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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那两只晶莹明亮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笑意和鼓励。他也对她微微一笑，心里充满信心和斗志。他觉得只要有她的支持，他什么都敢干，什么都能干。
“这地方需要稍稍修改－－”她说着，把稿子伸到他面前，用笔点着一个句子。“你看，你这里说‘我们红卫兵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继承革命传统。’毛主席的这句话是对－－是在*前说的。现在我们要引用毛主席针对*的指示。因此，这句话要改成：我们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把无产阶级*进行到底；要发扬红卫兵的造反精神，坚决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一切牛鬼蛇神扫进历史的拉圾堆。”
戴娟娟边说，边用笔把这句话写在了发言稿的边上。他“嗯嗯”地点着头，心思却无法集中在那张稿子上。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手，戴娟娟的手臂此刻碰到了他的手。虽然隔着一层纺织品，但他能感觉到那层纺织品后面的肉体，那是散发着她的体温的肌肤。
“其他的都写得很好，你是一个很会写文章的初－－中学生。”她说着，把稿子交到了他手里。这时，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已令他全身血液涌动。他拿着稿子，愣愣地坐着。
“你把稿子再抄一遍，抄写过程中自己再顺便检查一下，如有错别字或不通顺的句子，就改过来。”她伸过头来对他说。
她的头离他很近，他能感觉到她说话时从口中吐出的气。她脸上和身上有一种大姑娘的气息，这是一种青春的气息，一种令人陶醉的清馨。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想牢牢地捕捉这种美好的感受。
“你写呀。”她说着，推了一下他的手。
他身子一震，嘴上应道：“噢－－噢，我写。”他接过了她给的一张纸，拿起笔，抄了起来。他一笔笔地抄写着，每个字都写得很仔细。他知道，她还会看一遍他的稿子，他要把字写得漂亮一点。他只要认真写，可以把每人字都写得漂漂亮亮。
过了一会儿，她又探过身来。“你的钢笔字写得蛮好的，毛笔字还需要提高。”
“嗯－－”他应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笔。
她站了起来，靠近他，伏下身子看他的字。“你的字也挺有个性的。”她说。
“嗯－－”他又应了一声，手上的笔停住不动，他的手似乎不听使唤，他全身都僵着不动了。他的脑子都集中在自己的左肩上，他能真切地感觉到她的身子贴着他的肩。不，不是身子，是她的乳房。他能感觉到她那富有弹性的身体贴着他的肩。他的肩变得热辣辣的，热得似乎在燃烧。他全身都热了起来，仿佛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你怎么不写啦？”她问。
他感觉到她说话时的气吹着他的耳朵。她的脸就在他的肩上，离他的耳朵很近，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那轻微的呼吸拂过他的耳朵，触到他的脸庞。他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与他的身体保持紧密的接触。他的心在怦怦直跳，身子也在颤动。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你写呀！”她又催了一句。
“嗯－－嗯－－”他如梦初醒地应道，动手写了起来。可是，他的字写得弯弯扭扭。他无法集中精力写好字，他甚至觉得握笔的手没了力气。
“唉，我不打扰你了。”她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你慢慢写把。”她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刘望海心口掠过一阵失望。他挺了挺胸，刚才一直僵着不动，骨头都有点酸了。肩上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已消褪，心脏的速度也在渐渐恢复正常。他扭头瞧了她一眼，看到她正专注地看着放在面前的文稿。他回过头来，又专注地抄了起来。
抄写发言稿后，他又读了一遍，然后才把它递给了她。
“完了？”她问，伸手接过了他的稿子，两眼却瞧着他，眼中透着笑意。
他裂嘴一笑，说道：“完了。”
“行－－很好。”她边看边说。
刘望海发觉她的眼睑下垂，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球的转动而在微微颤动。她的脸颊蒙着红晕，这层红晕在白净的脸庞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他看着面前这么一张秀丽的脸，心里如吃了蜜糖般甜美。坐在她的对面，观赏着她那诱人的容貌真让人愉快。他出神地瞧着她，两眼都发直了。
“很好，就这样。”她说，抬起了头，对他微微一笑。
他一惊，也对她嘿嘿一笑。他觉得自己笑得很不自然，又裂嘴笑了笑，这次觉得自己像是在傻笑。
“你这人笑起来蛮有趣的。”她说着，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不知道她说他有趣是说他好还是不好。
“行了，你把这稿子拿回去吧。明天准时到会，你第二个发言。”她说，对他点了点头，“过去在大会上发过言吗？”
“没－－”他刚想说“没有”，可又转口说，“我在班里经常发言。”
“班里发言也是一种经历。第一次上台不用紧张，你别往下看，只管看着自己的稿子。大声地读，读一会儿，就不会紧张了。”她安慰地说。
“嗯－－”他点了点头，一想到明天上台面对整个礼堂的人，不免心里一阵紧张。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充足的精力。”
“嗯－－”他慢慢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又转过身，瞧着她。
“怎么，还有事吗？”她微笑地问。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门。
回到宿舍，他眼前仍晃动着戴娟娟那迷人的笑靥。李金山已躺在床上，一见他进来就坐了起来，对着他说：“刚才张中民来过，他要找你。”
“张中民－－”刘望海一愣。他马上想到，上次张中民让他撕那张为戴娟娟“叫好”的大字报的事。“他人呢？”他说着，两眼四处张望。张中民的铺位上空空的没人。
“他又回家去了。他是回来拿些平时用的东西的。他说他爹让他别住校了，反正现在学校已不上课，他爹让他在家帮着干活。”李金山说着，又躺了下去。
“噢－－”刘望海松了一口气。他脱了鞋子，爬上了自己的铺位。看来，张中民今晚是不会来了。他害怕张中民，上次他巧妙地溜回了家，没去撕那张大字报，这次如被逮住，那可得要受皮肉之苦了。张中民发起怒来的样子是够吓人的，他会啪的扇来一记耳光，打得人两眼冒金花。刘望海刚进中学时，不知怎么*了他，曾挨过他的一记耳光。
他钻入被窝，可没有一点睡意。他的脑子还很兴奋，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他想到了戴娟娟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她那长长的眼睫毛。他还从没那样清楚地看过她的眼睛和眼睫毛。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她那富有弹性的乳房，刚才她伏下身子，她的身子贴着他的肩膀。虽然当时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回头看，但他能真切地感觉到，那就是她的乳房。那是一种柔软而又结实的肉体贴在肩上的感觉，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不，不仅仅是温暖，是一种灸热的感觉，热辣辣的感觉。对，是热辣辣的，热得他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他现在都能感到肩上还有一种余热。这种感觉真好，真舒服，令人全身酸麻。
如果当时她能一直这样贴着他就好了。他肚里思忖着。可后来她却站直了身子，她为什么要站直呢？是她意识到了什么，还是他让她产生了反感。不，她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反感。她后来还对他微笑，还鼓励他。那么她是意识到，她不能老贴着他。她意识到男女有别了？如果这样，那就说明她已不把他看成一个“小同学”了。
想到这些，他下身产生了一种坚硬的感觉，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难受。他的心里和身体产生了一种矛盾的感受。他心里是一种舒服，一种甜美，一种陶然如醉，可他的身上，尤其是从小肚子的四周向外辐射开来，有一种热气在滚动的滋味。这不是那种肚子疼痛的难受，也不是消化不良的胀鼓鼓，而是一种憋足了尿或憋足了气要释放的感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干脆穿上衣服下了床。李金山好像睡着了，他的床上没有一点动静。他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可是，一杯水下肚，小肚子上更有了一种胀鼓鼓的感觉。他开了门，出了房间，沿走廊出了宿舍楼。厕所在楼后的房子里。他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