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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来给贝勒爷请安的。”
少年眉眼弯弯勾唇一笑,一时间满室生光。
☆、第 68 章
夺嫡(二)
“收起你那副样子。”永璘闻言只淡淡的扫了那少年一眼,“屋里并无他人,你这是做给谁看?”
“贝勒爷火气倒是不小啊。”
少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只是语调轻佻,与他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违和。
“有事便说吧。”
永璘颇有些不耐烦了。
少年微微垂首,恭声道:“只是听说那位丰绅殷德回京数日,昨个才与贝勒爷见上了一面,便想问问其中境况,在下对贝勒爷的这位密友也是十分的好奇。”
眼睫颤动,永璘眨了眨眼睛,掩去一闪而过的凶光。
“密友……”他还带些困倦的脸上挂起一丝冷漠,“爷倒是不晓得自个儿哪里来了个密友,竟让你如此费心打听。”
“贝勒爷恕罪,在下也是职责所在,不好不问啊。”
那少年说着上前了一步,垂于身前的手指交握了一下随即松开,期间右手食指不着痕迹的划过左手手腕的脉搏处,“贝勒爷不如据实以告,也省的……”
说着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
永璘在那少年做出那个动作的时候身体竟忍不住向前探了一探,不过随即止住了,脸上亦挂起一丝怒容,似是被少年不甚恭敬的言语所激。
“顾长山!”永璘从齿缝里挤出了句话,“你最好别载到我手里……”
那叫做顾长山的少年闻言立时退了一步,状似恭敬的垂下头,口称不敢。
——
胸口有些沉闷,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阿德急促而微弱的喘了几声,盖在被子下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阿德……”
“阿德醒醒……”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以至于他模模糊糊的听不清那是在说些什么。阿德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微微转动,牙齿不自觉的咬紧了,轻微的磕碰了几下,他下意识的试图挪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却发现四肢沉甸甸的没有知觉。
周围似乎安静了一会儿,身体四肢动弹不得,呼吸也有些梗塞,阿德闷哼了一声,难受的皱起眉头。
阿德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动弹不得的身体让他脑海中翻腾起无法抑制的恐慌,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反而开始幻化出变幻莫测的光点。
那是……通红的……通红的柱子……不断晃动的金黄色……冰冷的……抽搐的四肢……脸上微凉的液体……黏腻的湿漉感……
冷汗淋淋,阿德的心脏受惊似得急剧收缩着,此时耳边忽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那仿佛被按在水底的憋闷和压迫逼得他几乎要尖叫出来。
“咳……”
终于把那口气吐了出来,阿德僵硬的四肢一下子瘫软下来。
鸦黑的眼睫不停地剧烈颤动着,半晌才睁开一条细缝,眼前白光乍闪,阿德猛的紧阖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老爷……晚了早朝……”
“……去请了……身子不适……快去……”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暗青色,眼珠微微转动着,却只用余光瞄到了大小不一的光斑。阿德艰难的转动着脑袋,生涩的颈骨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少爷?”
“老爷!少爷醒了!”
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喂了小半口温水润润嗓子,阿德浑身乏力的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半阖的眼睛带了些茫然的看向和�
“阿玛……”口中嘶哑低弱的声音让他有些怔愣的止住了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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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阿德实在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强自咽下了碗汤药后便又昏昏睡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阿玛和丫ド显绯耍⒉辉谏肀摺?喟ぷ庞趾攘颂酪┖缶鞍膊鸥嫠咚阅侨账馗杷ブ螅庖丫堑谒奶炝恕�
精神不济的又躺了两天,直到腰腹上的伤口好了差不多了,阿德才有力气起身离开了床榻去院子里走走。
隆冬耀眼的暖阳下,迎面而来的冷冽西风不仅吹落了一地寒梅,也吹醒了他混乱已久的思绪。鼻尖嗅着清冷的梅香,阿德深深呼出了口浊气,仿佛要把这几天脑海里对那人的怨恨思念借着这口气全都赶出去。
这世上,没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尤其是人心。
想想当初永璘待自己如何,再想想那时自己的迟钝和漠然,两人之间说白了也不过是永璘年少时心底的一点点悸动罢了,既无海誓山盟亦无蜜语甜言,甚至连那次挑明自己都没有回应,时隔两年之久,又怎么能要求他待之如初呢?
永璘那日说的也对,两人之间自己确实是稳赚不赔……
阿德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君既无意我便休……
他认了……
梳理好心中的郁郁,阿德甚至有心情去亭子里赏了回青松冷梅,还不顾景安的劝诫坐了好一会儿。
这么坐了一会儿的后果便是偶感了风寒,阿德咳个不停的同时还要忍受阿玛不忍的叹息以及二叔每日一封的劝解信,顺便还有景安不时飘过来的忧郁眼神。
一大早,风寒终于痊愈的阿德打起精神,忽略阿玛临上朝时的欲言又止,喝了药便坐在书房里处理前几日堆积下来的事务。他知道那陆老太医的诊断,说他活不过而立之年什么的,要说他上一辈子也没活过多大年纪啊,三十三岁和三十岁有区别吗?想来他也就是这么个命了。
这么一琢磨,阿德反倒庆幸永璘此时的决定,若是两人真要凑到了一块,之后自己再来个早死,那可真苦了永璘……
阿德想着想着便不由得自嘲一笑。
这边是自作多情了。
阿德集中精神排除杂念,开始着手于梳理京中不甚安稳的局势。
乾隆皇帝曾金口玉言说过,在位时间不会超过康熙帝的六十年,而如今这位乾隆皇帝在位已经五十五年,据说自‘顾人奚’一案后便龙体欠安,这从龙之功自然谁都想沾上一点,于是朝堂之上开始出现结党之状。
如今京城上下虽是一片暗潮涌动,然众臣却晓得这真命天子自然是要从几位郡王之中选定。三位郡王以及那位颇受圣上宠爱的十七贝勒都是能引起局势变换的重要人物,其中嘉郡王与十七贝勒一母同胞,廉郡王与成郡王同为那拉皇后名下抚养,而嘉郡王与他那位亲弟弟十七贝勒之间似乎不怎么亲近,廉郡王与他的十一哥貌似也有些貌合神离,这几人的势力纵横交错,倒也维持了一种平衡。
现在看来,这热门倒是那位与自家二叔关系匪浅的廉郡王喽?
阿玛出事是在那时的嘉庆四年,算算日子还有不到十年的光景,只是如今形势有变,近些日子又屡屡传出乾隆病重的消息,虽不知其中真假,早作防备也好。
阿德沉吟许久,招来景安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这边景安领命去了,阿德开始给远在甘肃的二叔写信,内容自然是报告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阐述一下自己下一步的安排,顺便希望能透过二叔跟某位热门人物搭上点关系什么的。
刚一落笔,便有下人进来禀告,说是十七贝勒永璘到了府上了。
——
此时刚下了朝正于军机处处理政务的和词怯行┗瓴皇厣幔蛳远准约憾雍貌蝗菀谆鼐┝巳瓷砣境琉猓胂肽抢咸剿档幕埃裁础逯视锌鳌裁础还ⅰ杂诤瞳|来说是句句诛心也不为过。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把阿德留在京城照看……
他当初甘为贪官背负一身骂名,固然有希望维护朝廷安稳,为乾隆皇帝的赏识心生感恩之意,另外一方面亦是想护的亲人周全。
少时与幼弟相依为命为后母所欺凌的那些场景和蝗找膊桓彝罄醋约河诔弥险嘎锻方牵接凶逯欣先宋值芰┏鲅员踊ぃ舴侨绱耍慌滤牒土毡槐破戎了酪膊换嵊腥肆А:瞳|那时便明白了,世上诸人眼中看得见的唯有权势。
晓得了这一点,他又怎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落入那般境地?
只是如今……
如今自己官居一品,上有皇帝宠信,亦是众人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阿德竟还是为自己这权势所连累,这让和