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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一声清泠泠的冷笑,紧接着水波微漾,那两蓬牛毛细针不知怎地,全都掉头扎进了水中。杭语薇和慕莲湘站定身子,抬眼望去,就见一艘小船靠了过来,船上站着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汉子,他持着那长篙的姿势,分明是在持剑。
杭语薇和慕莲湘互望一眼,已明白这人绝不好惹。当下占据小舟的两边,全神戒备起来。
就见这人长篙一点,冷笑道:“我好心分开你二人,却没想到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下杀手,看来与昨夜偷袭掌门一家的青龙会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他手中的长篙一划,带起一片水帘,向慕莲湘当胸刺来,使得居然是剑招。
慕莲湘长鞭漫卷,像一片乌云护住周身,而那长篙就像闪电,将这片乌云慢慢割破、割碎,依然直刺前胸。两条小舟容与回旋,好似角抵一般。周围的荷页随着水波摇曳不停,倒像有风吹过。
慕莲湘的鞭法偏于刚猛,恰巧这长篙使出来的剑法也是力道遒劲,然而渐落下风的却是慕莲湘。她边打便道:“小贱人,你怎么还不出手!”
杭语薇心道:“这长篙丈许长短,浸水后少说也有十余斤重,这个人却能运转如风,武功实在不可小觑,我和师姐加起来也未必敌得过他。然而看他的装束,简直连叶家的仆人都算不上,难道说这方圆数里的水乡中人,俱都是如此高手么!若真是如此,环碧小筑未免太可怕了。”想到这里,她便笑吟吟地道:“师姐,咱们虽是女流,却也不能以多欺少,你说是也不是?”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比青龙会高明许多。”
杭语薇却深知充大头不能充一辈子,当下便道:“我们姐妹不知此处已是环碧小筑的地界,多有得罪,这位大哥该不会一直与我们为难吧?”
中年汉子道:“你们是什么人?”
杭语薇一听便知这人从未涉足江湖,因为那一手暗器功夫稍有江湖经验的人便可知道是出自寒毒宫。这一来她顿觉轻松不少,故作愁苦地道,“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一路被青龙会追杀,犹如惊弓之鸟,骤然见到生人不免出手狠毒些,还请海涵。”她看着慕莲湘,叹道,“可是我这位师姐心高气傲得很,分不出胜负,她就是明知错了,也不肯停手的。这可怎么办呢?”
中年汉子听了,一篙点在慕莲湘脚下的船舷上,两船错开数尺。他将长篙戳入水中,却不溅起一星半点的水花,道:“丫头的功夫不错!”
慕莲湘实已支持不了多久,但她仍然站得直直的,道:“你也一样。”
中年汉子看着杭语薇,道:“你们为何会被青龙会追杀,刚刚又为何扭打?”
杭语薇方才完全是随口扯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怔,看了慕莲湘一样,轻轻地叹息着道:“这事说起来实在是……诶。”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眼圈不觉红了。
中年汉字见了忍不住道:“是不是那些恶贼见你美貌,心怀不轨?”方才他与慕莲湘动手的时候,见杭语薇一直没有干预,对她就颇有好感,现在见她如此,不由得激起一腔古道热肠来,此地又在环碧小筑的附近,他哪里猜得到杭语薇的心思。
杭语薇心中好笑,表面上却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低着头道:“这事情我实在说不出口,说也无益。”
慕莲湘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衣袖,道:“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咱们还是走吧。”
中年汉子一听,急得直搓手,索性撑着长篙,一纵身跃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天下还没有叶家摆不平的事情。莫说青龙会已经惹了我们,就算没惹,你们在这里,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杭语薇叹道:“我们自是佩服环碧小筑的,否则也不会巴巴地逃到这里来了,只恨无人引见,连山门也不认得。”
中年汉子笑道:“这倒不难。在下虽然不在掌门府上做事,但我们叶家人个个都是好客的,我……”说到这里,他突然一头栽倒。
慕莲湘已经制住他的穴道,冷冷道:“功夫是不错,可惜活到这个年纪,居然如此天真。”
杭语薇撑着船,嫣然道:“这也不能怪他,环碧小筑的人极少涉足江湖,遇到我这个大毒物、大骗子,也只能认倒霉了。”一顿,又道,“没想到师姐居然知道我的心思。”
慕莲湘根本不看她,只看着中年汉子道:“你打算将这烫手山芋怎么办?”
杭语薇未及回答,就听到一阵尖利的哨声响彻整个河网,紧接着两条小舟齐头并进,箭一般向她们追来,不多时已相距不远。“响箭!”她皱眉道。
慕莲湘冷笑了一声,道:“你最好赶快想个脱身之法。”
杭语薇轻抚着袖中的玉匕首,笑道:“我倒巴不得被他们捉回去,叶瀚扬不但舍不得杀我,简直就没理由杀我。”
慕莲湘目中精光一闪,突然道:“他不杀,我杀!”话音未落,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直射杭语薇的心口。她自知逃不出环碧小筑,便想先杀杭语薇,这样阴寒枫便不能将帐算到自己头上。杭语薇大惊失色,她万没想到慕莲湘真的敢对自己下手。二人相距如此之近,她完全没有闪避的时间和空间。
然而“夺”地一声,慕莲湘的飞刀却倏然改变了方向。
一支精致小巧的银色飞镖,穿透飞刀刀身,将它钉在了船底。
杭语薇一见那飞镖,心跳立刻快了起来。“莫非是他?”她心中想着,就见到岸边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车门半开。她心念转动时,人已跃起,像一缕轻烟,钻入了车内。她一进去,马车立刻向下游飞驰,这一切配合得好像经过缜密的计算一样,竟是分毫不差。
车内果然是那神秘的黑衣少年。他还是杭语薇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只不过他没有了那凌曦神龙,将两条长腿随意地放着,显得容易亲近了许多。
杭语薇却觉得他的腿有些异样,似乎受了伤。但她没去问,便浅浅施礼道:“多谢掌门相救。”
少年只是淡淡地道:“如何?”
杭语薇眼珠一转,道:“不知掌门所问何事,但是叶瀚扬的毒伤却无碍了。”
少年略一点头,便不再说话。杭语薇细细打量着他,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道:“不知掌门要去哪里?”
少年道:“你要问的不是这个罢。”
杭语薇心中一凛,赔笑道:“我,我只是不知该先问哪一句。”这是实话。说完,她便往他身侧靠了靠,又道,“掌门将那青龙会和星河派怎样处置了?”
少年淡淡地道:“楚煦言已经被云秋露废去大半武功,不足为虑了。”
杭语薇惊道:“云秋露竟有这样的本事么?”
少年一字一句地道:“那只因她也赔上了自己的全部武功。”
杭语薇凝思片刻,忽然笑道:“我明白了,掌门一箭双雕,既除去了楚煦言这个叛逆,又收拾了环碧小筑,于我们凌曦天境大大有利。只是,为何掌门要救叶瀚扬?”
少年的眼中突然泛起一丝波澜,只不过很快便归于平静,道:“现在他若死了,于我没有半点好处。”
杭语薇不明白他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掌门打算何时取他性命?”
少年终于转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讥诮之意,道:“这完全取决于你。”
杭语薇怔住了:“我?”
少年道:“不错。你何时令他完完全全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何时便是他的死期。”
杭语薇迟疑道:“掌门的意思,是要我去杀他么?”
少年冷哼一声,道:“你杀不了他。”
杭语薇心下不服,争辩道:“至少昨晚我已可杀他。”
少年微微一笑,道:“你真的下得去手么?”
“我……”杭语薇突然语塞。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未想过。她曾和许多男人有过露水姻缘,叶瀚扬与他们比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真要叫她下手杀人,莫说叶瀚扬,就算那些她记得和不记得的情人,她心中也要踌躇一番。
少年见了的她的神色,蔑然道:“你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不够硬,难成大事。”
杭语薇不语,忽然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轻轻地道:“你在图谋什么大事?”
少年的右手轻轻抬了抬,不知怎么,便将杭语薇甩到了马车的另一边,厌恶地道:“你那一套最好莫要用在我身上。”
杭语薇脸色绯红,这次是真的绯红,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伤害,这种伤害是前所未有的。她狠狠咬着嘴唇,怒视着这个少年,却完全发不出脾气。好像在他面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