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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也不进来找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已充分习惯我了的古怪脾气。我是会讲话可不想说,薇薇是想说话可是不会说,以前薇薇在还好,最起码不会觉得无聊,现在到好,我和可可在一起时几乎从来不交流,就像屋里住着两个哑巴似的。可可是个独立性很强的女孩,无论做什么事都亲里亲为且胸有成竹,根本不需我插手,我自然也懒得过问,就一天到晚陷入在悲伤之中,深深自闭无法自拔。
从地下到地上,我犹如经历了一次生死循环,躯体再生了,灵魂却无法陧磐,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了。相反,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陷阱,生活处处如此可怕,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去信任。每当一个人时,几个月前的那场恶梦便会自动浮现,一次又一次将我摧垮,让我害怕不已。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见外面久久没动静,情不自禁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可可房里空无一人,桌上有张纸,上面写着:我出去买菜了,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给你做晚饭――我不懂哑语,和可可一直是通过写字作简单交流的。我看看表,她出去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呢?犹豫再三,我推开家门,这几乎是两个多月来,我第一次独自出门,走进生活。
江湾镇我很熟悉,菜场就离我们租的房子不远,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还没到菜场,远远便看到可可正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推搡着,当中一个人正是打过我的那个矮子。我的脚步顿时凝滞住了,双腿发软,再也无法再向前迈一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为难可可,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虐待可可,我只知道好害怕,根本不敢上前解救可可,我甚至好害怕他们会发现我,于是想也没想就发疯似的跑回家,打开房门,冲了进去,只是还没等扑到床上,便摔倒在地,然后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体急剧颤抖起来……我真的好怕!
门很快开了,可可扑了过来,她的头发凌乱,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地方,可可用力试图将我拉起来,可根本就拉不动,最后反而也跌到在地,可她根本不放弃,依然努力地跪在地上,用肩膀抬我,用头顶我,硬生生把我抗了起来,抗到了床上,自己却再次摔倒在地。我继续在床上颤抖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猛烈用拳头击打自己脸部,一拳快似一拳、一拳重于一拳。
可可猛烈发出“啊啊”声再次扑了上来,试图抓住我的手,可我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娇小的她根本无法制止,我胳膊一扬便将她掀了出去,可可没有再扑过来,而是做了个打死我都想不到的动作――只见她冲到墙边,然后用头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撞着墙,她撞的是那么的大力,“钝钝”的撞击声一声又一声地传进我的耳膜,墙壁上的石灰纷纷脱落,鲜血很快顺着洁白的墙壁流了下来。可可一边用头撞墙,一边“啊啊”大叫,犹如垂死前的野兽发出的阵阵哀鸣。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呆了,忘了颤抖,也忘记继续殴打自己,我站了起来,看着可可,可可也停止住撞墙,回过头看着我,鲜血一滴滴地打在地板上,我们俩就那样静静站着,对望着,那一瞬间,时间失去了色彩,空间失去了力量,天地间只剩下了我和可可两个人。我慢慢向可可走去,一步又一步,走的是那么缓慢,那么凝重,我走到可可面前,然后用尽全身力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们俩人再次放声大哭,只是这次,彼此都不再孤单。
那个夜,可可去夜总会跳舞后,我一个人站在衣橱的大镜子前,站了很久很久,最后我对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神情落魄,面色苍白的男人缓缓说:“你有一千个理由可以选择继续沉沦,选择继续逃避,但为了这个女孩,你必须重新振作。”
天,下起了小雨,我走在雨里,没有打伞,我需要雨水来冲散我身上最后的懦弱和自卑。我整整在雨中步行了三个小时,一直走到普陀区可可跳舞的那家夜总会,站在门口我静静等候着可可的归来,凌晨一点,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可可,她拎着一只很大、装有演出服装的手提包匆匆从夜总会里走了出来,长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上面的伤口,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焦急,我知道她是赶着回家,赶着要回去照顾我。对于我的到来,她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惊喜,手一松,包落到了雨中,人却飞般冲了过来,将我紧紧拥抱。
我在可可耳边轻轻地、温柔地说:“以后不要再跳舞了,我明天就找工作,我养你吧。”
我不知道可可能不能听到,应该听不到吧,但我还是看到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可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泪如泉涌,然后用信任的目光注视着我,不停地点头再点头。
15
我开始找工作了。
当然在医药保健品这个行业里找了。只是医药公司和保健品公司我不大感兴趣,嫌弃那里的工作太平淡,没有挑战性,一心想还能到广告公司做产品策划。上海做医药保健品策划的广告公司我到是认识不少,其中有几家以前一直想挖我过去却总是被我拒绝,现在我主动上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此,我相当自信,于是给一家规模颇大的广告公司人事部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我想求职,我曾是点击广告公司的产品经理,对方一听连忙约我面谈,在那家公司的会议室,我和他们一个副总神侃了二个多小时,从伟哥侃到禽流感,从艾滋病侃到本拉登,侃得他胃痉挛脑缺氧,最后强烈要求我加盟他们公司,许诺给我做市场总监,月薪一万,奖金另算,正当我得意洋洋准备鸣金收兵之际,对方突然问我既然在点击广告公司干得那么牛B,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我一下子哑火了,前面光顾吹牛,居然忘了这个重要问题,我支支吾吾说什么理念不符合,价值观不一致,显得很是尴尬,然后举手告别,仓惶离开。
临走前,我问这家公司人事部负责人我何时可上班,对方让我不要着急,他们会通知我。我最怕听到别人让我不要着急了,就感到事情不妙。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这家公司电话,说无法录用我,因为他们打电话到我上家公司调查时,一个姓陈的客户部总监说我是一个小偷式的叛徒,品德肮脏,趣味低下,毫无职业操守,一天到晚背着公司接私活,动不动就对女同事进行性骚扰,最喜欢用脏话问候老板的妈妈,三天不在公司打次架就浑身难受,总之无论哪家公司招我进去都要倒大霉,第一年亏损,第二年就倒闭。
我又找了几家公司,几乎每次都因为陈重从中作梗而前功尽弃,有一次最夸张,我好不容易谈妥一份工作,都干了半个月了,陈重居然发过来一份传真,上面将我在点击广告公司的罪状罗列的叫一个整齐,最恶心的是上面还有一个联合签名,几乎所有客户部的人都有签名,以此证明我的罪大恶极。同时陈重还威胁这家公司,如果不立即将我开除,以后无论什么案子都会和他们抢,以点击广告公司的实力,要和这家小公司过不去那太轻松了。结果当天我便被清理出门,一分钱未拿,白干了两个多星期。
那段日子,痛苦不堪回首,唯一惊喜便是:可可用她所有的积蓄,把我们租借的房子买了下来,一共花了近四十万,这几乎是可可跳了十年艳舞挣得的所有钱,她根本没有和我商量,自说自话便买了下来,仅仅因为我有一次抱着她,吻着她的发,轻轻告诉她:好想早日和你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家。
房子买下后,我们用薇薇上次给我们的一万元把家好好装修了下。可可不上班比上班还要累,跟个疯婆子似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从买涂料到买只小茶杯,样样东西都是她千比万比后的最后选择,施工时更是连夜不睡觉地监视着装修工人,生怕别人偷工减料。人家又不会打哑语,她不会说话脾气又急,看到工人偷懒急得“呀呀”直叫,张牙舞爪地恨不得上去打人家。我多次劝嘱她不要这么投入,她根本不听,用哑语告诉我:这是她第一个家,她一定要完美,不留任何缺陷。自从可可答应我不去夜总会跳舞后,我就开始学习哑语,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看懂,只是还不能“说”,不过有几句哑语我到是在薇薇指导下,“说”的特别熟练,一句是:我爱你;还有一句是:相信我,我会给你一辈子幸福,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经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