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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宝然光看着不动,棕熊拧着浓眉琢磨了一下,将馕收回眼前翻来覆去端详端详,用手拍打两下,拣相对干净的地方掰下一小块儿来,又递给江宝然。
宝然还是看着不动。其实她已经很饿了,可这种天气下的馕饼,宝然非常清楚,干冷如石硬似铁,难以下咽。饥饿固然难受,总比噎死要好。
所以她只是条件反射地咽下一口艰难的唾沫,又轻轻抿抿嘴,稍微滋润一下快要干裂的双唇。
这下棕熊明白了,又去怀里掏,这回摸出一只扁平的小小的铜壶,刚拔开盖儿就愣住了。
宝然也愣了,这个味道……,是酒吧?
不等她有所反应,棕熊大叔收起铜壶,站起来转身大踏步走了。宝然饥寒交迫,欲哭无泪:其实这会儿,不管是什么,她一点也不介意喝上那么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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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棕熊大叔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小心翼翼捧了只小碗,端到宝然跟前一看,居然是热气腾腾的一碗羊肉汤!
宝然大喜,连忙将围巾向下拉拉,掖到下巴下边,凑上去二话不说先喝了大大一口,烫得直吹气吐舌头。
棕熊大叔另一只手里还捏了只小汤勺,见状赶紧舀了又吹吹再喂给她。
宝然饿的狠了,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就吃了个底朝天。呼!长舒一口气,我胡汉三又活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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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宝然吃饱喝足重又焕发起来的小脸,棕熊大叔神色更加柔和。走开去归还了小碗,立刻又回来对着宝然,脉脉凝视……
宝然却顾不得许多,刚刚热乎起来的身子,被冷风一吹眼看着又要凉下去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小孩,还怕被拐了不成?再说了,这年头绝大多数人自己都吃不饱,市场需求为零,自然还没有人贩子这种虽不算空前但一定绝后的人才出现。
于是向眼前这个最佳发热源张开两只小胳膊。
棕熊大叔竟有点受宠若惊的神色,试探着将宝然抱起来。
宝然立马顺势搂住他脖子,呃……,胳膊明显嫌短,搂不过来!不管了,使劲儿往棕熊大叔怀里钻啊钻!
棕熊大叔咧开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好牙,倒是无愧于宝然给他暗封的大号。
感觉到宝然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他解开了羊皮大氅,把宝然揣进怀里,严严实实裹起来,一手还笨拙但极尽温柔地“轻”拍着。
宝然暗自庆幸,还好穿得够多,否则这般厚爱真有点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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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叔的老嘎斯继续狂奔,不停地问着身边那卡车司机,“是这条路,你没记错?”
卡车司机也不知是被颠的,还是给吓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应该……是这条……,大概……错不了……”
孙大叔只恨自己的双手要把着方向盘,没法子去掐上身边的那根细脖子。
靠车门处,宝然爸和巴住他就再不肯放手的兄弟俩挤成一团,都是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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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安睡
自始至终,没听棕熊大叔说过一句话。解决了温饱问题,定下心神的宝然同学开始精神文明建设。
“亚合西木赛斯!”您好啊!她试着打个招呼。
大叔听懂了(当然这比较废话),小心地咧嘴冲她笑,眼光期待。
呃……下面,再说些啥呢?宝然心里数着脑海中有限的几个词儿,
“热合买提!”谢谢。
大叔继续笑。
再接下来就是“霍西”,再见。不不不,现在可不能再见,还指着大叔帮忙脱困呢。只能转汉语了,希望他能听懂。
“……大叔?”她试着叫。
这回换棕熊大叔看着宝然不动。
“我要找爸爸。”再试。
还是木反应。棕熊大叔接着向她展示美丽健康的牙齿,同时伸手把宝然的围巾向上拉一拉,只留她两只眼睛在外面。
唉!看来是听不懂。宝然无比沮丧。前世的她一直是个乖乖女,每天两点一线,直到上大学离疆后再没回来过。再加上家处一个几乎全是汉族人的小城,因此虽然是生在新疆长在新疆,她对维吾尔人的印象一直是友好的陌生人,听说过,见到过,有粗浅的来往,但从未深入地打过交道,更别提理解使用他们的语言。
其实,其实她那可怜的字典里还有一个词儿的,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去你妈的……好像也不太符合语境哈!
心里不由埋怨起当初的启蒙教师,前世的宝晨宝辉兄弟,就不知道学点儿好的!再想想以前读到过的边疆干部政策,要求汉族干部积极主动学习民族语言,那时候事不关己,看过算完,也没往心里去,这会儿看来,政策就是政策,落成了红头文件的东西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棕熊大叔似乎明白了她的烦恼,想想抱着宝然往羊汤小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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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集市已经没几个人了,也就这个羊汤小摊跟前还有那么三两只,摊主都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棕熊大叔指着宝然,冲他们比比划划。宝然这才发觉,这位棕熊大叔,貌似是个哑巴?不,也不完全是,他好像也会说话的,只是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辨,常常要辅以手势。
周围几个人看穿着都是附近的村民,跟棕熊大叔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纷纷摇着头。
宝然抱着一线希望,问他们:“这是什么地方?石城市怎么走?”
你看我我看你,依旧摇头。
悲催了,哪怕把她仍国外去呢,多少还能对付几句英语。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可让她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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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熊大叔抱着宝然又回到路边,继续等。他其实也许并不清楚江宝然为什么在这里等,是在等着谁,只是茫然地随着她一起,向着西边的路口翘首而望。
幸好,被他抱在怀里倒是一点也不冷了,还能等的下去。
时不时的,棕熊大叔会来回踱两步,边走边跺着脚。
过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风雪却更猛了。再在这里等下去,俩人都得冻死。
棕熊大叔看看精神萎靡,倦乏欲睡的江宝然,又最后看一眼西边路口,下了决定,跺跺脚离开大路,向旷野阔步而去。
走了一会儿,来到一片小树林边上。棕熊大叔撮指入唇,一声尖利的口哨“唿——”地响起。
在他怀里已经迷迷糊糊的宝然被这声口哨一惊,抬头睁眼四处看……
……就看到……就看到……
一匹扬头甩尾的高头大马,伴着嗒嗒的马蹄踏雪声,从林中颠颠儿地一路小跑出来……到了跟前,摇头喷鼻,呵气有声,在棕熊大叔身上挨挨擦擦好不亲热,甚至好奇地探头过来瞅了瞅宝然,大舌头伸出来那么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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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G,宝然强撑起最后一点精神诅咒着,说好了是重生,咋好中途改了穿越!咱是个坚定的小资产阶级种田者,传奇玄幻那是留给威猛彪悍的新新人类们玩儿的呀……
棕熊大叔抱着她利落地翻身上马,踩镫提缰,踏起一路的雪尘,飞快地远去了。
宝然终于被砸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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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狗血的,是啊就是有这么狗血,在宝然他们离去后不久,孙大叔的老嘎斯终于怒吼着冲到了这条路边,在空荡荡消融了一大片积雪的羊汤摊子前停下,就着大开的车灯,除了几处残垣断墙,就只能看见地上污泥狼藉已经又被覆上了一层白雪的杂乱脚印。
几个人跳下了车,沿着路边四处查看。宝辉记性不错,指着一处土墙说:“我就是在这儿拉肚子的!”
大家对他遗留物不是很感兴趣,问了宝晨当时的停留地点,到了那块儿四下张望。孙大叔按住蠢蠢欲动的兄弟俩,“别添乱!老实跟这儿呆着,不行回车上去!”
他自己并不像宝然爸同卡车司机那样四处乱转,而是就地蹲下身,拿着手电筒向周围照着,不声不响在地面上仔细查看。
片刻后孙大叔小心翼翼下了大路,往后面没走几步停下了,蹲下来用手电平着地面照过去。平滑的雪面上,有那么一块儿,比别处略低。孙大叔琢磨着,嘴里嘀咕着:“瞧着像个孩子摔了一跤……”
话音刚落,宝然爸扑过去跪在地上就是一阵扒拉,仿佛能从那雪地里扒出一个女儿来。孙大叔在旁边一闭眼……老廖知道了又好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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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大廖所长带了两辆车也过来了,只见到失魂落魄的父子三个和一筹莫展的司机同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