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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身体会唱歌   
  清早起来,多云的天空在我看来依然明媚。换上毕业时爸爸买给我的那身绿色套裙,镜中的淑女不由心花怒放。   
  一晃,和夏珩分别已有四年。   
  夏珩大我三岁,他家与我家是世交,住得也很近。但我一直没叫过他哥哥。   
  家里的相簿中有一张黑白照片。夏珩和我并排站在一只石狮子前。那时他已是小学生,我还在幼儿园里称王称霸。   
  相片中的夏珩表情凄厉,双眼充满了恐惧,嘴唇紧闭,双腿叉开,像是随时准备逃跑。夏珩每张照片都神情怪异。他对镜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身份证、毕业证上的照片都酷似被绑的人质。   
  小时候,夏珩虽然比我高一头,却总是躲在我的身后。他常常莫名其妙地大哭,然后脸涨成猪肝色,嘴唇抽动说不出话。我看着那张白皙的脸颜色骤变,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被小手揉搓成“国宝”一般时,我真想……说不出想怎样。朦朦胧胧的,不想让他难过。   
  对夏珩的保护欲就是在那时扎下根来。身为妹妹的我经常为了教训欺负夏珩哥哥的家伙而鼻青脸肿地回家。   
  于是,被我“罩”着的夏珩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也在爸爸的苦口婆心和妈妈的野蛮“制裁”下茁壮成长。   
  中专毕业后,我在小学教书,而大学毕业的夏珩很快飞去日本读书。四年来,除了第一年的春节之外他再没回来过。我们的联系也就此中断。   
  听说小日本很歧视中国人的,不知夏珩会不会被他们欺负?   
  听说日本小姑娘个个身材一流,又爱发嗲,不知夏珩会不会被她们迷惑?   
  幸好幸好。今天以后,我的种种牵肠挂肚终于可以就此打住。   
  因为,夏珩的飞机正在向着祖国的方向飞行。   
  也就是说,王子即将重归童话。   
  怀揣着如此兴奋的心情,一整天,我始终笑容满面。学生们的小脸可爱极了。连平日最厌的徐继宝也好像异常乖巧。   
  可惜,这份好心情没持续多久。   
  “徐、继、宝!”我仍然无法避免地发出气急败坏地吼叫。   
  十分钟前,两个女生到我办公室,神色慌张地说:“陈老师,韦哲航长着畸形小机机。”   
  我几乎把刚喝进嘴的水一滴不剩地喷到她俩脸上。   
  “你们怎么知道的?”   
  “徐继宝说的。”   
  “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说他看到的,怎么办?”她们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其实就算韦哲航真的长了畸形小机机,也不关她们什么事。孩子们还小,长大后也不一定会碰到,如果碰到,那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做普通朋友吧。   
  但跟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当然不能讲得太透彻。   
  “别怕,老师会去问徐继宝。”我边安慰着两颗受伤的心灵边送她们回教室。   
  这时,徐继宝追着韦哲航经过我们身边。韦哲航看到我,找到救星般地奔至我面前。   
  “陈老师……”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徐继宝潜伏到他身后,一把扯下韦哲航的短裤,嘴里“隆重介绍”:“畸形小机机!”   
  我的耳边响起穿透力极强的女声尖叫。下一秒,韦哲航“哇”地哭出来。   
  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先迅速提起韦哲航的裤子,再铆足全身力气抓住那个“罪魁祸首”。   
  不过五秒钟。   
  但眼下顾不上得意,尽快平息事态,才是当务之急。   
  “徐继宝,为什么说韦哲航长着畸形小机机?”办公室里,我脸暴青筋。   
  “我看到的。”徐继宝脸黑黑的,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和他的不一样吗?”   
  “颜色不一样!”他的小眼睛放射出坚定的光芒。   
  “凭什么说他的畸形?”   
  “爸爸说我的很正常!”徐继宝一脸得意。   
  我很想站在椅子上放声高歌。每当我受到某种刺激不能自已时,就会有唱歌的欲望。   
  沉默半晌,我说:“你不能去脱韦哲航的裤子。”   
  “她们不信。”   
  从这点上看,徐继宝赋有坚持真理、勇于求证的开拓精神,具备科学家的素质。   
  “徐继宝,韦哲航的小机机很正常,并不是畸形。颜色不同也没什么问题,就像我们的头发,你的是黑色,我的是褐色,但它们都是头发,对吧?”   
  徐继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就像我的脸很黑,你的却很白?”他说出一个转折句,而且做到了举一反三,聪明。   
  尽管从来用不对地方。   
  “陈老师。”   
  “啊?”我重新绽放微笑。   
  “你的小机机是什么颜色?”   
  ……   
  “徐继宝,下午叫你的家长来见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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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一章身体会唱歌(2)         
  下午,我如约等候。   
  做徐继宝的老师已经三个月,还没有见过他的家长。只感觉他的家庭环境不错,每天都有一辆黑色的宝马接送。   
  徐继宝的家庭联络册上写着,父亲名叫徐立涛,任职于建科实业。我大概听说过建科实业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怪不得徐继宝会坐宝马。母亲一栏中只填着“余小曼”三个字,其余空白。阔太太嘛,当然不必工作,那为什么不多出一些时间教好儿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老者走进来。   
  又是他。   
  “陈老师,继宝又闹事了?”他谦谦有礼地问。   
  他是宝马车的司机,也是徐继宝父母的代言人。   
  但这次,我铁了心要见徐继宝的家长。   
  “您告诉我,我会转告。”他真的是个称职的雇员。   
  “其实,徐继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父母。”我的表情僵硬,“所以,请他的家长亲自和我谈。爸爸或者是妈妈。”   
  老司机还在发愣。   
  我站起身,“请务必转告,谢谢。”   
  老司机懵懵懂懂地被我请出去。   
  一直在旁边批改作业的谢蒙蒙冲我一笑,“你们班活宝的事已经听说。”   
  “为什么上天要造出这样的孩子来祸害人间?”   
  “方显老师的伟大。”谢蒙蒙安慰我。   
  回到家,早是身心俱疲。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妈妈叫我:“吃饭。”   
  床上人儿蠕动一下,“没胃口。”   
  “快!”   
  呻吟。   
  “死丫头,起来!”   
  闭起眼装死。   
  妈妈粗暴地拍我的脸,“吃完去看夏珩!”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儿鲤鱼般跃起用光速冲出家门。   
  居然把这等天大之事忘在脑后,险些铸成大错。还好,现在我已站在夏珩家门口。有点喘,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过于激动。   
  刚抬起手要扣门,门却开启。   
  渐渐露出的脸,成熟了,瘦了,但还是很白皙,一双眼正充满惊喜地望着我。   
  “松松,怎么是你?我正要去看你!”夏珩的个头又攀新高。站在他面前,我愈加玲珑。   
  我什么也说不出,眼泪涌个不停。   
  夏珩慌了,他笨拙地用双臂揽住我。   
  这副胸膛,宽阔、温暖,我把脸深深埋在其中,决定永远不放。   
  “傻丫头。”夏珩揉我的短发。   
  是的,我是傻丫头。   
  我愿一辈子只做你的傻丫头。   
  第二天,我叫徐继宝到身边来。   
  “爸爸还是妈妈?”   
  徐继宝思考。   
  “什么时候来见老师?”   
  他从裤兜里抓出个脏纸团递给我。我把它抚平,上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   
  “爸爸。”   
  我立即回办公室拨电话。   
  “喂,您好,建科实业。”是个软绵绵的女声。   
  “呃……我找徐立涛先生。”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儿子的老师,我姓陈。”   
  “陈老师,您好。董事长交代过了,他最近很忙,请您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