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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老儿是一条巨蟒修炼成的万年蛇仙,因为那年攻魔界那一仗有功,被玉帝钦赐了一柄金蛇降魔杵,还升格到了这个地方居住。
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金蛇上仙,我背后却爱管他叫蛇老儿。
老儿浑身的本事,就是长了一张不苟言笑的鞋拔子脸,看着甚是唬人。
他的女儿水灵儿热情些,可就是说话不管不顾,总问我:“你娘喜欢你么?我娘可喜欢我了,她虽然抛下我们走了,可每回都瞒着爹偷偷给我捎来好吃的。”
她娘是条白蛇,不想跟着她没意思的爹爹一道成仙,跟个凡人私奔了。
我白她一眼,没有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没有这么不厚道的人?月姑也总说水灵儿这孩子邪乎,让我别老同她疯玩。
我知道月姑是老眼光,觉着别人的母亲是妖,孩子便不会是什么好人。邪乎我倒不觉得,因为没人玩,时常还同她玩一玩。
几天后,水灵儿的美人师兄真的来了。
那当真是个俊美无双的少年,他远远走来的时,我正打一棵果树上掉下来。虽然平常我也经常掉下来,可这回,我是看呆了眼,才会出这样的岔子。
他扶我起来,对着我笑,明明亲切,却又隐约是那种,目空一切的少年的微笑。
我不由自主地想对他笑,可又怕人家那么好看,我要笑得不好看了,教人家鄙夷。便撇撇嘴,站起来拍拍灰,说了声谢谢,跑开了。
若是我这么帮了别人,别人只漫不经心说了声谢谢,我多半得跑上去扯着人家理论一番,有没有那么没礼貌的人?
可他没有,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我望着他微蹙的眉头,觉得他生得又成熟又漂亮,他总有一千多岁,这个于我,真是个远在天边的年岁。
他叫梁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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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告诉我,梁颂的身世居然同我差不多,他爹爹与我爹爹原是一道在凌霄殿当差的好友,亦是大战魔界时的主将,她的母亲也因为爱极他爹爹,跑去寻人。一去不回。
原来是个同病相怜的家伙,我有的时候攀在自家墙头,往水灵儿院里张望,期望能再瞧见梁颂。
为上回扶我的事情,友好地说个谢字。
要是我们的爹爹都在,许如今也能认得认得,一道玩个耍什么。如今人家也是孤苦伶仃,莫要让他以为我目中无人。
可梁颂总是偶尔才晃过来一下,一看到他,我又不敢冒头,只敢把头缩得低低。
而且水灵儿看见我,总是说:“葡萄,趴上头做什么,快下去,我来找你玩。”
有时候好容易水灵不在,我又趴那儿,没看见人,却听见梁颂在挨蛇老儿的教训。
原来这么漂亮的家伙,也会偷懒。
那时候我不懂得,这两者之间压根没有必然的联系。只以为,总是因为格外勤快,人才格外好看。
我正胡思乱想着,没看,却听有人唤我:“葡萄,你是在寻我么?”
我一个激灵差点松了手,说话这人,正是梁颂。
我支吾:“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梁颂笑了:“你不也晓得我么?”
我擦擦汗,又支吾:“我我,我不晓得。你叫什么?”
梁颂递个手过来:“下来,我叫梁颂。”
水灵儿回来时,瞧见的就是眼前暧昧一幕,我双臂紧紧环着梁颂的脖子,他腾空抱着我。
我什么都没做,被他那么活活拽下来,就成了这个暧昧姿势。水灵儿大嚷:“你你,你们俩!趁我不在办的好事!”
有那么可怖么?
我想起水灵儿说过要嫁梁颂,心里疙疙瘩瘩,不怎么舒服。于是跳下来,拍掌:“没有没有,水灵儿,我这翻墙来找我家猫,落地不稳,你家师兄搭了把手,嘿嘿。”
水灵儿扭开头,哼一声,瞧梁颂。
我撒了胳膊,梁颂却没把我搁下来的意思,低低问:“小美人,头回见时,你不同我说话,是不是因为我不曾这么接着你?”
我瞪着他的眼睛,恁漂亮个人,嘴里说的怎的尽是些流氓话。
水灵儿气哭了瞪脚跑进去大叫“爹”。
我没有爹。我挣扎着从梁颂怀里下来,洞察一切的样子揣测道:“哦,定然是同你师妹闹了别扭,故意引她吃醋呢吧?”
咱俩又不认得。
梁颂撇撇嘴,满不在乎答了句:“可不是。”
水灵儿好久不同我说话,我也不敢再去趴那个墙头。
水灵儿再不讨喜,好歹是一个玩伴,现在梁颂害得我一个玩伴全无,让我很是气恼。常常我一个人挂在果树上睡午觉,因为嗜睡又睡得沉,睡着的时候,常常流着口水打树上掉下来。
可后来又几回,我醒来时,总发现在其躺在地上,梁颂气鼓鼓地站在我身旁,我半睁着眼睛问:“有事么?”
梁颂便虎着他那张脸道:“路过,倒霉,被你给砸到了。”
我还倒霉呢,随口道了声歉,想到他给我添的那些麻烦,气就不打一处来,匆忙走了。
可后来,我又砸了他几次。我便问他:“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别是,变着法子讹我罢?”
如今连讹人的行当,也这般挑相貌了。
梁颂揉着他的肩头嘟哝:“我心思倒好,把自己弄痛了,只为讹你一遭。能讹到你什么呢”
我瞧他说的不像假话,更纳闷:“怎么会这般巧呢?趟趟砸倒人,砸到的还不是别人,都是你。”
梁颂道:“许是倒霉罢。”接着揉,很痛的样子。
我点点头,可他不挪动,难道要小仙我负责任?
我只好说:“这样,我饿了。你的肩教我给撞坏了,我也没本事修,我知道有处的果子可好吃,你愿随我去么?我送你些果子给你,权当补偿。你下回走道,自己也小心些。”那么个小美男,走道眼睛瞧地下的么。
梁颂说好。
我便领了他去西山,我唤他在石头旁等着,自去采摘了果子与他。
他却跟了一道进去,瞧我在西河里洗了果子,还问:“你原先预备给我的果子,不打算洗的么?”
西河生在一个竹林子旁边,那个地方鲜有人知道,我有的时候吃完果子,便躺在竹林的大石头上打个小盹。习习的清风拂过耳畔,那样的觉,我总睡得格外香甜。
我顿了顿,我倒是没打算给他洗来着,只好敷衍着说:“不过沾些灰,不洗也是一样吃的,呵呵。”
他恶狠狠把那洗过的果子咬了一口,过会儿又道:“挺甜的么。”
我告诉他,自然是甜的,我葡萄找来的,都是好东西。
没想到这一句给自己添了麻烦,梁颂道:“那往后,你每回来西山,都唤上我罢。”
这我可不大乐意了,本来我觉得一个西山果子都是我的,随便分些与他,也是因为我自家多着,不在乎。
可他说的性质便不同,这意味着,从此我便只有半个西山的果子了。
于是嘿嘿道:“仔细你师父骂你。”
他笑:“我总有办法。”
生得这么好看有甚用处,原来也是个吃货。
那天回去时很晚了,我在围墙那头听见蛇老儿大骂梁颂,大意是他这般天赋,把时间用了溜出去玩,是一件格外荒废的事情。
我也觉着,我因为过去经常趴在墙头,知道梁颂平日里,挨夸的时候多。
同样是灵霄殿猛将的遗孤,一个相貌堂堂前途无量,一个灰头土脸吊儿郎当。前一个是梁颂,后头一个是我。
我才不要理会他,下次我仍旧自个儿去,他又不知道。
水灵儿的小丫环朱儿告诉我,因为水灵儿上回瞧见我和梁颂那样,生气离了家,在外头交上了坏朋友。仿佛是她娘那头的亲戚家的什么表哥,同魔界有什么往来。女儿惹了麻烦,故而蛇老儿最近情绪不大好呢。
这么小个人,又是吃醋,又是离家,又是交坏朋友的。这丫头,倒是应了月姑说的,当真邪乎的让人伤脑筋。
她不就是,瞧不得梁颂同我那般那般么?横竖那也是个误会,我倒觉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