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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撅着嘴,故意在沙发另一头坐。
慕容钧正色道:“前两天,我和你李伯伯在一起吃饭,他问起你了。”
慕容雪不耐烦地问:“哪个李伯伯呀?”
慕容钧笑道:“就是曼菲珊珠宝商李塞弘,你在去年不是见过吗?”
慕容雪没好气道:“我忘记了。”
慕容钧笑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他的宝贝儿子李月楼上个月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想让你们两个见个面。”
慕容雪坚决道:“不见。”
慕容钧不怒自威:“不见不行。”
慕容雪撒娇道:“爸爸——”
慕容钧又重复一遍:“不见不行!”
慕容雪轻泣起来。
慕容钧没办法了,坐过去安慰她。
慕容雪扑进父亲怀中哭泣着。
最后,她呜咽着问:“爸爸,你为什么不给林夕一个机会呢?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的。”
慕容钧帮她理一下额头的秀发,叹息道:“小雪,你别傻了。他一个农村里来的穷小子能有什么出息?他哪能跟李月楼比呢?”
慕容雪泪又下来了:“爸爸,你就当是为了女儿,给他一点时间。”
慕容钧温声道:“小雪,你都多大了,青春不等人,你说给他一点时间是多久.一年还是十年?”
慕容雪痴痴地说:“他告诉我,有半年他的事业就会初见规模。”
慕容钧冷笑道:“创业有那么容易吗?中国还没到那种满地是黄金的地步,傻孩子,他也就骗骗你这种天真的小女孩。”
慕容雪摇头道:“不,爸爸,我亲眼看见他在努力,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慕容钧柔声说:“小雪,我什么都能依你,只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由着你,那只会误了你的终身。”
慕容雪还要再说什么,慕容钧起身离开了。
慕容雪把林夕那本《缘分·双人座·单程票》放在胸前揽着,依在沙发里,痴痴地幻想着,幻想着林夕许给她的承诺和未来。
长沙书会很快就到了。
林夕找一家喷绘公司设计了两张大海报和两千张小海报,有了庄暮樵的默许,他心安理得地把庄暮樵的几句评语印在了显眼的位置。
唐韵之帮林夕订到了809房间。
林夕暗暗鼓励自己:“这次书会一定要在全国各大城市找到客户,以便铺货。”
慕容雪来地下室找林夕,两人在床边还说不到三句话。
曲梦帆带着他的女友过来。
曲梦帆笑问:“你们没出去玩啊?”
林夕忙说:“我们正准备走呢。”他拉起慕容雪就出去了。
可是一到地面上,他也不知去哪里。
他叹口气:“去哪呀,这么大一个北京,连个咱们坐在一起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慕容雪眼波流动,笑说:“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咱们就是坐一天也没有人说,不像在麦当劳肯德基,坐久了还有人盯着。”
林夕笑问:“北京还有这种地方?在哪?”
慕容雪嫣笑道:“地铁啊。”
林夕一笑:“那我们走吧。”
慕容雪笑说:“不忙,我们先去超市买两块面包,两瓶矿泉水。你不想饿死在地铁上吧。”
两人坐在地铁的座位上。慕容雪依偎在林夕怀中。
情人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如果有专门的记者跟踪报道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在一个月的对话记录中,真正有用的话不过三句。
地铁驰驰停停,车厢里的乘客也换来换去。
时光总飞逝一般,舍不得为任何人停留,不管是快乐得想留住今天,还是难过得盼望明天的。它还是一丝一毫不改变节奏。
夜色很好,大都市的灯火是最好的风景。有人为它迷失了,旋转在灯红酒绿间,买醉在KTV;有人为它疯狂了,躲藏在黑暗角落,萌生着罪恶;有人为它陶醉了,漫步在街灯下,说出世间最柔情的话语。
慕容雪悄悄地开门,想溜进自己的房间。
她发现大厅的灯亮着,父亲满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刚开始她以为他在看电视,可电视并没有开着。
慕容钧严肃道:“小雪,你过来。”
慕容雪磨磨蹭蹭地低头走过去。
慕容钧明知故问:“去哪了?”
慕容雪轻声说:“你知道的。”
慕容钧怒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死看上那个穷小子了?”
慕容雪生气了:“爸爸,你不要老这样说他。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怎么样?”
慕容钧火气更大:“怎么样?!有你这样和爸爸说话的吗?”
慕容雪愣一下,哭泣起来:“反正你不能老这么说他!”
慕容钧发出最后通牒:“你以后再和那穷小子交往,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慕容雪哭得更大声了:“不认就不认!鸣呜呜。”
慕容钧怒道:“明天一天不许出门,下午你李伯伯带着李月楼来咱家吃饭。”
慕容雪哭着跑向自己的房间。
慕容钧来敲门,她也不理会。
她哭累了,开始想明天的事。
她决定逃,和林夕一起去长沙,逃避父亲的独裁。
她想得很好,她要在长沙和林夕结合,她要让父亲无从改变结果。
她把手机闹铃定在清晨6点,然后她带着甜蜜的笑容睡着了。
手机铃一响,她起床,随便收拾两件衣服,被子也不叠,就悄悄出了门。
她打的来到北京西站。
她看过林夕的车票,知道他是坐哪一趟车,她就去售票厅买票。
售票厅人并不多,慕容雪顺利买到了到长沙的票。
她找个地方吃了点早餐,开始幻想是上了火车突然出现在林夕面前好呢,还是在他候车时去蒙上他的眼睛开个玩笑好。
她幻想中,长沙一定是她和林夕的天堂,有她粉红色的少女梦,有她荡漾的欢笑。
远远地,她看见林夕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走进候车大厅。
林夕左右手都满满的,看来不轻,他略显吃力地行走着。
她甜蜜地想:“他在为我们的爱情而努力。”
她突然忘记了自己要和林夕开玩笑的决定,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
林夕吃惊道:“小雪,你怎么来了?”
慕容雪先帮他接包,惊呼:“这么沉啊!——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林夕笑道:“样书,衣服,两千张小海报,两卷挂轴大海报,计算器,票据单,桶装方便面,纯净水等等啦。”
慕容雪掏出雪白的手帕,为他擦一下额头的汗水,怜爱道:“大傻瓜。”
林夕笑问:“你怎么会突然来送我?”
慕容雪笑而不答。
可等坐到长椅上,她藏不住内心的秘密,笑说:“我和你一起去长沙吧。”
林夕笑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慕容雪骗他说:“我请假了。”
林夕又问:“那伯父他们知道吗?”
慕容雪笑得自然:“知道啊,我求了爸爸半天,他才同意,还让我一路小心。”
林夕观察她的眼睛,突然道:“你骗我。”
慕容雪笑说:“我骗你干什么啊?爸爸真的同意了。”
林夕不说话,凝视着她。
慕容雪被看得心虚了,她眼圈一红,突然趴在林夕肩膀上痛哭:“爸爸他不让我们在一起,他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今天他还约了一个珠宝商的儿子和我见面。呜呜呜,我要跟你走,你到哪我就到哪,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林夕心一疼,柔声说:“小雪,你听我说,你有自己的工作和家人,我们不能自私地不顾家人的感受。如果今天我带你走了,伯父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这只会给我们的未来制造障碍,这些你想过没有?”
慕容雪哭得更伤心了:“不听,不听,反正我要和你走,哪怕永远都不再回来,我也愿意。实在不行,我跟你去你们老家,我陪你去种地,受多大苦我都不怕,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林夕抚着她的短发,叹息道:“别傻了,伯父也是为你好,他只是对我有偏见,我会努力改变他的想法,但这种私奔的方式,只会加深他的误解。”
慕容雪掏出票来说:“我已经买上票了,谁也阻拦不了我的决心。”
林夕轻叹道:“票买了还可以退,可是家人是惟一的,你何苦让他们为你担心,只要我们努力,谁也拆散不了我们。你相信我,小雪。”
慕容雪越哭越伤心了:“可是——”
林夕笑道:“小傻瓜,没有可是,你在北京乖乖等我,我最多在长沙呆四天就回来了。我又不是走个一年半载。听话,不要和伯父斗气。”
慕容雪还要说什么,林夕柔声说:“不要说了,乖乖闭上眼,让我搂你一会。”
慕容雪撒娇道:“那你让我送你上车。”
林夕笑道:“好啊。”
慕容雪帮林夕把行李放上车,依依不舍地下去。
等火车缓缓启动,她突然后悔了。
她想:“我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劝服了。”尤其看到林夕在窗口挥手,她恨不能飞上车去。
她越想越委屈,失魂落魄地出了站,票也懒得退了。
她不想回家,孤单地在街上游荡。
手机响了,是父亲,她微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