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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道恨意丛生,死死地握紧了双拳,青筋暴起,咬牙道:“哪怕穷尽毕生力气,我也要将花毒娘子碎尸万段!”
沈庆摇摇头,“远道,我知道安贵妃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正是如此,你才更要收敛自己言行,万事莫过于张扬。朝中那些大臣对你一向颇有微词,常在陛下跟前弹劾你言行。陛下宠爱安贵妃,对安贵妃是有求必应,因此对你也多宠信,对那些大臣的进谏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如今安贵妃已逝,你最大的屏障,也随之瓦解了。自古君王多凉薄,到时新人换旧人,陛下终究会渐渐忘记安贵妃的情意,没有了安贵妃,那些大臣们的弹劾,你还能抵挡多时?”
安远道却怨恨不已,“说什么红颜祸水,身在皇家,妹妹的命运又岂是自己能左右的。皇帝昏庸无能,迷恋酒色,倒怪罪到我妹妹身上了!若不是皇帝,我妹妹也不必年纪轻轻就惨遭毒手,死于非命。我也曾血战沙场,保护他的江山社稷,而他连我妹妹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这样的皇帝,我还护他作甚?倒不如推翻了算了!”
听得此言,沈庆大惊,喝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了!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安远道嘲讽一笑,不在意道:“自小我便与妹妹相依为命,她入了宫当了妃,我改变不了她的命,便护她周全罢。说什么手握兵权,玩弄权谋,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小儿有所忌惮,对我妹妹好一点。如今她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即便前朝余党再来侵犯,我也不上战场了,由那些满脸仁义的文官去罢!”
沈庆痛心疾首,厉色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记住自己的使命。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这些年抗战杀敌,保家卫国,一路血拼到大将军这个位置,我不希望你就这么自暴自弃,相信安贵妃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颓唐的样子。”
“哈哈……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安远道笑得悲戚而怨恨,“所以你就不顾薄铃的哀求,强迫送她入宫,只为讨皇帝欢心?后。宫是什么地方,吃人不见骨头!薄铃那性子在后宫根本就是如履薄冰,朝不保夕,你却仍执意如此!这就是你的君臣之道?”
提及长女沈薄铃,沈庆愧疚不已,发出数息轻叹,道:“我知道你怨恨我拆散了你们俩,但君命难为,我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安远道冷哼一声,“你贵为丞相,连那皇帝小儿都怕你三分,你若不愿意,他还敢逼迫你不成?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将皇帝小儿紧紧攥在你手中罢了!”
沈庆脸色大变,怒道:“你再胡言,就别怪我下逐客令了!”
安远道无所谓地笑了笑,忽然降低了语调,“相爷,那皇帝小儿如此昏庸无能,难道您就真的没想过,取而代之?”
沈庆气得浑身颤抖,猛地站起来,指着房门道:“安将军情绪过激,还是先回去冷静一下吧。今天的话,我可以装作听不到,下次若再提起,就不是今天这个待遇了!”
安远道也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作揖道:“还请相爷严查真凶,莫让凶手逍遥法外。”说着便甩甩衣袖冷冷地转身离去。
外院庭中,沈薄言正急匆匆地走进来,却见安远道从冷着脸从外书房的方向走来,不禁有些讶异,停下来等着。
安远道也看见了沈薄言,脸上只生硬地挤出一丝敷衍的笑意,道:“大少爷似乎忙碌得很哪。”
“左右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安将军脸色似乎不太好,刚才可是与家父起了争执?”
安远道哂笑一声,道:“于公,我为下属;于私,我为晚辈,怎么敢与相爷发生争执?无非是近来长信城的动乱让人不得轻松罢了。”
沈薄言怔了怔,不知如何搭话,而安远道已经告辞。
望着安远道离去的身影,沈薄言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忍冬在身后道:“爷,安将军这个时候来找丞相,应该是为了安贵妃?”
“看那安远道,野心大得很,怕是不满足于区区大将军。这两年内忧外患都相对平稳,没有他的用武之地,朝中大臣们都劝说皇上收回他部分兵权,只是皇上宠爱安贵妃,不听进谏罢了。他们兄妹俩,一个外朝一个后。宫,都隐隐地牵制着皇上,若是长久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安贵妃也不知踩了多人后妃才得以上位,朝里朝外,官员、世家,若不是忌惮安将军手中的权力,早就动手了,安贵妃又岂能逍遥自在这么多年?”
沈薄言微微叹息,“安贵妃虽然不好,但也多亏了她在宫中帮助姐姐,姐姐才得以安身立命,如今安贵妃被害,姐姐在宫中,还不知如何呢。”
“大小姐吉人天相,这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相信她会有所蜕变的。”
沈薄言凝眉不说话,却见采诗手里拿着一封帖子从内府出来,不禁有些疑惑,叫住她道:“你拿着帖子是要到哪儿去?”
采诗忙回道:“日前秦夫人送了帖子来,说要来探访,夫人让我送回帖呢。”
“母亲一直安于静养,怕是回绝了吧?”
“夫人已经准备迎客了。”
得知母亲竟然会见客,沈薄言大为吃惊,一时间竟喜忧参半。
第024章 送药
秦府。
秦珞换了一身儒士服,头发尽数高高束于脑后,一把扇子紧握在手,乍一看竟与清秀儒生无异。
她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躲在彩柱背后谨慎地探出半个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附近才放心地现身出来,小心地拐了一个大弯从西角门出了府。
回头望着不远处大宅门那高高悬挂着的彩灯,她得意地扬起嘴角,“本小姐岂是你们想拦就能阻拦的。”
抬脚正想走,却忽然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从远处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径直上了台阶,不知跟守门的家丁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家丁就带着她进去了。
秦珞看得一头雾水,“一个丫鬟……莫非是谁要宴请我娘?”
想起前几日松柏曾说母亲要带着她去丞相府拜访丞相夫人,她就浑身不自在,这几日旁敲侧击地在母亲跟前试探了好几次口风,奈何母亲精明得很,愣是半个字都不肯提。
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证明心里有鬼!
所以她还是趁着空隙溜出去多溜达溜达好了。
双手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袱,秦珞羞怯地露出些许淡淡的笑意,往那日的客栈去了。
长信城警报未撤退,街上依然偶尔走过一两个巡查的士兵,秦珞竟然被盘查了好几回,差点就要生气了,想着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只好强忍着。
这才刚刚又被盘查了一番,她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抬头却看见裴以剑迎面而来,顿时什么怒气都没有了,高兴地挥手道:“宁裴!宁裴!”
裴以剑不过是闷在客栈里觉得无聊,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局势如何的,这才刚出客栈不远就听到有人喊着“宁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忙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那日在房中遇到的秦珞,正笑意盈盈地冲着他挥手。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走过去道:“你又偷跑出来了?”
秦珞不高兴地撇撇嘴,“什么又偷跑出来了?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药?”
“喏,”秦珞将手里的小包袱塞到裴以剑怀里,“病书生,看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肯定是病得太久,虚了,得大补!”
望着包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补药,裴以剑满脸黑线,“不当我是病秧子呢?”
“我……”秦珞有些窘迫,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忽而佯怒道:“不领情就罢了,给回我!”
“领情,领情,”裴以剑连忙改口,“所以你这算是给我的回报,还我的人情?”
“就……就当做是吧。”秦珞胡乱地应了句,非常没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你是长信城人吗?”
“怎么,你也要像那些官兵一样,查我的来历?”
“我就随便问问,那么严肃干嘛。”秦珞有些不高兴,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左右不过是个书生,我那么上心做什么。”
裴以剑却听得一清二楚,眼眸转了转,轻笑道:“谢谢你的补药,外面太压抑,我还是回客栈歇着吧,待哪天可以出城了,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