现在带在暖暖的头上,镜子里照着她非常的高兴。
莫冉和外婆也走进来,外婆坐在床头用手绢擦了擦眼睛,她的心情十分凝重。小乘回过头看着外婆,声音有些嘶哑。
我们可以养她吗?
外婆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莫冉在旁边也轻轻叹了口气,后悔不应该把孩子带来,不过要是真的收养了她,对小葱头来说却是非常好的事情。
莫冉给公安局里的舅舅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舅舅说可以明天来一起去民政局办一些手续,像这种情况市里还会给收养人一些补助。她把这些告诉了小乘和她的外婆,两个人都非常激动地说了声谢谢,莫冉说该谢的是你们,我要谢谢你,暖暖也要谢谢你,她的亲生父母更要谢谢你。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